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平曾和娘亲去过一次邕城。
那一次是坐马车去的,从日出坐到晌午,坐得晕头转向,骨头快要散架,娘亲才说到了。
从那一次以后,赵笙平再也不肯去外祖母家了,因为太远,坐马车是一件非常枯燥又乏味的事,还不如在家玩过家家。
赵锦平这次回邕城,将军府是不可能有马车相送的。赵笙平又没有了银子,赵锦平又天生抠门,想必是走路回去。
我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对正在院子整理花草的赵依平说:“你哥走路回平邕,估计得走到半夜吧。”
这百合院和赵锦平的百吉院的规格、大小是差不多的,那还是赵笙平娘亲在生时建的。
自己亲娘当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小孩。
主屋、偏房、茅房、小厨房一应俱全,还挖了一口小井,足不出户,吃喝接撤全都齐全了。
这屋子的规格在古代来说算是高的了。
而且还有个小院子,这小院原来布置得非常温馨,有花圃,有假山,还给装了一副秋千。赵笙平小时候经常和娘亲在这里玩荡秋千,经常玩得哈哈大笑,整个将军府都听得到。
可是赵笙平的娘亲死后,这个院子再没有人打理,赵笙平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自己都懒得打理自己,更别说这院子了。
于是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死的死,枯的枯,呈现了一片颓败之景。
赵依平把我院子里那些枯掉的花花草草全拔了,干得满头大汗。
而且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锄头,正翻着土。
她停下手上活,擦了把汗,说:“不会,大哥脚力好,而且有时还能坐到免费的牛车,傍晚时分应该就能到家了。”
由于身子肥胖,这才刚过吃早饭,我又开始犯困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对赵依平说:“三妹,我们出去逛街吧?”
赵依平把泥土平整得差不多了,然后把那些枯花枯草搬到围墙边上,说:“也好,我正想到种子铺买点菜种回来种上,以后我们就有新鲜菜吃了。以前在外祖母家不是豆腐、青菜,老想吃肉,可是这天天大鱼大肉的,又把我吃得腻得慌。”
我摸了摸瘦了一小圈的腰,说:“我没银子了,得去账房要点银子,你在这里等我。”
赵依平说:“我身上还有十几文钱,买点种子应该是够了。”
我出去逛的目的不是闲得慌,而是想去“偶遇”大禺国的国君郑显。
电视中的这一段剧情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赵笙平走路不小心撞到脑袋的第五天,郑显为了“体察民情”,带着他的大太监卫一跑京城逛大街去了。
卫一是大禺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要接近郑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郑显是个嘴馋的人,每次出宫都会到望月楼吃醉鱼。
望月楼的醉鱼天下闻名,据说肉滑,骨嫩,清香扑鼻,酒香醉人,吃过的都念念不忘,难怪连皇帝都会馋。
可是我没钱,要想去望月楼吃饭首先得要银子。
这些我当然不会告诉赵依平。
我说:“我头还疼,要去医庐找大夫瞧瞧,没银子怎么行?”
赵依平一听,连忙说:“那你赶紧去账房拿银子吧,尽量要多点,看病抓药可费钱了。”
我满头黑线,赵府的账房先生抠得要命,再加上将军府上下没有人瞧得上赵笙平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能要得来一两银子去喝茶都很不错了,还想要多点,你也太天真了。
可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会的了。”
说完,我扯了扯那一身皱巴巴的裙子,扭着动我那一身肥肉艰难地向外走去。
我脑里还有赵笙平残留的一些记忆,她在这将军府生活了十四年,对这府上自然是十分熟悉。
我这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去账房,那些下人见了我不但不行礼,还朝我翻白眼,有的甚至还对我啐唾沫。
看来这府上的人根本就不把赵笙平当大小姐,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我的脾气不坏,特别是当了医生后,中医讲究养生、调和,所以脾气更加的柔和。
可是当我看到这群下人根本不把我当人的,我觉得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赵笙平院子里的丫鬟青柠吗?
只见她挽着个篮子,和几个小丫头有说有笑的往百祥院的方向走去。
在电视剧中,青柠从来没有给过赵笙平好脸色,更没见过青柠在她面前笑过。
现在竟笑得这么灿烂,我心头的火莫名其妙的“腾”一声就升上了脑门。
我叉着腰大吼一声:“青柠,你还我桃子!”
青柠被我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但看清是我后,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理都不理我。
好哇,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
我弯下腰捡起一块圆不溜秋比鸡蛋还要大些的石头,叉开马步就朝青柠扔了过去。
我行动不方便,但我力气大啊。
而且准头还不错,石头正中青柠的肚子,疼得她“啊”一声惨叫,跌坐到地上,篮子被甩到一边,捂着肚子不停地在地上边喊边打滚。
赵笙平平时虽然也横蛮,但真正动手打人的时候不多,要不然那些下人也至会不怕她。
我现在打了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百祥院那十几个下人朝我围了过来,将我团团围在中间。
看着这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护院,我不但不害怕,反倒感到莫名的兴奋。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怕谁!
这群护院看我不害怕,反倒满脸兴奋,竟然的不敢贸意进攻。毕竟赵笙平的力气大是出了名的,被揍一拳可能得躺半年,谁也不愿意做这样的出头鸟。
正胶着着,赵钱贵得了我打人的消息,带着几个下人急匆匆的赶来了。
赵钱贵看我平时像个鹌鹑一样,看到他都得躲一边,现在竟敢叉着腰瞪着他,气得指着我喊道:“反了,反了,居然敢这样瞪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才反了!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