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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漫长无垠的黑暗和静默,我被一个柔和的呼唤声叫醒。

睁眼坐起身,面前又是那片无边无尽的纯白,和在身下平静无纹的水面。

这是我和素微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故人”,我听到从身下的水面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温柔平淡的声音。

我向下看去,惊讶地看见了一身玄色僧袍的白净僧人。

他单手握着一把通体素金的法杖,另一只手竖起放在唇边,行了一个单掌礼,低着头和我打招呼。

“无尘师傅?”

我不假思索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沈玉诉和季含钦两张脸在我面前慢慢重合,同时有很多以往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涌入我的脑子。

我晃了晃脑袋,然后看到面前的水面上出现那双玄色布鞋,抬头正与低垂眼眸的无尘对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尘笑了笑,“在下已经在此恭候故人多时了。”

“等我?为什么?”

“故人是否又经历了一次死亡?”

听到“死亡”二字,我不自觉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那里已经没有伤口了,但是那种自己的鲜血不断从血管涌出,流淌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还很真实。

“我怎么了?”

“想必故人能来到这里见到在下,已经知晓自己的前世身份了。

可是在投胎成为今生的沈玉诉之前,故人还经历过几世轮回。

季含钦便是故人的第五世。”

“故人被小人暗算,跌入前世梦魇中,肉体不重要,灵魂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下在此等候故人,以护故人灵魂安然无恙。”

一段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什么肉体什么灵魂。

“这里是哪?”

上次也是平白无故地来到了这里,遇到了前世的“我”,

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地遇到了只有一面之缘却称我为“故人”的和尚无尘。

“这里,是故人的心境。”

-这里是我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假如我有一天走火入魔,这里就将变成一片火海,

-而因为你,现在这里开出了花。

这里是属于我的“听香”?

可是为什么和薄从怀的差别那么大,我这里一片荒芜,别说满山的花,连天空和实际的地面都没有。

“故人的灵魂进入下一轮回之前,在下都为故人的将前几世的记忆进行封锁。

如果有外力干扰,使得故人恢复前世记忆提前,我便会出现在这里,以便使故人的灵魂不受伤害。”

“可是为什么我只有季含钦那一世的记忆?”

其他几世呢?

“因为礼婡设下的梦魇就是季含钦的记忆,也只有这一世,故人是他杀身亡。

对方又是九尾狐,彻底杀掉故人灵魂的概率更大。”

“灵魂死了,故人就再也不能进入轮回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那我该怎么从梦魇中醒过来呢?”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薄从怀一定要担心死了。

“我早算到故人会有此劫,但是天意不可扭转,需得故人自己苏醒,才能真正化解梦魇,回到现实。”

“故人一定要坚定内心,不得被表象迷惑……”

无尘目光深沉,一直维持着单手行礼的姿势,说完这句话后,身影缓缓消失不见。

这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漫无边际的白,只让我觉得发晕。

仰面倒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的意识如同水面孤舟,漂浮晃荡,不知道去了哪里……

无尽的黑暗之中,我静静地坐着,耳边愈来愈近响起了唢呐声。

倏地睁开眼,我的眼前是一片大红。

眼眸低垂,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着火红的嫁衣,那么面前……

我抬手掀开面前的红色绸布,果然是盖头,我一把扯下扔在一边。

我靠,玩什么密室逃脱cosplay,道具服装倒挺齐全。

触目皆是大红,红色的轿身,红色的轿帘,红色的婚服,红色的布鞋,红得我头发晕。

还好我不晕血,要不真要两眼一闭过去了。

不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身在梦魇之中吗?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让我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伸手按住太阳穴,头好疼,好像要长脑子了。

唢呐声嘹亮刺耳,身下的轿子也颠簸不断,一股恶心感袭来,我捂住嘴:

完蛋!我坐轿子也晕啊?

可是我为什么会从我的心境转移到这个鬼轿子里呢?

我单手扶着轿子,很明显,我现在是个马上出嫁的新娘子,可是我嫁给谁啊?

是薄从怀吗,他什么时候跟我求的婚?

就算是他,为什么要选这么复古的接亲方式啊?

他们青龙族还有哪些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正凭借脑中杂乱不清的线索思索着,轿子和唢呐声一齐停了。

一个声线沙哑,但是声调高昂的声音在轿子外喊起,语气波澜不惊,像个机器人,

“新娘子到啦。”

我慌忙把原先扯下的红盖头重新蒙上,目前还没敢清楚状况,任意修改设定,说不定外边的npc会不开心的。

我孤身作战,不能出征未捷身先死啊。

面前被大片红色盖住,我只能低着眼睛,透过盖头下的一丝缝隙偷偷摸摸地打量。

轿帘抖动,一双惨白人手出现在我面前,这只手瘦得几乎没有肉,布满褶皱的干枯人皮直接覆盖着骨头,

“新娘子出婚轿,先迈左脚,长长久久,再迈右脚,多子多福。”

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只是都是冰冷尖细得没有一丝人气儿,估计他们的设定就是在这个时候叫好欢呼。

我心中惊骇,却不免觉得悲凉,成了鬼还要当牛马打工人,不容易啊。

没敢搭上那只鬼手,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只能隔着黑布包边的大红袖子,握着那人的手臂,借力起身出了轿子。

心中默念:先迈左脚,先迈左脚。

万一迈错了,他们一个不高兴,把我撕了吃了,我不就完蛋了。

左脚刚踏出轿身,那尖锐的唢呐声又响了起来,吓得我一激灵,差点脚滑摔倒。

透过缝隙,我看到好多布鞋,鞋口往上不是人的脚踝小腿,而是细得如同小婴儿胳膊的一截白色皮肉。

再往上,就被宽大的衣摆挡住,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