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闻言愣怔了下，回过神来，问道：“是谁？”
“沈聿，沈家那位。”赵父说，“你觉得我们赵家能惹得起？”
“怎么会...”赵恒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黎姝那个疯女人怎么会跟沈聿有关系，她怎么可能触碰到沈聿那个层面...”
赵父伸手拿起先前放在床脚的黑色塑料袋，紧接着丢到他身上，“你这两截被切下的小拇指就是沈聿让人送过来的，而且对方已经撂下话，要是再有下次，就不是这小拇指这么简单了。”
“儿子，你爸说的都是真的。”赵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咱们听话这事就算了，你也不要再想了。”
赵恒低下头，目光落在身上的黑色塑料袋，伸手拿起打开，当看清里面两截血淋淋的小拇指头时，脸色蓦地又白了几分。
所以自己当时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沈聿？
一想到他，赵恒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根本就是个恶魔。
“总之这事就算过去了。”赵父语气缓和了些，“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跟你妈着想，我们家能爬到今天这位置也不容易，难道你想把这一切都毁了？”
赵恒瞬间泄了气，脸上呈现灰败之色，喉咙发紧，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却莫名的发不出声。
赵父看到他这副样子，不心疼都是假的，刚要再开口说些安慰他的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刚要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绕开病床，走到了不远处的窗户边，随即接通了电话，“喂。”
“赵总，不好了，季氏集团撤了跟我们的合作，并且放话出来，以后谁要是敢跟我们合作，就是跟他们季氏集团作对。”助理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什么？！”赵父脸色骤变，眉宇间满是震惊与错愕，不可置信的说道：“季氏集团好好的怎么会撤了合作，不都已经签了合同？”
“那边说了违约金会如数赔付给我们，总之态度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助理说。
赵父太阳穴突突跳了下，搭在窗台上的手攥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说是得罪了他们季氏集团的小公主...”助理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赵父闻言愣怔了下，回过神来，眼眸氤氲着浓浓的诧异，“季氏集团的小公主？”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又得罪季氏集团的小公主了？
“赵总，我也多方打听来的，也不知道消息属不属实。”助理说，“总之您赶紧想想办法吧。”
赵父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现在去查下季氏集团的小公主叫什么...”
“好的，赵总。”助理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赵父握着手机缓缓转过身，脸色难看到极点，同时心里也在期盼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据他所知，沈家跟季家是有婚约在身上的，那也能解释为什么沈聿会出手教训赵恒…
“老公...”赵夫人见状有种不详的预感，捂着胸口的位置，“我们怎么会得罪季氏集团的小公主了？”
她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赵恒，“难道是小恒你无意间...”
剩下的话她没全说出来，但父子俩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爸，我没有啊...”赵恒摇了摇头，一脸不知所措道：“我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季氏集团的小公主...要真是我不得给她供起来...”
赵父无力的依靠在窗台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缓缓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黎姝应该就是季氏集团的小公主。”
“什么？！”赵恒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想要攥紧手下的被子，结果双手传来一阵疼痛，“爸，你没开玩笑吧，这不可能…”
赵父呼出一口气，“我也希望这是假的，我已经让人去查季氏集团的小公主叫什么了，先等那边回复吧。”
赵恒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时间病房陷入了安静之中。
赵恒低垂着头，内心祈祷这不是真的。
但他又突然想到当时在公寓那边，黎姝还有她带过来的那个男人根本没将他们赵家放在眼里…
正当赵恒胡乱想着的时候，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条件反射性的抬起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就见赵父看着手机屏幕，随即手指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没过几秒，赵父便垂下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臂，脸上神情也是说不出的凝重。
赵恒见状心里已经了然，黎姝正是那季氏集团的小公主，自己这次真的是捅大篓子了。
赵父走了过来，整个人看起来瞬间老了许多，沉默几秒后，开口道：“等出院后，看看能不能去季家赔礼道歉吧。”
“好。”赵恒点了点头，早就没了先前想要报仇的气焰，只希望到时候季家能放他们一马。
赵父将手机揣回口袋里，“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公司了。”
赵恒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赵父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赵夫人身上，又叮嘱了她两句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里。
赵恒看着赵父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挺不好受的，但自己又帮不了什么忙。
他听着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脑袋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转头看向赵夫人，“妈，我手机呢？”
“在呢，我给你收起来了。”赵夫人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他的手机递给他，“响了好多次，我就给静音了。”
赵恒不顾小拇指上传来的疼痛感，伸手接过。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一堆未接来电，都是顾子涵打来的。
赵恒见状皱了下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没管这个。
他解锁屏幕，打开微信，自动忽略顾子涵发来的消息，找到秦灿的微信，给他打去了语音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