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楼,二楼。
唐宛如刚才在楼下看到白宴黎坐在这二楼里笑着,她一时好奇就上来了。
从走廊半开的窗子里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看错,里面果然坐的是白宴黎。
唐宛如的身子侧了侧,目光转到了白宴黎的对面。
看着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妆容很重的女子。两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彼此笑着。
唐宛如觉得奇怪,他的夫君还有红颜知己吗?
那不管是什么,总该介绍给她啊。想到这里,唐宛如一把拉住了准备要进门去送茶水的姑娘,端过了她手里的茶盘,示意她下去。
那姑娘愣了愣,不敢违抗,乖乖的下去了。
于是唐宛如就轻轻的推门进来了。
里面的欢笑声更大了,那女子正用帕子捂着嘴讲什么笑话。白宴黎则品着茶看着她。
接着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唐宛如。
他的心一提,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那女子正冲着白宴黎嘟着一张红艳艳的嘴,让他看自己的嘴唇的颜色好不好看。
“漂亮吧,这颜色自然里都没有,玫瑰花都没有这色好看。”她道,“你知道我这颜色是从哪里来的灵感吗?”
“就你上次带着七皇妃到龙泉寺,不是让我按照七皇妃脸上的颜色做粉膏吗?我偷偷告诉你。”他用手帕子捂着嘴说,“我除了做了那粉膏,我还窥到了七皇妃的唇色,那真是标准的不染自红啊,所以我也就做——”
“咳咳。”白宴黎觉得他话实在是多了,于是咳嗽了一声提醒他。
云听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说,“我管这叫唇膏,这……”他话没说完,余光忽然扫到了唐宛如的圆圆的肚子,他看的一愣自语道,“这迎春楼的姑娘现在都怀着肚子招呼客人了吗?”
白宴黎:……
云听说完,一抬头正对上唐宛如漂亮的秋水瞳,他被吓的一个机灵,一把摘了自己头上带着的假发,僵硬的站了起来:“七皇妃……”
*
一行三人坐了下来。
又有姑娘来给三个人上了茶水。唐宛如坐在白宴黎的身边无语的看着云听,好好的一个帅哥,居然打扮成这副鬼样子。他的装扮是女装,但是装扮的也太不尽心了,一副鬼里鬼气的样子。她记得他上次见他的时候挺正常的啊。
“你不是和尚吗?”唐宛如打量了一下云听的衣着问,“如今怎么……”变性了?
“我是俗家弟子。”云听下意识的解释,忽然他又领会到唐宛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于是又忙解释,“不是,我正常的,今天这不是来见宴黎吗?”
“哦。”唐宛如点点头,这么说来是为了见宴黎才不正常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
白宴黎被唐宛如看的脸色发黑,他默默的看向云听,心想这小子不能把话一次说清楚吗?
“不是,皇妃,我是为了工作的。”云听这才解释道,“我不是新出了这唇妆吗?这里姑娘多,我就把这样品带过来给姑娘们试一试,看看效果,但这里毕竟是妓院,为了方便行事,所以我就换了女妆,和姑娘们好沟通。”
原来是这样。唐宛如点点头。
云听又道:“我在这儿正试着呢,就是听闻我主子要见我,我俩就约在这里见面了。”
“你还挺敬业。”好不容易和白宴黎见一面,还不忘试验他的新品。
“得人钱财替人办事嘛。”那云听抿着红唇一笑。忽的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唐宛如的唇上。
他不禁暗自赞叹。
啧啧啧。
还是不行啊。在没见唐宛如的时候,他觉得他的这新品颜色已经很好看了,但如今一见,便觉得还是差了很远。
这种清雅又自然的颜色到底是谁生出来的,简直太好看了。
云听不禁暗自摇头,不行还是得改。他就不信他做不出唐宛如这样漂亮的颜色。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刚才给我往嘴上试胭脂大姐呢?人呢?”
云听一听是在叫自己,忙喊一声:“来了。”心中想谁是大姐?他女装就这么丑吗?身子也听命似的往外跑。
跑到门口又反回来捞起他的假发胡乱的带在头上,顺便给唐宛如笑了一下,示意他要工作去了。
唐宛如被他这一顿操作给逗笑了。
他一走,这屋里就剩下了她和白宴黎两个人。
“夫君。”唐宛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你选的这地方还挺好。”她余光往走廊的窗外看了一眼,看着那来来往往的漂亮女子道,“风景好。”
白宴黎听出了她的口中的意思,伸手一揽,就把她给抱在了怀里,用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小脸道,“是好啊,想做什么事情随时都能做,窗子都不用关。”说着他就凑上前来。
又来!
唐宛如嘟着嘴,想起了那天在白亭楼里他故意开着窗户欺负她的事,她恨恨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再敢?”
要是那样,她可是真的生气了。
白宴黎被她这嘟着小嘴的撒娇样子给逗笑了,他赶忙哄道:“逗你呢,我不敢。”
随即他又看向另一边的窗子道:“但是你刚才说错了,好看的风景在这边呢。”
说着白宴黎的眼光往外面一看,她发现她看着的正是她刚才和李子寒说话的地方。她一愣,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跟踪我?”
她这一个小拳头的力气还挺大,她那么厉害,他哪里敢呢?白宴黎一把扣住她的手解释道:“没有,是刚才坐下来顺便看到了。而这个角度看你还挺好,也就多看了两眼。”
唐宛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既然上了楼来,那她就把事情跟他说一下,唐宛如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道:“你知道我们在下面说什么吗?”
“什么?”她愿意说他就听着。
“李子寒说太子已经得知沈家军沈浪和夫人和离的事,太子内部一团混乱不知所措,你啊,又打了快准狠的一招。”她道。
“准狠可以说。”白宴黎正色道,“快以后就不要说了。”
唐宛如:……
“你……”是不是到了这种地方男人就会变得没有正形了?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见她生气,白宴黎轻轻一笑,说起了正事:“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云听吗?”
唐宛如坐在他的怀里,认真的摇摇头。
“如儿。”白宴黎用手轻轻的拂过她落在脸侧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和离确实对沈家军极大的打击,但不动根本。那沈家军混乱一阵总会恢复平静。”
这点唐宛如同意,确实是这样的。
她好奇的看向白宴黎,难道他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