门前。
张琼华好不容易在何府门口堵到了何青枫,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他,“青枫哥哥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何青枫守礼后退,“天色已晚,张姑娘身份尊崇,万万不可因为张某坏了清誉。”
“那你娶我便是,我不在意这些。”
张琼华脸上泛起酡红,又气恼道,“你不知上月你离京多日,我担心了多久,青枫哥哥……”
女子向前一步靠近,惊的何青枫又连连后退两步。
这一句青枫哥哥,和他脑海中娇软可人的某人,差距甚远。
“张姑娘,其实何某此次回老家春州,已经定了亲,我的未婚妻也已经随我入京,何某多谢张姑娘厚爱,世上好男儿多的是,想必日后定有与张姑娘心意相通之人将你护若珍宝。”
张琼华脚步顿住,满眼水雾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
“不,我不信,你说你定了亲,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确实已经定亲,我和我的未婚妻早就相识,上次归家,家中父母均同意婚事,因着还在守孝期,便把吉日往后推了些,张姑娘,何某何德何能,不值您如此青睐。”
张琼华这才恼羞成怒,急道,“骗子,都是大骗子,明明是你不愿娶我,找的借口罢了,何青枫,你年少有为,仕途刚起,真的愿意娶一位籍籍无名的春州小城之女吗?”
“她除了拖累你,能给你的仕途带来什么益处?就如同这次的危机,她能给你解决?”
张琼华是一路从鸿胪寺找来的,自然知晓他的处境。
这话直直的戳了何青枫的心窝子。
何青枫低头,垂眸不语。
虽然扎心,但这是事实。
孟知溪知书达礼,娇软可人,是一个好妻子,但她的家世……
何青枫比谁都知道,走仕途,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难!
“青枫哥哥,你我即将成为夫妻,本就是一体,有什么事理应共担。”
少女体贴入微的声音,在何青枫内心犹豫时给了他狠狠一击。
他猛然抬头,冷喝道,“张姑娘慎言,我愿娶她自然是因两人心意相通,无关仕途。”
“好,好一个无关仕途,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亲能不能结成。”
两人闹的不欢而散。
华车落了轿帘,御赐金铃叮叮当当的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月扇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放下来。
“小姐,咱们要去看看姑爷吗?”
孟知溪看向远处颓废的身影,眼底的光也跟着暗淡了一些。
“回绣坊吧!”
此时此刻,何青枫也并不想让她看到他这样狼狈的一面吧。
墨竹亲自把孟知溪二人送回绣坊,又马不停蹄赶回到谢府。
此刻,他心里憋着一个巨大的八卦,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人看上了孟姑娘,他的表妹又看上了何青枫。
这……这该怎么论!
次日。
孟知溪休沐。
何青枫也换了常服,来绣坊接她。
两人在京城逛了一圈,都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何青枫好似调整好了心态,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
“知溪,这簪子和你很配,我买下来送你如何?”
自古,男子送女子发簪,代表的是定情之意。
仔细算算,他还真没送过孟知溪一件像样的定情信物。
抬手,他把白玉芙蓉簪插入她的发间。
花蕊栩栩如生,垂落的水晶花,波光粼粼的。
随着美人移步,真像是一朵盛开在水中的芙蓉,精致柔美。
孟知溪轻笑,对镜摸了摸流苏,也很满意。
店小二人精一样,见面前的两人眉目含情,立马上来说好话。
“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支芙蓉簪,是咱们店里独一只的,送给心上人,再合适不过。”
何青枫一听,马上要掏钱。
“那就带着吧,别摘了。”
孟知溪犹豫道,“这簪子我很喜欢,只是今日还要拜见婆母,这样穿戴怕是不妥。”
何老夫人最忌女子妆容打扮,故而孟知溪今天从头到脚选的衣物,都是淡雅合体的。
这还不简单。
何青枫低头又扫了一眼柜台,选了一只翡翠捧寿簪。
他拿起来,给孟知溪炫耀道,“母亲再严厉,也是女子,给她也买一只不就行了。”
店小二立马附和,“对对对,公子孝顺,又知道体贴妻子,这位夫人,您可真真是找到了好人家。”
孟知溪弯起漂亮的眼眸,宛如春光明媚。
好话谁不喜欢听,何青枫当即笑着让店家包好付钱。
“一共六十两纹银。”
何青枫解钱袋子的手一顿,面色闪出几分尴尬。
孟知溪一看便知他定是没带够钱。
“青枫哥哥,婆母的那只簪子我来付钱,今日去拜访她,作为晚辈我理应送礼的。”
“不行,哪能让你付钱!”
何青枫要面子,但他已经停了职,俸禄又全数被扣下。
自己平日里存的钱还在母亲手中,现下是当真拮据。
两人推拒,店家却等急了,伸手笑着把两个钱包都收下。
“既然是心意,这位公子就别推拒了,您是有福之人啊,我还从未见过婆媳如此和睦的家庭。”
何青枫也跟着点头称赞,“是,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是我之幸。”
两人出了玉饰店,又去买了一些点心,这才一同来到何府。
何青枫出身寒门,官职也不大,但他祖上也出过正三品的官职。
何老夫人是重礼重门面之人,故才操办了全部家业给何青枫置办了大宅院。
院内还有大小丫鬟仆役,看起来开销甚大。
孟知溪一路打量,也不知何老夫人是如何经营府内开支的。
两人一路并肩进府。
进勇小跑着过来迎接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何青枫道,“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母亲大人可在休息?”
进勇挠了挠头,下意识看了孟知溪一眼。
“回大人,老夫人早就起了,正在客厅用早茶,不过这会儿还有客人……”
孟知溪看这副模样,也知趣道,“是不是有重要的客人,那我可以先去偏厅回避。”
何青枫拉住她的手,笑道,“不用,定是母亲结交的那些贵夫人们,你是我的未婚妻,今日又是专门来看望母亲的,怎么能让你回避。”
孟知溪点头随他走,心里也多了分暖意。
只是人还没走进正厅,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其乐融融的谈笑声。
除了何老夫人,还有另外一位女宾。
正是昨晚和何青枫不欢而散的张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