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上古神兽在,什么妖魔淫邪一概不敢造次,你放心打开来看。”
真铁硬着头皮掀开书皮,与黑皮不同的是里面的纸张却是白皙如雪。忽然,一团黑气自书中缓缓冒出,在纸张之上形成一个黑烟团雾。
白泽身上白光大盛,喝道:“放肆!还不乖乖现行!”
那团黑雾就好像听懂了一般,缓缓地幻化成一个人形的样子,不过也只有一尺高,在书上影影绰绰。真铁紧抿双唇,发出一声哎呦,手忙脚乱的将书扔在木桌上。
黑烟又扭动良久,最终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大……胆……居然破了本门阵法,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真铁听了反倒多了些胆气,骂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是谁!”
黑烟晃了几晃:“看皮相还算是不错了!你可愿意接任我门第八代门主之位?”
真铁噗嗤一笑:“你究竟是谁?”
黑烟恼羞成怒,跳起脚大声呵斥:“小子!难不成你连黑魔地藏书都不知道吗?”
真铁止笑:“并不知道,你这本书叫做御鬼降妖道诀,哪里来的黑魔地藏书?”
黑烟发出咕咕怪笑:“这是我的障眼之法,你小子还真是孤陋寡闻,黑魔玄门你真不知道?”见真铁并无任何反应,由自语一般的说道:“这就奇了,你是怎么拿到此书的,又是如何打开三重阵法的?”
“屁话真多,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孤魂野鬼?”
黑烟叹了口气:“我乃黑魔玄门的大弟子戚风牙……残存的魂魄……”
此时三更天已到,真铁来不及再和黑烟交谈,将白泽收回体内说道:“待我回来再聊,等着吧。”
黑烟人形松散,慌忙说道:“不可!不可!你回来……”
真铁并不理他,随手扯下一块灰布走出散修院。云娆一身黑衣正站在那里等候。
真铁上前将灰布蒙在云娆双眼:“那处地方是我师父的隐秘之地,不想外人打搅,也只好如此了。”
云娆轻轻点头,真铁一手架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发动神行诀,只用了五六十息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那处古墓地。再施展望气之术,轻易就找到了别天洞府的入口,感知四下无人之后带着云娆闪身而入。
别天洞府之内极为静谧,仿佛还残存着千秋雪向师父兴师问罪时而遗留的香气。安逸真人亦或是云起,都是自己命中的贵人,两人见也匆匆、离也匆匆,纵有千般不舍也无奈于安逸离去的决绝。
此刻又站在此地,真铁心中五味杂陈,那时自己每次破境的欣喜起码还有师父为他高兴,而现在自己又是孤家寡人了。
“别天洞府……到了?”
真铁缓过神来,将摘下蒙眼布说道:“沈木就在那处的冰室。”
云娆听了浑身发颤,嘴唇见哆哆嗦嗦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落泪。
真铁不知道如何安慰,张张口又闭上,缓缓走到自己石室躺下,闭眼回想。从蛮山到方丘,方丘到别天洞府。又想到和云雀儿在冰洞中的九死一生,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麻烦……有劳你……能不能,陪我过去?”
真铁从云雀儿的回想中不情愿的起身,走到云娆的身前说道:“你要是觉得难为,这时候出去还来得及。”
“还是去吧,棉衣都带来了。”
真铁无奈的点点头,领着云娆慢慢走进冰室。冰室里比真铁走之前还要冰冷一些,整个石室上上下下已经全部笼罩在冰霜之中。
巨大的冰块之后,沈木的尸身依旧静静地躺着,看着这具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尸身,真铁张张口,还是没有说出话,用手指了指。
云娆捂住口鼻无语凝噎,曾经身边亲近之人已经是阴阳两隔,之前所有的幻想和一丝丝侥幸如今被彻底敲碎,这种深深的绝望渐渐化成了无边的冰冷,简直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彻骨髓。
“原来……你是真的死了?你自己在这里一定很冷清吧?”往前走了两步又极快的回头看了看真铁,一时间也分不清沈木究竟是死是活。
“我不是沈木,那边躺着的那个才是。”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才是沈木,你快承认,你就是沈木!”
真铁随手将面皮揭下,露出原本的面目冷冷地说道:“云小姐,恕在下不能配合你演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沈木如此的结局你早就应该坦然接受了。”
云娆张张口呆立当场,眼前的男子面容冷峻坚定,又带着几分憨气,令人既觉得疏远,却又觉得踏实,远远没有沈木的自怨自艾,让她无来由生起爱惜的欲念。
云娆终于转过头去,脱掉黑衣,露出全身白素的装扮与石室里的冰霜融为一体。一边抽泣、一边挪着细碎的步子绕过冰块,看清了满身冰霜之下紫黑脸膛的沈木。
那张脸已经因死前的绝望和痛苦变得狰狞,半张的嘴露出黝黑的牙床,似乎还在低声呼喊着某人的名字。云娆身子猛地一抖,手中的棉衣险些掉落在地。
真铁站在云娆身后温声说道:“三言两语也劝不了你,沈木死之前我师父已经尽力救治,无奈回天乏术。我敬他是条汉子,明知道不敌华温侯,还是以命相搏、宁死不屈。”
云娆不敢上前,也不敢直视沈木的惨状,颤声说道:“是我害了他……”
“杀他的是华温侯,以你我现今的实力和境地,根本无法撼动。即便是能将他杀了,不久之后华世苍也会查出真相,到时你我也难逃一死。”
“我自有办法……”云娆双眼空洞,俯身就要为沈木穿上棉衣。怎奈沈木周身僵直,摆弄数次也无法穿好,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抱头痛哭,嘴中不住的说道:“我什么事也做不好!”
真铁接过棉衣,费力的将沈木的双臂掰开才勉强将棉衣穿好,云娆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穿好棉衣的沈木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