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么大?!”
这家伙还真是不辜负它的名字,单单只是一只眼睛,就有汽车轮胎那么大,全身得多大呀?
薄从怀拉开架势,毫不松懈,只是眸中聚集的只有忌惮,并没有杀意。
我震惊地语无伦次,“它,它,它,要吃了我们吗?”
相比于我的惊慌失措,薄从怀倒是很镇定,仿佛这个猛兽的苏醒在他意料之中,“它只是守护它的地盘,非必须,我不会与它一战。”
“你是说,他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我家大门常打开”的和善主儿啊……
薄从怀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沉海帝龙鱼的巨眼流光一闪,它似乎对于薄从怀之后的我更感兴趣,我就这么水灵灵地和它对视了,不过当真是大眼对小眼,真是卡姿兰大眼睛。
我又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直跳,实在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恐惧,根本压制不住。
薄从怀感受到沉海帝龙鱼的注意力锁定在我身上,他向侧边伸出手,挡住我,同时朗声说道,
“我们无意冒犯此地,只是夫人身染恶疾,需要断殃花救治。此次前来,只为求得几株断殃花延续夫人性命。”
一段话说得不卑不亢,倒也十分得体礼貌,论理论情都挑不出毛病。
我发现薄从怀虽然平时傲娇嘴毒,但是真正需要客气打圆场的时刻,他也并非那样不明事理。
能伸能屈才是真君子嘛。
沉海帝龙鱼停顿了几秒钟,身子猛然向上一窜,露出一颗解放卡车车头般的钢铁脑袋。
我捂住嘴,将自己的惊呼压制在嗓子眼——
这家伙不会满身都是类似铁片一样的鳞片护体吧?
原来它之前只是露出了个脑袋尖尖,即使那样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就已经巨大。
薄从怀背过手护着我,同时又高声说道,语气中已经增添了几分冷意,
“你不用急于气恼,我以青龙太子的身份向你保证,我们只取几株断殃花便走。”
不知道这个沉海帝龙鱼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懒得听我们说话,它巨大的身躯向上窜过之后,大头向下倒冲,冲着我们的方向就撞了过来。
薄从怀瞬间就带我腾空而起,轻巧地落在沉海帝龙鱼身后两百米左右的地方。
只见我们之前站立的地方被沉海帝龙鱼的钢铁巨头一撞,立刻四分五裂,碎石飞扬崩裂。
这里除了远处的海底裂缝,就是一大片空地,薄从怀想要将我暂时安置在某处都无处安身,只能将我牢牢地揽在怀中。
他紧咬着牙,怒气飞涨,“这疯鱼,根本不听人说话。”
我看着对方这样难缠,下意识就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们今天先走,下次等他睡着了再来取断殃花吧。”
薄从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沉海帝龙鱼的动作,“是你我身上的灵气唤醒了它,今日若是不一鼓作气,下次再来,它定会更难缠。”
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沉海帝龙鱼已经调转方向,带着激荡而来的水流朝着我们袭来。
没想到他虽然体型巨大,但是行动一点也不迟缓,几乎就是眨眼间,它就到了近前。
我后期思索,这两三百米的距离,对它来说就是回个身的事,怪不得快。
眼见着沉海帝龙鱼又卷土重来,薄从怀纵身腾起,这次我们并没有选择逃到它身后的某处地方,薄从怀带着我落到了它的大脑袋上。
沉海帝龙鱼感觉到头顶落下两人,鱼身弓起,鱼尾巴翻腾不已,拍碎了下方的许多土地,又掀起了一阵尘土。
尘土混入海水,眼前腾起一片白雾,能见度降低至几米甚至是一米之内。
薄从怀的双眼却依旧明亮,他勾唇冷笑一声,趁此时,带着我轻飘飘而下,坠入海底裂缝之中。
进了黑漆漆的裂缝,隔绝了尘土,但是却没了光亮,反正对我来说怎么都是睁眼瞎。
薄从怀应该计划趁着沉海帝龙鱼此时恼羞成怒,不明方向的时候,抓紧时间取得断殃花然后离开,所以他双掌运气,我们移动的速度加快。
向下,本应该越来越黑的四周,却渐渐有了星星点点的亮光,亮光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统一有着缓慢的左右移动。
薄从怀嗓音中带着压抑的兴奋,“就在那里。”
原来断殃花是由海底蒸腾而上的灵气所滋养生长,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裂缝深处发出细微的荧光。
有了方向,薄从怀更加如同断弦之箭,朝着亮光的地方疾坠而去。
说来也是神奇,自从眼见沉海帝龙鱼庞大的身躯后我因恐惧而猛然跳动的心脏在见到那如同星辰的断殃花后就平静下来了。
脖颈上的鸣诉玉更像是感受到了灵力,从我的衣襟中浮出,像一个领头兵,拽着我的红绳,指引着我向前移动,并且像是与之呼应地发出了微微荧光。
我和薄从怀都十分受鼓舞,携手着调转方向,由下坠改为头朝下游。
说是游,其实我是一点力都没出,全依靠着薄从怀的力量。
星星点点的光亮慢慢扩大,我们越靠近越能看见这一片生长在海底裂缝深处的神花的真面目——
外貌更接近小雏菊,但是花蕊并不是常见雏菊的黄色或者绿色,而是黑色。
花瓣向外伸展,开得无比灿烂,即使没有阳光,但是依旧向阳微笑。
薄从怀转头朝着我微笑,“只需三四株,便能滋养鸣诉玉,恢复部分灵力。”
我点头补充,“多采两株吧,这样珍贵的灵花带给陈最,他一定很开心。”
毕竟陈最那条白蛇没啥别的爱好,送他几株集天地灵气的神花他一定奉为珍宝,要是今后能够用于药中也算是积德了。
薄从怀刚想要回答,变故陡然而生,一股巨大的水流从我们身后冲荡而来。
我和薄从怀措手不及,两只手没有抓牢,两人随即被水流冲散。
薄从怀翻过身,立刻稳住身体,再看我,已经被水流冲得晕头转向,大头朝下栽去。
不知道脑袋撞上了哪块突出的石头,我眼冒金星,几乎就要昏厥。
意识弥留之际,我看到另一只亮蓝色的巨大眼睛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反射着妖异的光。
我靠,也没人说这种远古巨兽有两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