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柔觉得有些头疼,可朱元璋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情,打扰他们得来不易的相聚时光。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媃媃你给的那些个蔬果味道爽脆,个头也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太为难自己。”
说到这件事情,她的内心就更加郁闷了,这几天她熬了好几个通宵硬是没找到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
水质,土壤,还是温度,湿度她都试了个遍,可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她眉头紧锁,眼里布满了愁绪,脸色也暗淡了下来,看起来愁云密布,很是沉重。
“皇上,那次旱灾我历历在目,闭上眼睛都不敢忘记,若是以后出现这类的事情,那百姓可如何是好?
我想让所有人都不再为了粮食发愁,可我现在却毫无进展,我很愧对他们,也很愧对苏家历代的期盼。”
林雪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朱元璋看了很不是滋味,他走到她的旁边,握住她的肩膀,
“媃媃,我能明白你的心思,可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咱们的时间还长着,慢慢来,先用了晚膳。”
他递给了朱桓一个眼神,他眼睛乌溜一转,便抱着林雪柔的腿摇了摇,撒娇道,
“娘,您好久没陪儿子用膳了,我还想听您给儿子讲睡前故事。
对了,儿子将您送给儿子的两对兔子草编给了一个给太子哥哥,他可喜欢了!”
“看来桓儿很喜欢太子殿下,那就要好好听他的话,日后再不可鲁莽行事了。”
林雪柔对他是愧疚的,她忙于研究无土栽培,无暇顾及到他,可这件事情刻不容缓,之后还会再次出现同样的事,她不能停下。
“儿子知道了。”
他看着她的神色温柔和缓了下来,还摸了摸他的头,看来娘是不生气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朱桢回到合宜宫,脸上带着阴郁,胡梧秋知晓了他与朱桓的发生了事情,对林雪柔也冒出了敌意。
不就是个玩具吗?
身为一个皇子居然如此小气,可皇上是个偏心眼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对季鑫始终是放不下,就算是生下了他的子嗣,可依旧不喜欢他这样不解风情的男子。
她整夜整夜无法安睡,想着的都是以往与季郎恩爱甜蜜的过往,每当看到朱桢的存在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她的心头,提醒着她,她再也不是季郎的妻子,而是皇帝的妃妾。
胡梧秋对朱桢的态度有些冷硬,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忽远忽近,朱桢年纪虽小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态度。
他很羡慕七弟,他有父皇,母妃,皇后娘娘,太子哥哥他们的关心,可他却无人关照,也没人愿意跟他玩耍。
“桢儿,你知道错了吗?”
她看着朱桢闷不吭声的样子,就有些窝火,都是皇上的儿子,为何他不能给自己争口气?
若是她与季郎生有子嗣,肯定不会如同朱桢一般蠢钝不堪,想到他心里泛起了苦涩。
朱桢没想到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理解自己,他没错,他只是想和七弟一起玩而已,为何娘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为何她从来不关心自己?
他产生了一丝对朱桓的仇恨,若是没有了他是不是他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朱桢不甘的表情显而易见,小小的人儿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引起了胡梧秋的强烈不满。
“朱桢,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你看看你其他兄弟,再看看你,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我平日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七殿下的母妃是温贵妃地位仅仅在皇后之下,我都不敢轻易得罪她,你居然给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你如今被你父皇责罚,就要认真反思自己,日后不要再去招惹七殿下了,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你的那些个小玩意我会让人收起来,你是皇子,怎能玩物丧志?等你什么时候学好,我再将那些东西还给你。”
朱桢平日里也喜欢玩一些草编的蝈蝈蟋蟀之类的小玩意,看到朱桓手上做工精良的玩具,就难免无法克制自己。
他平日里就闷不吭声,不善交际,又十分敏感,就直接拦住了朱恒,拿走了他手上的草编小蟋蟀,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剧烈。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胡梧秋,可看着她疾言厉色的训斥他,责怪他,呼之欲出的话又咽了下去,就低着脑袋,咬着唇道:
“母妃,儿子知道错了……您别收走我的玩具……
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他舍不下他的玩具,那是他唯一愿意听他说话的朋友,尽管它不会回答自己,也不会与他互动,却是他平日里唯一的“小伙伴”。
胡梧秋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上子嗣众多,皇后受皇上敬重,孙贵妃腹中有子,不论男女好处自是少不了的,背后又有孙家作为靠山。
温贵妃得皇上宠爱,七皇子又得太子殿下的教导,日后前途一片光明,可他为何不懂她的一片苦心?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朱桢你能不能多学学七皇子,跟太子跟其他皇子打好交道?
整天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
我自认也没有亏待你,你为何不能给娘争口气?
你文不成,武不就,本来就没有其他皇子活泛,若是不想日后被你父皇忽略,影响前程,你就必须将你的时间花在正经事上。
你父皇罚你抄书,也是一件好事情,有太子殿下监督你,你也正好趁此机会与他拉近关系,学上他几分,也足够你用的了。”
她的话深深刺痛了朱桢的心,稚嫩的背脊弯了下去,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笼罩在了他的上方,将他狠狠压垮。
接连的打击让他更是喘不过气,心里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怨怼,他恨,为何他们要如此对待他?
为何母亲看不到他的好?
“你先回去将书抄写好,别让我失望。”
胡梧秋揉了揉额头,朱桢实在是不堪大用,希望这次的事情能给他敲醒警钟。
至于苏氏,她的眼里泛起了一丝精光,孙贵妃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一山不容二虎,孙氏出自名门自诩高门贵女,在皇上面前装做一副善解人意,温情款款极尽谦卑的模样。
可今儿一见面在她面前,早就把名门淑女的模样抛的一干二净了,满嘴酸话,以为可以和苏氏别苗头了。
真是个十足的蠢货,依着皇上新鲜的这股子劲儿,她怕是落不着什么好,苏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就等着看就是了。
她看着手中的银簪陷入了沉思,她已经托人去找季郎了,她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只要知道他活着,她就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