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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满页的|蝌蚪,有些为难地说:“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锦平一拍大腿,高兴地说:“我就说三妹不懂欣赏,还作妖,竟然跑去公孙大人面前告我的状,说我偷懒,时常不练字,要公孙大人罚我。你看,桌面上那一堆的课业就是公孙大人给我布置的,我就算一天不吃不喝的,都写不完啊。我的好阿蛮,你能不能去向公孙大人求求情情,让我少做一点,至少能让我喘口气呀。”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忍着剧痛,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为你去求情吗?”

我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锦平看我这个样子,确实比他惨太多,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再。我听说陛下因为你偷溜出府导致受伤,大发雷霆,公孙府上一众上下全都挨了罚。”

说到这里,锦平一拍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公孙大人要罚我,原来都因为是被你连累受罚迁怒于我的!我不管,你伤好了得帮我把这些功课写了。”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么会编,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人才了。”

锦平撇了撇嘴,说:“那天我还听到一个下人说你是“祸害精”,后来传到了公孙大人的耳朵里,那个下人被绑起来拉去打了二十大板,后来再了没人敢说你了。”

我听得脑门突突直跳,郑显因为这件事罚了整个公孙府上下,也就相当于我得罪了公孙府所有的人,再这样下去恐怕公孙府也待不久了。

锦平一点都不理会我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还一直在唠唠叨叨:“你说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一眨眼就不见人了。本来三妹说要去找你,我说人这么多,再加上离公孙府不远,你总不会迷了路的。结果你竟然跑到人家屋里去了,还从楼上掉了下来,差点没把自己摔死。唉,你说你咋这么倒霉?如果你摔死了,我们还得赔人家修理费,你说这不是人财两失吗?”

我忍无可忍地咬着牙说:“你给我闭嘴!”

锦平说得兴起,根本不理会我快要扭曲的脸,继续说:“其实说来,那天你也不算太倒霉。那日我们本以为是去凑热闹,结果遇上乱党打劫法场。正要行刑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百来号人闯进法场,手持砍刀与那些官兵互砍起来。那场面惨烈得我都无法和你形容,漫天的血花飞溅,很多人当场就晕了。

后来又来了很多官兵,把整个广场都围了起来,那些跑得慢的群众不是被踩死,就是被砍成两半,场面一片混乱。还好我和伊平够灵活,一看形势不对,就拼命跑,最后跑到一条巷子里躲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说到这里,锦平拍了拍胸脯,说:“唉,真是吓死我了,这两日我做不停噩梦,老是梦见那些头颅朝我飞过来,太可怕了。”

我听得愣住了,没想到那天刑场竟然还有后续。

锦平看到我一脸震惊的表情,这才咂巴着嘴,觉得说了这么久,我终于有点表情了。

他正想往下说,伊平却带着三个太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伊平跑到我床前,看到锦平忤在我的床前,不满地推了锦平一把,说:“赶紧去做你的课业,别偷懒。公孙大人说了,让我好好盯着你的,如果你偷懒,马上去向他报备。”

锦平不情不愿地拿着那张纸走到桌子前,然后趁伊平不注意,偷偷做了个鬼脸,还小声嘀咕着:“公孙大人,公孙大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拿公孙大人来压我,有本事你来写啊,你能写完一张纸我喊你爷!”

锦平的小动作全都落在我的眼里,我又好气又好笑,十六岁的人,和六岁的小孩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幼稚。

这三个太医快步走到我跟前,一个在把脉,一个在翻我眼皮,还有一个伸出手小心地在我胸前按了按,边按边问:“感觉如何?”

我被他这么一按,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强忍着传来一的阵阵剧痛,说:“疼!”

三个太医对视了一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脉的太医松开我的手,对我说:“赵公子能醒来,说明病情已无大碍,只是肋骨断裂,伤筋劳骨怕是一时三刻是好不了的,得慢慢养伤。再加上之前赵公子屡次受伤,已伤到根基,人最怕根基不稳,会有损寿元,所以赵公子万万不可再做有损根基之事。”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些破事真不是我能控制的。

想到这个,我不由得望了一眼让锦平摆在窗边的黄泥佛像。没想到佛像前竟然燃着三支香!灰白色的烟在佛像前冉冉升起,可神奇的是,那几缕烟一直围绕着佛像并不散去,整尊佛像笼罩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我正看得入神,伊平突然了推了我一下,我茫然地看着她。

伊平低声说:“太医要走了。”

我连忙说:“恭送太医!”

三个太医朝我拱拱手,然后交待伊平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太医一走,锦平像个兔子似的窜到我跟前,小声说:“阿蛮,阿蛮,看在我天天帮你烧香的份上,能不能和公孙大人说一下,让我少做些课业?”

锦平的话还没说完,伊平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锦平又在偷懒,气得她大吼一声:“赵锦平,你又在偷懒!”

锦平朝伊平做了个鬼脸,冷“哼”了一声,慢吞吞的回到桌子前坐下,可是握着笔的手却像有千斤重,半天下不去写一笔。

看锦平写得实在艰难,我对伊平说:“我觉得大哥的课业还是太少了,你到时和公孙大人说一下,再加多一倍的量,应该就差不多了。”

伊平抿着嘴偷笑,大声说:“二姐说得对,我待会就去和公孙大人说。”

锦平一听,气得吡牙咧嘴的,却又不敢拿我们怎么,只好自己捶自己胸口发泄,我和伊平都装作看不到。

相对于悠闲、总是想着偷懒的锦平,伊平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喂我喝药,一会喂我吃饭,一会喂我喝水,脚不沾地。

看着忙碌的伊平,我这才想起了安康。按理来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可能不来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