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心中正犹豫不决是否该要搭腔儿时,旁边猛地传来了小夏子惊恐万分的叫声,撕裂了巷子里短暂的宁静。
“师傅!你们不要打我师傅!求求你们.......”
“小夏子?”
“不要......求你们不要打我师傅......”
“求你们......求你们......”
小夏子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句呼喊都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苏培盛见小夏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便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掀起头上的麻袋狠狠地扔到一旁。
浑身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但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朝十米开外的小夏子挪去。
“小夏子!快醒来!咱们没事儿了!”
即便是苏培盛轻哄着解释,小夏子好似陷入了噩梦般,一直惊慌失措的叫喊着。
苏培盛心中一沉,他意识到小夏子所受的伤可能比他自己的要严重得多。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小夏子头上的麻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脸是血、面目全非的脸庞。
他再仔细一看,发现小夏子虽然口中惊呼出声,但眼睛却紧紧地闭着,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苏培盛心中对那群无故殴打他们的恶徒更是恨之入骨。
府宅后院的喧闹声早就引起了守门婆子的注意,婆子急忙喊来了巡逻的护院。
当崔槿汐走到苏培盛身后几米远的时候,匆匆赶来的护院透过苏培盛身上的衣着辨认出了自己的主人。
“小的来迟,请主子责罚!”
“小夏子受了重伤,快将人抬入府中。”
苏培盛指着其中一位瘦高的护卫吩咐。
“你腿脚快,跑着去请大夫来。”
高大的护卫得令后抱着小夏子就往回走,同时还有人搀扶着苏培盛。
崔槿汐见人要走,连忙出声。
“苏公公,我方才听到巷子里有动静,就谎称已派人去请了巡逻队,那些歹人才慌不择路地离去。”
“如此光天化之下就连您都遭了暗算,这歹人简直是藐视王法。”
“还请苏公公一定要追查到底!”
被点到的肿胀看不出真面目的苏培盛阴沉的回道。
“多谢崔姑姑提醒,杂家一定不会放过那些藐视王法的恶徒。”
“近来恶徒到处流窜,还请崔姑姑不要在外逗留。”
崔槿汐是个聪明人,苏培盛一开口,她就听出了这人的疏离。
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苏公公,如今天色已晚,我又孤身一人入城,不知作为同乡的我可否有幸在你府上歇歇脚?”
苏培盛的嘴一张,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他抬头用眯着的一条缝儿将崔槿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妆容精致,连一根发丝都没有乱。
若是崔槿汐早先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苏培盛肯定喜不自胜。
可在他挨了康禄海的殴打后,便渐渐地歇了对这个水性杨花女人的心思。
苏培盛看着满脸期盼的崔槿汐,“嘶嘶”的吸了一口气。
“崔姑姑,杂家虽是残缺之人,但也深知名节对女子的重要性。”
他扭头对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人吩咐。
“刘管家,你亲自送崔姑姑去最近的客栈,务必将人妥善安置好!”
“老爷,奴才这就去办。”
刘管家对着崔槿汐使出了请的手势,她只得感激的朝着苏培盛福了一礼。
“苏公公,你好生养伤,槿汐明日再过府探望。”
苏培盛没有说话,哎呦连天地示意护院送他回府。
他心中暗自琢磨着,今日的恶徒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于是便让人直接将小夏子抬到了他的正院。
小夏子虽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迷症似的惊恐呼喊,但他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沾染着鲜血的荷包。
苏培盛费尽力气将染红的荷包拽了出来,看着上面熟悉的针脚时,他的眼睛猛地一缩。
当即破口大骂:“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