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镇
三大势力的代表领头人齐聚,曹鲲面无表情的将金钟托在掌心:“雷洪、朱富贵,尔等意欲何为?”
朱富贵笑容满面道:“恭喜曹爷筑基有成,听闻曹爷驾临元宝镇,小的可是欢喜至极,又听闻曹爷与仇家大打出手,小的那是心急如焚,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气生财,打打杀杀又是何必呢。”
曹鲲轻笑道:“哦,听朱帮主的话音,你是来劝和的?”
朱富贵笑容洋溢道:“正是正是,大家和气生财,把酒言欢多好啊。”
曹鲲看向身着缁衣,手持雁翎刀的雷洪:“雷大人呢?”
雷洪面容严肃道:“县衙职责保境安民,还望曹公子能遵守律法,与人为善,莫要让在下难做。”
仇问天落到雷洪身旁,满脸气愤道:“曹鲲此獠残忍暴戾,屠灭李家满门,发下累累血案,还望雷大人秉公执法。”
雷洪眉头微皱,公事公办的对着曹鲲问道:“曹公子有何话说?”
曹鲲落在地面,一派从容道:“我是灭了李家满门,但我此举乃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民除害,问心无愧。”
仇守义跑出来大喊:“你信口胡言,你就贪图李家财富,所以才残忍灭门,从而霸占李家产业,雷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民做主,秉公执法,严惩这个满手鲜血的恶贼。”
“大胆!”
肥猫手持弯刀厉声大喝,玄冥鬼卒纷纷握刀上前,大有冲杀之势,吓得吃瓜群众惊慌后退,生怕被血溅了一身。
雷洪心中一紧,冷着脸道:“曹公子,管好你的属下,莫要行差踏错。”
依照大乾律法,武力袭击官吏可是杀头的重罪。
曹鲲可是守法良民,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退下!”
随着曹鲲的手势,玄冥鬼卒齐齐后退,严阵以待,杀气腾腾。
他们从小接受洗脑训练,吃曹鲲的喝曹鲲的用曹鲲的,只认曹鲲不认朝廷。
只要曹鲲一声令下,就是皇帝站在前面也是照砍不误。
曹鲲愤怒道:“雷大人,你是朝廷的官吏,不是仇家的走狗,是非黑白,你应该自有分辨,仇家与我素有仇怨,一上来就对我恶意中伤,还对我施加武力,意图谋害本大爷,还请雷大人主持公道。”
仇守义激愤道:“曹鲲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逞凶杀人,我们仇家是见义勇为。”
雷洪冷着脸道:“曹公子,李家满门被杀,你有何解释?”
李家满门,尸横遍野,这可是灭门大案,曹鲲要说不出个一二三,那他也只能秉公执法。
曹鲲理直气壮道:“李家满门该杀,我与道侣在坊市散心购物,李家的大少爷当街强抢本大爷的道侣,指使恶仆动武行凶,给我和我的道侣造成极大的心理创伤,我上门讨个说法,李家非但不赔礼道歉,反而仗势欺人,派出护院家丁欲要杀人灭口,我万不得已,只得冒死反抗,此事发生之时,众目睽睽,句句属实,还请雷大人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什么”
仇问天等人一听当场色变。
事情真的是这样?
雷洪看着理直气壮的曹鲲,又看向围观的群众,不由得心中一松。
曹鲲言之凿凿,再加上他对李添衣的了解,真的有可能是李家有错在先。
至于有多少错?该不该被灭门?
那就得分情况了。
如果李添衣欺负的平头小百姓,那可能就无声无息的翻篇了,民不举官不究,官府也没闲功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可如果李添衣欺负的是曹鲲,那曹鲲“有理在先”,气愤之下,过失伤人,一时没收住手,多打死几个人,那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了,李家也没人告官,那自然也就没有苦主,曹鲲也就不是被告,他也就“没理由”秉公执法。
至于李家满门灭口,只能怪他们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李添衣作恶无数,李家能有今日,那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总之就是一个字:活该。
如果李家不服?
那李家的人可以去县衙告官,县令大人自然会秉公断案。
对了!
李家的人呢?
有没有人要告官?
雷洪神情肃穆道:“曹公子你的话在下将会作为陈堂供证告知县令大人,同时也会派遣衙役核实,如果曹公子所言属实,那李家就是罪有应得,至于曹公子是否行为失当,有无戕害无辜,县衙也会仔细调查,如有疑点,还请曹公子配合调查。”
曹鲲笑道:“好说好说,配合官府查案,是每一位大乾子民的本分,我曹鲲向来遵纪守法,还得过朝廷的多次嘉奖,是出了名的守法善民,县衙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好好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雷洪道:“多谢曹公子理解。”
曹鲲道:“雷大人客气了,我曹鲲遵纪守法,为人为善,大家都说我是老实人。”
“不过今天,我这个老实人很生气很委屈,我明明在李家受了欺辱,可仇家呢,这些地主恶霸,一过来就对我泼脏水,恶意的诬陷、中伤、诽谤,还对我施加暴力,还要让官府给我定罪?”
曹鲲激愤的指着苍天:“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
“如果今天仇家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去县衙告官,县里要是不敢管,那我就去郡里,郡里不敢管,那我就去州里,如果州里也不敢管,那我就去帝都!”
“我就不信这天底下就没有讲理的地方!”
“我曹鲲虽然是一介草民,但我外祖父是太上皇册封的翼侯,我舅舅是当朝二品的征北大将军,我就算是拉着外祖父一家跪在皇宫外,我曹鲲也要讨回一个公道,我就不信仇家能一手遮天,能让皇帝陛下也害怕!”
“这个公道!我要定了!”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老实人不是好欺负的!”
仇守仁气的面红耳赤:“曹鲲你颠倒黑白,你无耻!”
仇问天老脸黢黑,阴沉的可以滴出水。
在场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一个个睁大了眼睛。
真是井底的蛤蟆上井台——大开眼界!
朱富贵敬佩的看着曹鲲:“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曹鲲动辄灭人满门,强取豪夺,你是老实人?
你老实个屁啊!
老实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吧?
你还委屈上了?
你装什么啊?
你就是想讹人!
我早就看清了真相!
雷洪也是听得头脑发胀,一个劲儿的犯恶心。
想吐!
但为了人设,忍了!
雷洪沉声道:“曹公子你的心情在下能理解,毕竟,任谁被恶意诬陷中伤都会难受,但此事就尽量不要去帝都了,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就别打扰他老人家了,至于州府、郡城也没有必要,县里就能为曹公子你主持公道。”
虽然知道曹鲲这是要趁机讹人,但雷洪也只能由着他。
人家已经把话撂下了:外祖父是功勋卓着的翼侯,舅舅是二品征北大将军,明摆着告诉你,我上面有人儿!
这要是闹大了,别说自己,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县令大人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曹鲲抬手指向仇问天:“要不要去打扰皇帝陛下,那还得看看仇家怎么说,哎,我一个外地人,势单力薄,人有老实,如果官府不为我做主,仇家有权有势的,执意不肯赔礼道歉,我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哪里惹得起啊。“
仇问天脸色黢黑道:“曹鲲,你不要在这儿演戏了,你不就是想要我们仇家赔礼道歉吗?我仇家理亏,我仇问天认栽了,你划下道儿来吧,怎么样才肯罢休。”
贼捕掾雷洪就在眼前,也已经表明了态度。
曹鲲又是动手,又是动嘴,还搬出祖父、舅舅。
他这个老头子不服软也不行。
仇家在元宝镇树大根深,但也只限于元宝镇,也是大乾皇朝的子民。
仇家无官无职,真要是闹到官府打官司,铁定打不过上面有人儿的曹鲲,那时候仇家还不知道要亏多少。
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相比于曹鲲的胃口,官府的胃口才是大的可怕。
曹鲲满脸委屈道:“你凶什么凶,你想恐吓我?我告诉!有雷大人在这儿,有官府在,我不怕你,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你敢无法无天!”
仇问天强压着动手的冲动,忍气吞声道:“曹鲲,老夫一时糊涂,误听他言,妄下判断,错怪了你,老夫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赔礼道歉。”
曹鲲挥手道:“道歉就算了,赔礼就行,你们仇家恶意中伤,公然诬陷,要不是有这么多人证,还有雷大人秉公执法,那我曹鲲很可能就因为你们的诬陷而身首异处了,这是多大的伤害啊,所以,你们要赔偿我名誉损失、精神损失、还有你刚在动手打了我,我觉得心脏疼的难受,必然是受了难以痊愈的内伤,你还要陪我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
仇问天咬牙道:“你直说,要多少!”
曹鲲捂着心口:“哎呦,你小点儿声,吓着我了小心脏了,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不多,灵石十万块,外加你仇家的红袖楼和七家赌场。”
仇守义目眦欲裂的大喊:“什么!曹鲲!你做梦!”
十万灵石这几乎能掏空仇家的金库。
红袖楼和七家赌场,那更是要断了仇家的财路。
曹鲲眯着眼冷笑道:“多吗?仇问天!我问问你,我要的多吗?五年前,你暗中煽动百姓,纠集大族与我作对,故意挑起流血冲突,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又从中捞了多少好处,你这个老东西应该心知肚明,我要的这些,那都是我应得的。”
仇问天老眼满是血丝道:“不多,不多,老夫认栽,你要的老夫都答应,但你记住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古邪不压正。”
曹鲲张狂狞笑:“桀桀桀……可笑!邪不压正?什么是正?你知道吗?老东西!老子告诉你!只有胜者才是正!五年前老子败了!但从今以后!在元宝镇!老子就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