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强装镇定,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没事的,罗秘书,你赶紧去休息。”
心明明在滴血,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可真疼。
可她还是忍着疼,一直用“包养”之类的词安慰自己:你是谁,生什么气啊,给你脸色,惯着你是吧,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暖抿抿唇,在浴室的镜子前说服自己,好像又没那么难过了。
她把毛巾弄湿,又拧干水,蹲到床边,帮厉砚擦了擦脸,脖颈,双手……
最后使出全身力气,帮他脱了衣服,换上睡衣。
苏暖也累趴在床边,她双手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睡熟中的男人。
均匀的呼吸声都那么迷人。
纤细的指尖从饱满的额头滑到高挺的鼻梁,又落在性感的薄唇上。
苏暖顿了顿,心头莫名的慌乱,是心跳的感觉,爱情不过如此。
她知道,她已经沦陷,却也只能被动地选择顺其自然,毕竟,他们之间,终究有道越不过的界线。
她快速收回手,乖巧地枕着脑袋,紧紧依偎在厉砚的身旁。
今晚厉砚帮她挡了许多酒,怕伤了她的身,但酒量极差的她,也开始犯迷糊。
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她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上床的,她扶额想了半天,明明没怎么喝,却像醉酒后的断片现场。
厉砚也没在床上,苏暖掀开被子下床,摇晃着迷糊的脑袋进了浴室。
江城夏日的尾巴,就连晨曦中那抹红日都泛着滚烫的气息,无休无止地又将大地烘烤一遍。
冰凉的水滴打在白皙娇嫩的皮肤上,透心凉的感觉瞬间让苏暖颤了颤身体,身体不受控地挪了挪。
也许是体质差的关系,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么热的天洗凉水澡。
她打算在中控台上稍微调整一下水温,手刚抬起,后背一股灼热的体温扑了上来。
腰间瞬时多了一双手。
“一起洗吧。” 苏暖微微缩了缩身子,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臂。
低沉的嗓音倏然让苏暖有种惧怕的感觉,耳边回荡着厉砚昨晚一声声的呼唤“悦悦……”
薄唇扫过耳边,急促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心痛的感觉又像云烟消失不见……
厉砚的温柔和霸道,像正反的矛盾体,纠缠着那副玲珑且柔软的身体。
事后,厉砚用浴巾擦拭干净一丝不挂的玉体,贴心地帮她穿上衣服。
苏暖突然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陌生或是熟悉。
厉砚转身收拾好自己,手持吹风机走到镜子前,苏暖失神地看着镜子。
五指轻柔穿进湿哒哒的长发里,才把她的神拉回来。
厉砚打开吹风机,手腕悠悠晃动着,声线柔和道:“怎么啦?刚才就心不在焉的,我做的不好吗?”
清澈的眸子抬起,直勾勾望着面带浅笑的俊脸,她哪敢质疑他那方面的能力。
苏暖咬咬唇,又垂下眸子,她都不敢看厉砚,明明就不该胡思乱想,跟一个已不在人世的人吃醋,可她控制不住,连情绪也莫名的很低落。
“没有……文允还在酒庄吗?一会儿我跟他搭车过去吧。”
风忽然停下,厉砚把吹风机放回洗手台,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苏暖今天的表现和情绪,来得很突兀。
“说,谁惹你了?”厉砚温柔抚摸她的脸颊。
苏暖眼眶瞬时泛红,抬眸与他对视,轻声委屈道:“还能有谁。”
厉砚不解地蹙着眉头,思索自己哪里错了。
不等他想明白,苏暖伸手就环在他的脖颈上,对他严厉的呵斥道:“厉砚,以后不准喝那么多酒,昨晚我差点被累死,如果不是罗秘书帮忙,都不知道怎么把你弄回房,”
“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睡地板。”
厉砚一怔,竟被那张生气的脸逗得忍不住发笑出声。
“你还笑,我昨晚可是被你折腾够呛,差点吐我一身。”
苏暖不断的抱怨掩饰内心阵阵的酸痛。
厉砚心疼的看着她,连连点头:“我保证,以后不喝那么多酒,不让你为我担心,也不让你受罪。”
苏暖倏地停止抱怨,双手一紧,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所有的委屈都埋进心里,这样就挺好。
等收拾好一切下楼,酒庄异常的安静。
“人呢?” 苏暖回头看着厉砚。
“都走了。”
苏暖喃喃道:“还说跟文允搭车呢。”
厉砚上前拉起她的手,眉梢一挑:“苏暖,是我让文允先走的,我告诉他,我会送你。”
苏暖无语地望着他:“我跟他顺路……”
“我不顺吗?” 俊脸不带半分情绪,幽深的眸子却泛起一股寒光。
苏暖怔怔道:“你是老板,顺不顺你说了算就是。”
厉砚醋劲儿上来,苏暖嗓音都沉下好几个分贝。
她被拽着出了庄园,被塞进迈巴赫的副驾。
车门有人关,安全带有人系,在厉砚的身边,她感觉自己像个缺胳膊少腿的人,备受关爱。
厉砚沉着脸,目视前方,技术很稳当。
车厢里却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光那张阴着的脸,苏暖想吭声,想想又罢了。
腮帮子鼓了鼓,又瘪下。
厉砚终究是舍不得,单手握着方向盘,誊出右手拉起放在膝盖上的手。
声线低而沉,“你不是说,路走走就顺了嘛,你就不知道多用用我,摆着多浪费。”
苏暖轻笑出声,挣脱他的手:“好好开你的车。”
“还生气吗?”
苏暖犹豫几秒,自然不是生他的气,摇了摇头:“没有生气。”
然后就看向窗外,带着热气的晨风,早把她心里的委屈一并吹走,还有什么比得过在陆家更委屈的,
所以,她没有生气,而是在吃醋,甚至嫉妒沈悦在厉砚心里的地位, 而自己,却只是被圈养在金屋里的金丝雀,
也许某天,金主厌了,就把她放了,但她重获的未必是自由……
“在想什么?”
“想夏天什么时候结束。”
“还早,现在这个时候,江城的夏天才刚刚开始。”
厉砚侧目看了一眼趴在窗上若有所思的女人:“秋天你想做什么?”
“散步……在铺满金色树叶的步道上……”
最后,苏暖在心底暗道:和爱人手牵手,做最浪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