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这也行?
裴知南,你是妖女不假,可能不能别这样邪乎啊?
怕不是唬我?
李清明感觉自己一脚踩进了泥潭,想要收回脚却赢不过那些淤泥,想要横跨而过,另一只脚也要遭殃。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恶人先告状了!
“此话何意?”
见李清明眉眼也多了些冷意,裴知南的心思立马就被拉了过去,抬眸淡淡与其对视,“怎么?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那我问你,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清明又问了一句,语调愈加低沉。
裴知南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这个“奴才”竟然一把甩开了自己的狐尾,三两下穿戴好,眼神带着那种良家少女被恶少欺辱的愤恨与气恼。
“是,我承认不管是床上床下都不是你这个妖女的对手!”
“是,我承认我是碍于男人的自尊心,才去求来了这些固本培元的丹药。”
“可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裴知南一时有些无措,渐渐地有些难以继续与李清明对视,她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李清明,以至于如她这般的妖女,都有些“慌乱”。
而李清明的语调还在变化,“裴知南,平日你戏耍、玩弄、羞辱我,我哪次不是想方设法地报复回去?这回呢?这回我担心你,慌慌张张将你送来,只求一个心安。”
“你呢?”
“一醒来就拿着我这点痛处,肆意羞辱我,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
李清明深吸一口气,一通数落下来,倒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怒声指责,“偏偏还继续找其他要点,羞辱我,是不是真要将我训成奴才?!”
“我们男人的自尊,难道就不是自尊了吗?”
气抖冷!男孩子出门在外,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呢?
每一个男孩子都是小天使好吧,哪能天天被坏女人欺辱玩弄的?!
这个世界,错了!
大错特错!
“我……”
裴知南的认知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巨大的冲击——不是,只是因为那六个字,就这样恼火?
这是还是那个李清明了吗?
还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亦或是我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很难想象,裴知南这般性子,居然也有会愧疚的时候。
但内心愧疚归内心,真想要让裴知南嘴上手上做出什么回应来,那是压根不可能的。
她开了口,依旧是如常的淡淡语气,“所以你要如何?”
李清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当即眉毛一竖,“什么叫我要如何?难道还是我的问题不成?”
虽然恋爱经验有限,但李清明也十分熟悉“你错哪了”这套,谁说只准女人用这招了?
李清明用起来也绝不含糊,一句一句接连蹦出口,丝毫不给裴知南有足够的思考时间,这招的奥妙就在先声夺人,然后攻势连同暴风骤雨,让对喘不过气来。
“好好好。”
“是是是。”
“就是我的问题,就是我的错!这样你满意了吗?”
炮弹一般的言语攻势直接把裴知南说沉默,脑袋尚且没能转过弯,就见李清明拂袖而去,可临走前却还压着火气开口叮嘱,“今夜记得把被子盖盖好。”
随着房门掩上,房间内只余下了眉头微皱的裴知南一人。
而与李清明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那个的药瓶。
不知不觉间,裴知南身上多了许许多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微妙变化,虽说仍旧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却也多了点愁绪。
难道,我真的错了?
可与裴知南的些许困惑不同,李清明则是大松几口气。
呼,总算是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裴知南的狐疑若是放在前世,那定然是假的无疑,可放在修行界还真不一定,一些修士的体感堪比一些精密仪器,能察觉出一些细微入毫的变化实属正常。
非常事,索性就用非常办法。
谁说男孩子就不能撒泼发疯了?看看,经这一遭,连裴知南都被我唬住了。
这妖女天天欺辱我,我kfc一下她怎么了?
李清明有些自得,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这妖女居然还会吃这套,这几年来还真没有方才那般畅快的时候,同时又有些懊悔怎么没能早点用这招呢。
不过也大差不差,奇招用多了也就谈不上是奇招了。
只不过,这还不够……
第二天一早,半夜才酝酿出些许睡意的裴知南只是浅浅眯了一会儿,就被轻微的推门声惊醒。
是端着木盘的李清明。
裴知南眼帘微抬,才要开口训斥几声李清明,好把昨天的场子找回来,就见他将汤药放到床边柜台上,一语不发地就往外走去,同样轻柔地关上门,像似从来没来过似的。
?
时间转眼就到了中午。
同样的开门声,同样的木盘,同样的瓷碗,同样的汤药味,同样的无言,同样的放下转身就走。
裴知南紧紧锁着眉头,先是看了眼那碗早已冰凉的汤药,再是盯了下那位飘着热气的,最后才是盯着紧闭的房门端详,仿佛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还在生气?
看到我没喝早上的汤药,他居然敢视而不见?
只是瞬间,裴知南心中怒气就被点燃,可紧接着又被浇灭成了一簇小火苗。
她见过李清明的无数面庞,却还真没见过如同今日这般模样的。
我,真的错了?
裴知南又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不知不觉去掉了原先的难道二字。
而等到了下午李清明再次走入房间,裴知南反而是做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句话不说,难不成变成哑巴了?”
李清明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端起第三碗的汤药,正当裴知南以为这狗男人又要一句话不说的时候,却见他端着瓷碗坐在了床边,声音依旧冷淡:“汤药没人喂,你不会喝是吧?”
话音落下,裴知南直接拧眉沉声,“干你何事。”
“这碗喝了,看你前两顿都没动,特意另外熬制的。”说完后,李清明也不再多做言语,而是默默把另外两个瓷碗拿走。
屋内久久未有动静,裴知南目光幽幽地盯着这碗香气明显不同的汤药,心绪莫名其妙地有些复杂。
我裴知南何须你这种狗东西担心?
真是,惺惺作态!
一把端起汤药饮尽,可那种淡淡苦涩之后的微甜却又让她不禁开始思考:
我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