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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陵容所想,在年羹尧被调任杭州将军后不久,曹琴默与丽嫔便向皇上请求,将年贵人接回宫中。

一则是汤泉行宫地远,年贵人无贴心侍女在身边照应,难免会心绪不畅,影响龙嗣。

二则温宜公主日日哭泣,想必是因母亲不在身边陪伴所致。

“温宜也是你的女儿,如今世兰不在,你在翊坤宫照顾着温宜便是。”

皇上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曹琴默,如今年羹尧被调任一事,年世兰并不知情。

若是将她接回宫中,只怕又要为了年羹尧整日喧闹求情,平白惹得心绪不宁,反而会累及皇嗣。

况且,她做下的可是诅咒皇后的大恶之事,又怎能这般轻易放过她。

“娘娘不在……”丽嫔张口便叫年世兰娘娘,惹得皇上不悦地睨了她一眼,“是年贵人不在宫中,身边也没有侍女陪伴着,皇上……皇上不如把颂芝也送过去。”

“是啊皇上,嫔妾等人也只是担忧年贵人,若是能让颂芝和周宁海等人过去照顾年贵人,也能照顾的更为尽心不是。”

皇上捻着手中的持珠,略沉吟了一瞬开口,“最近可是见过什么人,听了什么事。”

曹琴默摇了摇头,只装作一副不解模样,“嫔妾担心温宜公主,便日日去翊坤宫中,若说是常见之人,也就是颂芝了。”

皇上虽相信颂芝会为了年贵人求曹琴默帮忙,却不相信曹琴默的帮忙完全出自真心。

她最是了解年贵人,一旦她回到宫中,定会用肚子中的皇嗣相要挟,让朕放过年家与年羹尧。

年贵人身子多年受欢宜香败坏,子嗣本就不稳,如此为了年羹尧奔波无度,又如何保得住孩子。

“年贵人叫你母女分离,朕未曾想到,你还愿意为她求情。”

听闻温宜之事,曹琴默悄悄攥紧了帕子,那年世兰固然可恶,你这个皇阿玛就全然无辜吗?

若非是你亲自下令叫我们母女分离,温宜又怎会记在年世兰的玉牒之上,烙上年家的印记。

如今年家大厦将倾,年羹尧也已经受到斥责,温宜若是继续跟着年世兰,只会得到一个尽是罪臣的母家,日后又如何能嫁得好夫婿。

自己只能帮着皇后,要了年世兰的性命,才能顺顺利利地将温宜接回到自己身边。

“皇上,”曹琴默重又蹲了下来,她语调哀嘁,叫皇上听了也不免柔和了神色,“嫔妾母女生生分离,对年贵人如何不怨。

可温宜她是无辜的,如今生母不在身侧,养母又远在汤泉行宫。

因着年龄小,温宜才对与母亲分离之事格外敏感。

嫔妾听闻颂芝说温宜已经连续几夜未曾安睡,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定要求皇上将年贵人带回宫中。”

皇上面上没什么波动,但一想到温宜小小年纪整夜哭嚎也是痛心。

他差人扶起哭的梨花带雨的曹贵人,一时之间竟也下不定决心。

若是将年贵人接回宫中,自己只怕会更加焦头烂额。但若是放任她在汤泉行宫禁足,又担忧有些人手伸的太长,将她和孩子暗害。

曹琴默今日一闹,哪里是求朕接年贵人回宫,这是在利用温宜的可怜之处,逼着朕莲将温宜送回启祥宫啊。

但温宜还不能回去,如若没有她,朕如何能保住世兰性命。单那一条谋害皇后的罪名,就足以叫前朝的诸位大臣纷纷上奏,赐死世兰了。

“如此,你便将温宜暂且抱回启祥宫好生照顾。

颂芝也去,免得温宜因着伺候的人变了,睡的不安稳。”

皇上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叫曹琴默继续养着温宜,只不过温宜仍记在年贵人的玉牒之上,未曾变动。

曹琴默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皇上即便再薄情,也舍不得孩子受苦。

即便他不愿意将年世兰接回宫中,也会想办法叫温宜过的快活一些。

而养在自己身边,就是唯一的选择。

曹琴默母女二人分离许久,终于在年家倾颓之日重聚,她喜悦非常,在离开养心殿后,便立刻去了翊坤宫。

“她立刻就去了翊坤宫?可还去了别的地方?”

“回皇上的话,曹贵人将公主接回启祥宫后,便再未曾离开了。

反倒是丽嫔,去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宫。”

苏培盛派人在景仁宫和启祥宫外等了许久,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丽嫔方才从景仁宫中离开。

“朕记得,丽嫔因为从前那闹鬼之事,脑子出了些问题,负责照料她的太医是谁。”

“奴才查过,是院判章太医,还有年贵人用惯的江太医。”

苏培盛对这些事情清楚的很,根本不需要再派人去查。

“章弥是谁派去的。”

“奴才记得,是皇后娘娘叫章太医去的。

前些日子丽嫔娘娘才恢复了神志,皇后娘娘便派了章太医过去。

因为这事儿,皇后娘娘与年贵人还发生了争执。”

苏培盛知道的消息不少,连两位妃嫔发生争执这样的小事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的耳目还没有聪灵到知晓皇后与年贵人争吵的内容的地步,皇上问起之时,他也只能猜测是因为致使丽嫔疯癫的那件事情而争吵。

“丽嫔胆小,被那鬼神之事一吓,就失了智。

而疯癫之人,言语是不受控制的,只怕是一个想从丽嫔口中得些消息,一个害怕丽嫔说出什么。”

宫中这些弯弯绕绕,皇上其实看的分外清楚,尤其是那些推到宫女头上的事儿,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继续追究下去罢了。

只要后宫中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也就足够了。

“皇上的意思是,丽嫔小主知道许多年贵人的秘密。”苏培盛反应的倒是快,他立刻拱手请示,“不如……奴才叫人去问一问丽嫔小主。”

问与不问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知道年贵人那些污糟之事,只会消磨掉她那些所剩不多的美好。

“去查一查吧。”

皇上到底还是许了苏培盛,他此时突然非常想要看看,他宠了多年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丽嫔本就胆小,再加上她仍有些疯癫之症,苏培盛派出去的人,没多久便得了消息回来。

“甄常在失子之事,年贵人确实插手其中,那香叶也确实是年贵人收买的。

前段时间,年贵人收买了余官女子,叫她给端妃娘娘下致人痴傻的药。

这些都是皇上您知道的事情,还有一些磋磨人的小事……”

皇上皱了皱眉,年贵人平日里磋磨端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暗中下手,将端妃弄得痴傻。

“储秀宫的余官女子,奴才已带来了,皇上可要见一见。”

虽说官女子不算正经的主子,但皇上到底宠爱过,苏培盛未不敢就这样料理了她。

“不见,下毒谋害后宫嫔妃,直接赐死便是。”

皇上对余莺儿本就没什么感情,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宠幸了而已,如今得知她做了错事,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年贵人威逼,便直接下令赐死。

苏培盛本就看不上余莺儿那轻狂张扬的样子,自己可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

依着皇上的令去查事儿,居然敢对自己呼来喝去,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苏培盛听闻能赐死余莺儿,心中不知有多畅快。他指使着小厦子按住余莺儿,就要勒令侍卫将她乱棍打死。

“皇上!皇上饶命啊,嫔妾都是被华贵人威胁的,嫔妾哪里敢下手呢。”

“余官女子,皇上已经下了令,将你小主赐死,奴才真是觉得惋惜啊。”苏培盛立在台阶之上,他一字一句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惋惜之意。

“我可是皇上的嫔妃,你们敢这样拉扯我!”

余莺儿挣扎着摆脱小厦子的桎梏,她试图冲上台阶去寻皇上,却被苏培盛直接拦下,一拂尘打在了额头上。

余莺儿疼得尖叫一声,越发疯狂起来,她推搡着又过来拦住她的小厦子,大声叫喊着要见皇上。

“我要见皇上,有一件关于年贵人的事情,我还没有和皇上说呢!”

听闻是年贵人的事儿,苏培盛抬手制止了小厦子,任由余莺儿冲到了台阶之下。

苏培盛自进了厅内禀告皇上,待得了皇上准允,方才将余莺儿给押进殿中。

一进殿内,余莺儿就哭嚎着求皇上饶命。见皇上神色不耐,她又开始小声啜泣着,哭诉着自己对皇上的真心。

苏培盛着实是听不下去,他瞧见皇上越发青黑的脸色,不由得开口提点。

“余小主,您不妨说说所知道的事情,戴罪立功,倒还有机会求得皇上原谅。”

余莺儿果真不再哭嚎,她开始说着从流朱那里听来的话,年贵人收受贿赂,与年将军一起卖官鬻爵,搅乱前朝。

听闻年贵人居然敢如此插手前朝之事,皇上恼怒非常,一张脸铁青着,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苏培盛此时也埋下头来,恨不能远远躲到殿外去。

余莺儿却尤嫌不够,将年贵人所做之事重又添油加醋复述一遍,“嫔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女子,又哪里敢违抗华贵妃的命令。

只能拿着那药,想办法下到端妃娘娘的吃食里。皇上,嫔妾真的都是被逼的啊!

求皇上,饶了嫔妾吧。”

皇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苏培盛识趣儿地将余莺儿拉起,想要将她给带出养心殿。

奈何余莺儿挣扎的厉害,口中不断叫冤喊屈,苏培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拉出殿外。

小厦子早在一旁候着,瞧见师父出来,立刻便迎了上去,仗着自己年轻,三两下扭住了余莺儿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拖下去关起来,等皇上消了气,再看看要怎么处置余官女子。”

小厦子诶了一声,立刻招呼着还傻站在一旁侍卫帮忙,将这余莺儿给带去慎刑司关起来。

瞧见侍卫压着余莺儿走远了,小厦子才敢摸摸被余莺儿抓伤的手背,“哪里像个主子,闹起来张牙舞爪的,比那市井泼妇还要过分。”

“我看看。”苏培盛拉了小厦子的手瞧了瞧,看见那血淋淋的红痕,脸色难看的很,“皇上眼里见不得这些污糟的,下去涂些药,待好一些再来殿中伺候吧。”

小厦子低声应了,他瞧了瞧正厅的方向,“师父,那余莺儿说过,年贵人收受贿赂之事,是从流朱那里听来的,要不要……”

“一并扣下吧,主子都被关进了慎刑司,她这个贴身宫女,也该为主子分忧,进去伺候。”

“这个流朱,好像从前是伺候甄常在的吧。”小厦子虽不太喜欢甄常在,但因着她曾经太过受宠,就连身边的贴身宫女,也叫人印象深刻。

苏培盛并不在意那个流朱是谁的宫女,更不在意她从前和以后会伺候哪位主子。

一个知晓太多秘密的宫女,在慎刑司反而安全点。

“凭她是谁,知道的事情太多,就留不下那条命了。”

小厦子点了点头,他不太懂师父说的话,却也知道这流朱大概会跟她的主子余莺儿一道儿去了。

只是不知道,她原来的主子甄常在,会不会为了她难过。

“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下去处理手上的伤吧。”

苏培盛拍了拍小厦子的肩膀,他如今出来太久,再耽搁下去,皇上怕是要把怒气都发泄到自己身上了。

伴君如伴虎,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处理好了?”

“奴才已经将余官女子和她的贴身宫女送去了慎刑司,至于年贵人之事……”苏培盛小心翼翼看了皇上一眼,到底不敢将余下的话给说出来。

“派人去汤泉行宫,兹事体大,她总要回来看看。”

皇上本不想将年贵人接回宫中,但她参与过年羹尧卖官鬻爵之事,年家那些潜藏的党羽,还要靠着她一点一点清除干净。

苏培盛不敢耽搁,一一应下之后便迅速差遣手下之人去接年贵人。

但因着年世兰有孕,苏培盛即便再着急要完成皇上吩咐的事儿,也只能吩咐着慢慢赶回来,别伤了年贵人腹中的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