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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有把握赢吗?”

“应该可以。”

邢千里执着白子还未落定,心中本就烦闷,偏顾飞雪这会儿故意问这么一嘴,那白子不慎滑落,落到棋盘上,反悔不得了。

林长乐看了一眼,朝邢千里甜甜一笑:“承让了,千里哥哥。”

邢千里望着这盘棋,叹了一声:“你的棋艺比一年前又精进不少。”

“千里哥哥四处奔波,不常下棋,星罗斋常常有人对弈,我得了空便去观摩,也是受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其实,千里哥哥若把心思多多放在棋艺上,四方城又有谁是千里哥哥的对手呢。”

“数你嘴甜。”

顾飞雪左手提着右手的袖子,右手手中的毛笔沾了沾墨汁,才往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着,小声嘀咕着:“她嘴甜,你便娶了去……”

一滴墨汁没控制好,晕染了刚写好的字,顾飞雪心里一惊,忙抬头看,好在那句话没人听见。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长乐,你来帮我看看,这字我写得如何?”

“好啊~”

这小妮子开心的很,几日相处下来,她越发喜欢这位天降来的姐姐。家中除了沈氏也就金盏银丹能和她多说几句话。城中其他富贵人家的小姐表面上吹捧着她,但捶丸打马球或是诗会却从来不会主动邀请她。

她闷得很,又怕见生人,再好的氛围有了她也都会变得索然无味,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参加什么聚会,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以诗书为伴。

现在顾飞雪和苏小蕊来了,她们没有忽视她,每次都会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哪怕是风筝丢了这样的小事,都极为重视。

这时候,苏小蕊跟林长安也来了,不过却不是空手,俩人一人拎了两小坛酒。

“嚯,怎么都在这儿?正好,尝尝刚买回来的酒!”林长安把酒坛子放到桌上,十分兴奋。

“大早上喝酒,你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怕你爹知道?”邢千里手里还捏着白子,本是在专心研究那盘棋,若非林长安的这几坛酒,他真要被这棋局给困住了。

“嘘……别张扬,我从后门回来的,老爷子不怎么来这书房,在这儿喝最安全。”

“什么稀罕东西?不就是酒吗?”

林长安从柜子里拿出藏好的碗,挨个儿倒了点,“你们可别小瞧了这酒,滋味甚好,比那名品还好上数倍呢!”如此称赞,顾飞雪和长乐也凑过来仔细看个究竟。

只知那酒刚倒出来一点,酒香味就散了出来,不至一刻,满屋子都是了。邢千里刚一闻到。便觉熟悉,似乎在哪里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哪儿来的?味道的确不错。”顾飞雪先尝了一口。

苏小蕊抢先答道:“西街的酒馆卖的!排队买的人可多了!它还有个名字,叫碧香雪寒!”

“碧香雪寒……”顾飞雪碎碎念着,这名字并无不妥,只是味道似曾相识。

林长安酒瘾大,自己倒了一碗又一碗一饮而尽,邢千里并不贪这个,浅浅喝了两口就继续研究棋局去了。长乐年纪小,爱喝果茶,这样的烈酒她是一点不沾的。

而苏小蕊自己备了一个酒葫芦,也“咕咚咕咚”喝了不少。

怎知林长安几碗下肚,忽然一声瓷器碎裂,四人一起看去,却不料林长安人倒了下去,手里的酒碗已经砸了个粉碎。

“林长安!你搞什么?”

邢千里顾不得那残局,忙不迭过来扶他,却是不料,林长安不省人事,并非喝醉。

“怎么回事?不是喝醉吗?”顾飞雪惴惴不安起来。

苏小蕊忙安慰着长乐,目光一直紧盯着林长安,一脸担忧。

邢千里捋了他的袖子,替他号脉,一阵安静后,邢千里又去翻了翻他的眼皮,探探鼻息,“没事,还有气儿。”

“吓死我了,这个傻人怎么搞的?喝点酒就成这样……”

邢千里淡淡说道:“他不是喝多,是中了迷魂散。”

“什么?!迷魂散?!这酒里有迷魂散吗?”苏小蕊忙把酒葫芦放到一边,再不敢碰。

话刚出口,沉寂的屋里,三人都脸带震惊地盯着邢千里看,一下子浮动着惊怕恐惧的气氛。

苏小蕊气道:“这酒馆老板竟然明目张胆的下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她拔腿就走,怎知出去没多久就传来她的尖叫声。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顾飞雪马上出去查看,苏小蕊当胸中了飞刀,血流不止。

“小蕊!是谁伤的你?!”

“不知道,那人蒙着面,我没看清……”苏小蕊捂着伤口,嘴唇已泛白,痛得直冒冷汗。

顾飞雪不敢乱动她,只好大声喊邢千里的名字,让他出来处理。

情况紧急,顾飞雪忙出去让人去请大夫过府,她则配合着邢千里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看着吓人。

“先是在酒里下药,现在又明目张胆地闯入府邸刺杀,这些人,是想硬来吗?”邢千里默默攥紧拳头。

“我在这儿守着,你先去看看城主夫人是否安好,对方来势汹汹,保不齐还有后招。”

“好,那你小心,我马上回来。”

说罢,邢千里飞快出了门。

林长乐受了惊吓,此刻坐在一边守着苏小蕊,有些惊魂未定。顾飞雪费力扶起林长安,打算用易水无寒决强行逼出他体内的迷魂散。

她盘腿坐着,沉下心来催动内力,一股看不见的真气由她掌心淡出,自林长安脖颈处的风池穴向下渗透,立时三刻,流通奇筋八脉。林长安开始出汗,是易水无寒决的功效,它正在挥发迷魂散的药性,见状,顾飞雪继续发力,却忽视了身后有人偷袭。

因为给林长安逼毒,她是背对着床榻的,而且全神贯注,所以当对方出手时,她一点没防备。

苏小蕊发射出碧玉锁魂针,弄晕了顾飞雪,而林长乐也被她打晕。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嘴角若有似无地浮出微笑,这几日的扮傻装乖,全是她演出来的。

她掏出一枚特制的骨哨,跟着一群紫衣人涌进来,把顾飞雪带走了。

这几人从后门离开,根本没人发现,他们行至胡同里,和接应的人碰头,那人正是许月宸。

许月宸恭恭敬敬朝她行礼:“二小姐果然好计策,这么容易就把她抓住了。”

“没有这苦肉计,想获取她的信任还真不简单。”苏小蕊看了看自己胸口处的伤,并不在意,为了骗取顾飞雪的信任,她一直在扮演着天真无邪的苏小蕊,更是刻意往胸口上插了一把刀,不这样做,又怎么把自己的嫌疑摘除干净呢。

苏小蕊冷冷看着昏迷的顾飞雪,怀疑道:“不过昨日在密林就该成功的,想不到这个女人轻功也这么好,她当真只是顾小琳培养出来的杀手?”

“此人的确可疑,连少主也十分在意呢。”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速速离开。”苏小蕊吩咐道。

“是,二小姐保重,一旦得手,我们的人会立刻包围城主府,到时二小姐就是馥郁山庄的功臣!”

苏小蕊摆摆手,许月宸和那些紫衣人便驾着马车离去。

而她,则快速从后门折返回去,却故意晕倒在某个下人的视线范围内。

林长安被迷晕,苏小蕊受伤,顾飞雪失踪,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城主府鸡犬不宁。

林长安十分懊悔自己买了那酒回来,要不是贪杯,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后头他带了人去查那家酒馆,早已人去楼空,根本查不到一丝消息。

林浪得知这事,又把他臭骂了一顿,沈夫人心疼儿子,劝解林浪,指出这些事是早有预谋,府里出了刺客,应该加强戒备,断不能让刺客再有机可趁。

他们在正厅里七嘴八舌的讨论,太师椅上,邢千里却只字未提,他在仔细回忆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英雄会——柳墨玉的弟子苏小蕊——天香阁许月宸——顾飞雪要杀许月宸——搬出去养伤——许月宸离开城主府——一起出门抓鱼,放风筝——喝酒——中毒,受伤,失踪……

“喝酒,西街的酒……酒……”那酒的滋味仍在邢千里的心头环绕,忽然,他睁开眼睛,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这酒……我想起来了,在城外的那家客栈里曾经喝过!那店小二还曾经提过这酒是一个女子运进城准备做生意的!”

他离开正厅,想独自去追查顾飞雪的下落。

林长安发现了他的异样,追出来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长安,这件事的确是有预谋的,她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抓顾飞雪!”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她?”林长安不明白,但邢千里却没有解释,他的眼神回避,闭口不谈,林长安抓着他的衣襟逼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只能告诉你,有人在追杀她。”

“是谁?你知道是不是,快告诉我!”

邢千里摇摇头:“我不能说,这是她的要求。”

林长安急得抓心挠肝,他明白顾飞雪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心里有点毛病很正常,但是现在事态紧急,还隐瞒什么?

“我说你脑子有病是不是?现在是替她保守秘密重要,还是救她重要?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教你吗?都说我林长安头脑简单,我看不然!你比我蠢多了!”

邢千里怔怔看着他,没预料到自己还有被这小子讥讽的一天,他无奈地笑了笑,预备好了措辞,才缓缓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发誓,不可以告诉其他人这个秘密,包括长乐,还有你的父母,你的洛叔叔。”

林长安想也不想,点点头。

“她背叛了天香阁,所以才被追杀。”

“背叛,天香阁?那不是一个乐坊吗?怎么还有背叛一说。”

“那只是幌子,这天香阁表面上是乐坊,实则做着拐子的生意,先前你不是跟我提起有妇孺失踪的事,这幕后之人就是天香阁的阁主冷素心。”

“什么?你说冷素心是人牙子?!”

此言一出,邢千里急忙拽着他往暗处走,见四下无人,他才疾言厉色道:“你小子刚才还答应保密,转眼跟个大喇叭一样,差点走漏了风声。”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说的这个事也太惊悚了吧?那冷素心是什么人,武林第一美人,有钱有权又有颜,她怎么会和人牙子扯上关系?”

“知人知面不知心。”邢千里话锋一转,问起林长乐的情况:“长乐怎么样了?”

林长安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呗,谁也不见,连我娘都进不去。”

“苏小蕊呢?”

“刚哭累睡着了,顾飞雪被带走她是亲眼看见的,硬是撑着追到了后门,可最后还是……她挺自责的。”

邢千里没有怀疑,拍拍他的肩,道:“这几日你多照顾着点,别让她多想。”

林长安急抓住他的手腕,追问:“你要自己去找?天大地大,你要去哪儿找?不如我去求我爹,动用九州的势力,全城搜索,这样还快些!”

“傻小子,你还嫌给你爹找的麻烦不够多?别再犯傻了,好好守住这四方城,别让歹人钻了空子……”

他丢下这几句话便去找长乐了。

邢千里轻轻叩响长乐的房门,并轻声道:“长乐,是我,可以让我进来吗?我有话要问你。”

如他所料,长乐没有闭门不见,她反而是在等待邢千里主动来找她。

“千里哥哥……”她的神情透着紧张和惧怕,连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

“长乐,你究竟有没有看清是谁带走的顾飞雪?”

“我不太确定,但是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个,当时顾姐姐在帮哥哥逼毒,而我在照看小蕊……小蕊说她口渴,叫我帮她倒水,然后我就昏倒了……”

“所以,是苏小蕊?”

“我不想怀疑她,但是只有她……”长乐眼中早已噙着泪:“千里哥哥,我不明白,小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是朋友吗?她为什么要骗我们……”

“你把她当朋友,她却把你当摇钱树。”邢千里一语道破。

是了,四方城富庶,作为城主的唯一女儿,主动靠近并博取信任,再在适当的时候绑架,以此要挟人质的父母……这样的事可不少。

“千里哥哥,如果她愿意回头,可不可以不要杀她……”她乞求着问道。

“她若是愿意供出一切,帮我们找到飞雪,我自然不会为难她。”反之是如何,长乐不必想便知道,现在她只希望苏小蕊能及时回头,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