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破不说破,我装作满怀感激地说:“真是谢谢你们了,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居然派了那么多人来保护我,真是何德何能啊。”
郑衍一眼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白了我一眼,说:“好了,不用和孤打秋风了,今日你在外面逛了半天,也该累了,早点歇息吧,孤回宫了。”
郑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七皇弟情况不太好,你若有空,明日便进宫看看他吧。”
我正愁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进宫,这可是个好机会。
可是郑邦虽然有点神经不正常,但也不至于不太好啊?
我和伊平对望了一眼,从她的的眼神里看到了紧张和不安。
于是我连忙问郑衍:“七皇子怎么了?”
郑衍叹了口气,说:“自从上次你们离宫不要他跟着,把他送回宫后,就不再肯吃饭,每日只能靠汤药续命,现在已瘦得皮包骨,孙太医说再这样下去,只怕连年关都过不了。”
伊平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那我明日便带伊平进宫去探望他。”
郑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伊平看到郑衍走远了,才担忧地说:“七皇子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们走时他还活蹦乱跳的,看着挺精神的。”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生的意志,自然就不想活了。”
我边说边从银票里抽出几张塞进怀里,然后把剩下的都给了伊平。
伊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票,有些慌乱地说:“这么多银票我该藏哪?万一没藏好被人偷了怎么办?这可是八万两的银票啊,丢了我岂不是活不成了?”
看伊平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明日把银票存到宝丰行去,这样就不怕丢了。”
伊平一下松了口气,小心地把银票折好放进衣袖里,还拍了拍,生怕丢了。
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说:“不用这么紧张,你越紧张贼越容易盯上你,放轻松就好。”
伊平白了我一眼,说:“我身上装着差不多八万两银票,你叫我放轻松?谁做得到啊。”
伊平说完,扭着屁股直接进了里屋,再也不肯出来半步。
我没办法,只好叫迎春把桌子上的饭菜收了,准备洗漱早点休息。
伊平连洗漱也省了,直接和衣躺在床上,还死死抱着装了银票的袖子,两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真后悔把银票给了她,生怕她会和郑邦一样,变成个神经病。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李炎传给我的那套功法,想多了有点睡不着,我干脆坐了起来。
伊平看我起床,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给她掖了掖被子,说:“我睡不着,到前屋去想点事情,你快睡吧。”
伊平点了点头,但看她的样子也是毫无睡意。
我走到前屋,前屋的灯还亮着,我找了张椅子,盘腿坐在上面。
此时体内的黑珠很安静,但已经长到有龙眼干那么大颗了。
我闭上眼,试图与黑珠搭建联系,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黑珠依然我行我素,想蹦哒就蹦哒一下,不想蹦哒就懒洋洋地悬浮在丹田,一动不动。
我突然想起今日在渭河边上是打开神识后,那些黑气才会找到路走入我的身体,那我现在打开神识,是不是也可以与黑珠建立联接?
于是我连忙打开神识,神识刚打开,立马传来了迎春那几个小丫头吱吱喳喳的“说话声”。
“有了二十八两子一个月,我就可以给爹娘请最好的大夫看病了,真是老天保佑,让我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主子。”
“每个月多了十两银子,我就可以为自己攒点嫁妆了。可是主子这么好,我还真舍不得嫁啊。”
“前几日爹还派人来找我要银子,说是给大哥找媒人娶媳妇,可是我每个月的月银都给了爹娘,我哪儿还有钱啊?这下好了,下个月就能拿多十两银子一个月,大哥这下终于能娶上媳妇了。”
这几个丫头可能太兴奋,内心一直在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吱吱喳喳的,把我吵得脑瓜子嗡嗡叫。
强忍着耳边像是有几百麻雀在叫的声音,我通过神识去试探黑珠,没想到我神识刚进入丹田,黑珠子便有了反应。
而且反应还挺大,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连蹦带跳的直往后躲。
真的给我猜对了,通过神识是真的可以和黑珠子搭建上连接的。
黑珠本身就是由无数冤魂炼制而成,这段时间又给它吞噬了无数冤魂,力量足以排山倒海,只可惜我不知道该如何利用它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
如今已与它搭上连接,剩下的就好办了。
我这一夜,一边背着功法,试图从中诀中找到修炼的突破点,一边用神识与黑珠“联络感情”。
黑珠由刚开始的躲藏,到慢慢的接近,再到最后信任与依赖,我这一夜的努力没有白费。
伊平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一睁眼发现天色已大亮了,吓得她头发没梳,脸没洗的就跑了出来找我,没想到刚跑到正厅,就看到我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座雕塑似的。
我这个样子把伊平吓得不轻,连忙走过来试探我鼻息,我睁开眼,没好气地说:“我还没死呢。”
我这一声差点没把伊平吓死,她倒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指着我说:“你你你是没死,可差点把我吓死了!”
两条腿盘坐了一个晚上,差点伸不直。
我边大力地捶着两条腿边说:“你急急忙忙准备干什么去?”
伊平一手紧紧抓着衣袖,一手拍着胸脯说:“我这不是怕你走了,着急出来找你。”
我蹬了蹬两条腿,说:“赶紧叫迎春摆早饭,我们吃了就走。”
伊平正想往外走,我又喊了一声:“记得叫门房套马车。”
“知道了。”伊平边急匆匆的往外跑边回了一句。
吃过早饭,我身无长物,一身轻松地走了。
反而伊平却像背着一座大山似的,走得小心翼翼,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