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郑衍听了半天说不出话。
他们打心底希望这是一个谎言,但又害怕是真的,万一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过了好半天,郑衍才愧疚地说:“是孩儿欠缺考虑,未曾禀报父皇就私自做了决定,放他们出宫。”
郑显摆了摆手,说:“这不怪你,你也未曾想到自己老师会联合阿蛮来骗你。”
郑衍连忙抬起头,说:“万一他们不是骗孩儿,是真的去西山拜王母娘娘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郑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实在了解阿蛮这孩子的性格,她定是恨透了朕不帮她出头处理赵夫人,还默许了你与赵昉平的亲事。别看阿蛮平时不拘小节,却是个十分记仇的性子。赵夫人曾设计打死她的外祖母,这道坎在她心上始终过不去。”
“昉儿?”郑衍喃喃地说:“昉儿是父皇在所有京城贵女中,特意为孩儿挑选的太子,想必品性与才情都不差,为何她的母亲赵夫人要做出如此恶毒之事,设计害死阿蛮的外祖母?”
郑显凉凉地看了一眼郑衍,说:“后宅之事比起朝中那些大臣的诡计一点都不遑多让,待你成为一国之君,你就会明白,平衡之术是多么的难以把控。”
郑衍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自己母后,说:“孩儿愿意听父皇教诲。”
郑显摆了摆手,说:“起来吧,小卫子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估计是追不上去了。你赶紧传杜长丰前来见朕,切不可让阿蛮离京。”
郑衍连忙站了起来,朝郑显一拱手,说:“是,孩子遵旨。”
郑衍说完便转身离去。
可是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郑显的脸,问:“父皇对阿蛮的好,可有半分真心?”
郑显脸一沉,低喝道:“找不回阿蛮,朕打断你的狗腿。”
郑衍咬了咬牙,只好转身离去。
皇后看着儿子落荒而逃的背影,说:“太子还小,需慢慢教导,朝廷的风云诡变还不曾经历一二,又何尝能体会到你的苦心?”
郑显又叹了口气,说:“慢慢?皇后知道朕的身体已到了何种地步,没有阿蛮强大的气运镇压朕的霉运,朕只怕等不到传位的那一天。”
皇后一听,眼泪不由得滚滚落下,她掏出一条白手帕,擦了擦眼睛,说:“陛下莫要说些晦气说话,陛下一定能长命千岁,与天地同寿的。”
郑显笑了笑,站了起来,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说:“朕不要千岁、万岁,若能看到太子大婚,并能统领于下,朕就心满意足了。”
郑显说完,便走了出去。
郑显走后,皇后绞了绞帕子,唤道:“凌宵。”
凌宵从帐子后走了出来,朝皇后行了个礼,问:“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凌宵回道:“回皇后娘娘,桂贵妃已闭门谢客,不再到处招摇。据线人回话,说是桂贵妃每日在殿上看看话本,偶尔听听戏曲,并没有可疑的行径;至于杨贵妃,如今还住在皇家山庄不肯回宫,也不知五皇子的病情如何;至其他妃嫔......”
我们一路急赶慢赶的走到皇宫正门,由于公孙文是正一品大员,又经常出入皇宫,守门的都认识他,所以并没有为难我们,我们很顺利地出了宫。
公孙文的马车就停在皇宫大门前的大广场上,但公孙文并没有坐他的马车离开,而是雇用了两辆马车,我和他一辆,伊平他们几个一辆,向着皇城的西门离开。
我很疑惑为什么要和公孙文共乘一辆马车,公孙文面无表情的说:“坐马车挺无聊的,有一个人拌拌嘴,时间比较好打发。”
你妹的,谁要和你拌嘴?你这个铁嘴鸡,谁吵得赢你?和你吵架,我岂不是找气受?
可是不到我反抗,公孙文直接叫安康把我抱上马车,车帘子一放,马车就“轱辘轱辘”地跑了,气得我差点想打人,可是身子太弱,只有拼命喘气的份。
至于我的小灰灰,不知道公孙文和韦昌说了什么,韦昌骑着我的马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我有些好奇郑显怎么会放我走的,还没等我发问,公孙文就说:“我根本就没有去找陛下,直接找太子殿下,说带你去西山王母庙祈福。”
我听了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默默地给公孙文竖起了个大拇指。
公孙文无视我的大拇指,说:“如今怕且陛下已知道你已离宫,他不会放你走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我们想远走高飞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你身体好转了再说。”
我病恹恹地靠在车厢上,说:“你说了算,反正以后你就是我的大金主,我都听你的。”
“大金主是何意思?”公孙文不解地问。
我强忍着笑意说:“你听错了,我是说大金猪,大金猪是表示很有钱的意思,我吃你的,喝你的,当然要听你的话。”
公孙文冷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了一肚子的鬼主意,你把我一个堂堂一品大员坑为一个逃犯,我如今要钱没钱,要命就有一条,你要就拿去吧。”
我一听,连忙坐直身子,两眼放光地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公孙文被我眼中的狼光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挪了挪,说:“你想如何?”
我哈哈一笑,说:“你既然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我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纳妾,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公孙文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想理我,说:“身子病了,想不到脑子也出问题了,早知不与你共乘一车,乐得清静。”
我见公孙文越是回避这个问题,我越是要逗他。
我挪动着有些虚的身子爬到公孙文身边,说:“快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定然为你觅来。”
公孙文又往边上挪了挪,他已挪到了角落里去,已是退无可退。
公孙文没好气地说:“离我远点,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与你何干?你这么热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