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的声音有点大,苏母和苏父同时回头看着我,苏父问:“小公子,是你在喊我们吗?”
我只好说:“对对对,外面冷,你们俩赶紧进来。”
苏父憨憨一笑,说:“我们不怕冷,我们俩连透风的破庙都睡过,这点冷算什么?再说了,这车上挺暖和的。”
苏母也连忙回应道:“对对对,我们不怕冷,就是怕把你这马车弄脏了。小公子不用管我们了,我们两个挨在一起也挺暖和。”
苏伯文看着本来正值壮年的爹娘却变得异常苍老,头发白了不说,老娘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苏柏文再也忍不住了,哗的一声嚎叫出来,差点没把我的天灵盖掀翻!
我连忙捂住耳朵,可是没有用,苏伯文这是精神攻击,就算把耳朵塞上也一样会被他嚎得头痛欲裂。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我这一吼,黑珠的力量突然涌现,把苏伯文吓得“啊”一声尖,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一声大吼不但把苏父、苏母吓了一大跳,连赶马车的张三、李四也吓着了。
张三连忙一勒马绳,马车便停了下来,张三紧张在问:“二少爷可是有事?”
我真是被苏柏文害惨了。
我揉了揉脑袋,咬牙切齿地说:“刚刚给鬼嚎了一嗓子,脑袋快炸了,如果待会你们再听到什么声响,不要理会,继续赶马车。”
被鬼嚎了一嗓子?
这主子果然不太正常,算了,他的事我们以后还是少管吧。
张三、李四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点点头,继续赶起马车。
苏父、苏母还在愣神,他们二人在外漂泊了那么久,心思特别敏感,以为我刚才是在吼他们。他们二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像是下定了决心,同时转过身,苏父说:“公子如若觉得为难,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们也不敢麻烦公子了。”
我闭上眼,平复一下炸裂般的疼痛,说:“二老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帮你们,就绝对不会食言。”
看到他们一脸惊惶的表情,我知道他们二人误会了,我不由得在心里把苏伯文骂了十八遍!
这时刚苏伯文又飘了进来,我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跟他们解释去。”
苏伯文茫然地看着我,问:“我如何解释?”
我很想给踹他一脚,我拿了个软枕朝他扔了过去,说:“你想怎么解释就解释,问我干嘛?”
苏伯文有些委屈地看着从自己身体穿过去的软枕,说:“你为何砸我?我现在是鬼,这些东西现在伤害不了我。再说了,我如果能与爹娘说上话,我就不必冒着风险来找你了。你都不知道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多吓人,靠近一点我都怕被你吞了。”
我咬着牙说:“你以后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鬼哭狼嚎的,我神经都要给嚎出毛病。”
苏伯文不解地问:“神经是何物?”
我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闭嘴。”
苏父一直在看着我对着空气说话,脸上流露出越来越惊恐的表情。
苏母看不见,她不解问:“老头子,这马车上可是还有人?”
“没,没有。”苏父结结巴巴地说。
“没人,那小公子可是在和我们说话?”苏母又问。
“不,不是。”苏父觉得额头冒汗了。
苏母脸上一片茫然,不解地问:“那为何小公子一直在说话?我还以为他嫌弃我们,不想帮我们了呢。”
苏父很想叫老婆子闭嘴,车厢就这么点大,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我有问题好吗?
我看苏父看着我的表情越来越惊恐,恨不得将眼前的苏伯文暴揍一顿。
我对苏父露出一个自以为最亲切的笑容,说:“你们不是想见儿子吗?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苏父看着我“狼外婆”一样的笑容,更害怕了,他恨不得带着一老婆跳车逃命,但行驶中的马车跳下去,死了还好,不死到时两个人断胳膊断腿的,下场更加凄凉。
于是苏父战战兢兢地说:“不,不用了,有话你说就好了,我听得见。”
我朝苏伯文白了一眼,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苏伯文看着自己的爹娘,又想哭,但他一想到我不让他哭,只好委委屈屈地说:“我想吃娘做的炸酥球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现在是一只鬼,知道不?吃啥炸酥球?”
耳尖的苏母听到我说炸酥球,身子不禁一振,颤着声问:“小,小公子,你刚刚说,炸酥球?”
我说:“是啊,你儿子是不是最喜欢吃炸酥球?”
苏母一听,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连滚带爬的爬到我面前,紧紧拽住我的衣袖,说:“小公子,你老实和我说,我儿怎么了?”
苏父也连忙爬过紧紧扶住妻子,生怕她会突然晕倒过去。
其实苏父从我的言行举止中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一直不愿相信而已。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打算回到府上再和你们慢慢说的,可是你儿了非要一路跟着,跟就跟吧,还要嚎,你们都不知道,鬼哭狼嚎是最让人痛苦的,嚎得我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苏母愣愣地看着我,我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明白了,可是拼凑起来,却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苏母喃喃道:“我儿,儿跟着来了?在哪?他在哪?为何不来见我们?”
苏父早就猜出,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哽咽着问:“他,我儿可还好?”
我摇摇头,说:“不太好,他是被人害死的,被劫了财物不说,还被抛尸荒野,客死异乡。如果没有人去帮他捡尸骨,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苏父一听,终于忍不住低声失声痛哭起来。
苏母听到苏父哭了,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肯定是儿子出事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我儿怎么可能死了,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小公子你肯定在骗我对不对?”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们心里早就想到是这个结果了对不对?我只是奇怪,这么久了,你们为何不去报官?让官府去帮忙找,不是比你们两个瞎找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