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尹由一个小兵混到一个副将,见人知微的本事还是有的。
于是他连忙说:“是,阿蛮公子,我对周围的地形非常熟悉,由我来带路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你们下次来,走官道会比较好,官道平坦,而且还非常安全,不容易遇上猛兽,而且路程最少要比你走这些小路快上一倍不止。”
我望向公孙宁,不悦地问:“有官道你竟然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几个在这黑灯瞎火的树林里转悠了大半天?”
公孙文看我一副想打他的样子,连忙对陈尹说:“陈将军赶紧带路,本官又冷又饿,要想歇息了。”
陈尹颇有眼色地说:“是,公孙大人,请随末将来。”
陈尹说完,飞身上马,“驾”的一声,带着在前面奔跑起来。
我们沿着那条深沟一直往前走,没想到这条深沟比我想象中还要很长。
看到这条深沟我不由得想到了陈青山说的一句话:“你以后想来练斧不是不可以,只能用普通的斧子,免得这里又被你毁了。”
看来这把斧子的威力真的非 同凡响,以后绝对不能随意拿出来耍了,物毁了还能补救,万人误伤了人可就不太好了。
那条深沟足足有二三公里那么长,树木也倒了不少,还好陈尹的队伍带着火把,要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这路还真不好走。
离开那条深沟后,我们又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隐约看到一些火光。
陈尹指着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说:“那里就是我们的牧场营地了。”
眼看快要到了,我们都放慢了马的速度,慢慢走着,好让马也歇一歇。
我对陈尹说:“陈将军,你姓陈,陈青山将军也姓陈,你们是一家人吗?”
这纯粹是因为我好奇,并没有什么目的。
想不到陈尹一听,立马说:“陈青山将军是我的堂兄,请问阿蛮公子是如何认识我堂兄的?”
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有亲戚关系!
想不到陈家竟然出了两位将军,竟是一代将门啊。
我笑着说:“我闲来无事就喜欢去练马场练骑马,自然是认得陈将军。”
我说得自然,但在陈尹听来却如巨浪翻涌!
这么面生的一个人,竟然可以随意进出皇家的练马场!就连他有个亲堂兄在那里当将军,他都不能随意进去!
陈尹对我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
于是陈尹陪着笑问:“敢问阿蛮公子在京中任何职位?末将眼浅,实在认不出来。”
我哈哈一笑,说:“陈将军不要误会了,我就是一个闲散人员,什么职位都没有。要说关系,其实我是公孙大人的表侄儿,仗着这个关系,也就进出宫方便而已。”
公孙文的额角抽了抽,也不拆穿着,继续沉默到底。
不但陈尹,就连张三和李四都吓了一跳,一直传言说公孙大人是孤儿,想不到还有个侄儿,怪不得陛下对他那么疼爱,这唯一的侄儿谁不稀罕?
陈尹一听,还以为自己真相了,连忙朝我拱拱手,说:“原来阿蛮公子是公孙大人的表侄,真是失敬失敬。”
我极力憋住笑说:“陈大人太客气了,你就叫我阿蛮就好好,阿蛮公子听起来怪怪的。”
陈尹连忙说:“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直接喊阿蛮公子名号了。”
我点点头,说:“对,这样听起来舒服。哦,对了,陈大人,今日还有两批人要到皇家牧场,请问陈大人他们可到了?”
陈尹看了一眼一直不吭声公孙文,又看了我一眼,说:“是有两批人到了牧场,请问阿蛮问这些做什么?”
我连忙问:“这两批人是否有一批是太医院送来的两位大夫?”
陈尹点点头,说:“确是。”
不知道陈尹知不知道他们两个感染了天花,如果不知道,将那两个大夫安置在牧场内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我急忙问:“这两位大夫可有作妥善安置?”
陈尹不知道该不该讲,不由得望向公孙文,公孙文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给陈尹,言简意赅地吐了一个字:“说。”
陈尹这才说:“是,公孙大人。今天来了两批人,一批是宫中送来的两位太医;一批说是济生堂的大夫,一共来了三个。宫中来的那两位太医离牧场还有几里地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带来口讯说孙太医说了要将他们二人安置在单独的地方,不能靠近牧场半步。所以末将将他们二人安置在山坳的一处放牧区内,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但吃住是一样齐全的。至于第二批来的三位大夫,末将暂时将他们安置在牧场营地了,他们说在等一位姓赵的大人。”
我一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想不到孙太医想得如此周到,在几里地远就不允许他们再前进了。
我说:“陈将军,你的安排得非常好,待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多多美言,让陛下重赏于你。”
陈尹听了又是大吃一惊,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公孙文,公孙文却像得了脖子僵硬症,愣是没看他一眼。
陈尹只好诚惶诚恐地说:“谢阿蛮,阿蛮公子。”
正说着,我们已走到营地门口。
守门的见将军回来了,连忙将大门打开,将我们迎了进去。
乌漆麻黑的,也看不出这营地有多大,但从有灯光透出的屋子看来,至少有好几十间,看来这营地并不小。
陈尹对来牵马的手下说:“赶紧叫厨房准备些吃食到我屋里来,我要好好招待公孙大人。
手下连忙领命而去。
陈尹将们四人迎进了他住的屋子里。他的屋子并不是很大,整个格局看来也就是我们现代的一房一厅,而且房子是木头搭建的,保暖效果有点差,但屋里烧了炕,所以陈尹将我们迎进里屋,想让我们上炕坐着等饭菜送来。
但公孙文这个人有洁癖,又怎么肯上别人的坑?还要是一个臭男人的坑?
于是公孙文坚决拒绝上陈尹的坑,宁愿在外面坐冷板凳,也不肯往里屋走一步。
公孙文这个人臭毛病很多,这是全朝野的大臣都知道的,陈尹有些尴尬地给我们把那桌子和凳子擦了又擦,然后还叫人送了炭炉进来,所以屋子也不会感到十分寒冷。
公孙文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而张三和李四只能站着,骑了大半天的马,屁股连个凳子都不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