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来了碧桐书院的皇上破天荒的拉着她一起饮酒。
沈眉庄猜测皇上是忆起了原先住在碧桐书院的甄氏才心里不舒坦,她故作不知的给皇上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将人灌倒后,沈眉庄撇开近身伺候的人摸到偶然间发现的一处幽静之所透气。
正当她准备悄然返回时,一只滚烫的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入了一片黑暗。
当沈眉庄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假山环绕的地面上,身上传来的异样感让她瞬间如坠冰窖。
作为自幼接受严格贵女教导的她,深知贞洁对女子的重要性。
那一刻沈眉庄甚至有过投湖自尽的念头,但又怕身上的痕迹被人发现,进而牵连于家族。
在权衡利弊之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寝宫,主动依偎在衣衫不整的皇上怀里。
在她刻意地引导之下,晕乎乎的皇上到底还是临幸了她。
次日,沈眉庄以采星家中祖母年迈需要照顾为由,请求皇上允许她回家尽孝。
尽管采星哭得撕心裂肺,但她都没有动摇要将人赶出去的决心。
随后沈眉庄又谎称心爱之物遗失,暗中吩咐采月调查事发假山近日的人员往来情况。
可终究是能力有限,直到回宫前都没有查到那晚恶徒的丁点线索。
“额娘,嬷嬷教昨日教女儿打了络子,这头一个送给您。”
胧月费力地迈过门槛,晃着手中鲜红的络子。
沈眉庄猛地回过神,便对上了胧月笑得灿烂的一张脸。
她上前将乖巧的小姑娘抱在怀里,“胧月可真手巧,来让额娘瞧瞧你打的是什么络子?”
“额娘,是样式简单的梅花络子。”
胧月羞涩地将络子递到沈眉庄面前。
盯着络子的胧月没发现抱着她的人听到回复后伸出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皇上那晚夸了花瓶中的梅花好看之后,才拉着她饮酒的。
沈眉庄当时以为采月她们采摘了红梅来装饰屋子才没有细问,如今看到胧月手中的络子,她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胧月,你怎会想到给额娘打梅花络子?”
她问出这话时心里一阵翻腾,心中暗自祈祷胧月不要说出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话来。
“回额娘,刘嬷嬷说梅花欺霜傲雪,同您一直挂念着的故人相似,女儿便央求嬷嬷教我打梅花络子。”
沈眉庄的心沉了沉,她颤抖着追问。
“碧桐书院花瓶中的梅花可是刘嬷嬷放进去的?”
“额娘,是刘嬷嬷带女儿去折的梅花,胧月让底下人选了开得最盛的梅花,您可还喜欢?”
胧月天真的抬起头,只看得到沈眉庄紧绷的下巴。
“喜欢?额娘怎会不喜欢!”
沈眉庄将怀中的孩子抱得紧紧的,勒得胧月轻呼出声。
“额娘,您抱得太紧了。”
沈眉庄闻言,当即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胧月,额娘一想到你的孝心就失了分寸,你现在可有好受些?”
胧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头埋在沈眉庄的怀里。
“你亲手打的络子额娘很喜欢,胧月可否再去打几个络子?”
沈眉庄心中五味杂陈,她亲自将胧月送出大殿,一转身脸上便布满了阴霾。
胧月和甄嬛不愧是亲母女,两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带给了她最大的伤害。
刘嬷嬷是苏培盛亲自送过来的,若非圣意如此,她也不敢在胧月面前多嘴。
皇上他心里一直没忘记赌气出宫的甄嬛!
沈眉庄往深处一想,若是甄嬛哪一日放软了身子,是不是就会重返后宫?
届时记在她名下的胧月该何去何从?
太多需要思考的问题齐齐涌入沈眉庄的脑子,冲击得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采月,本宫头疼的很,你速派人去太医院请陈太医前来把脉。”
采月听闻主子要宣召陈太医,她连忙选了一位机灵的小太监前去请人。
“主子,可需要奴婢扶您到寝宫躺下?”
沈眉庄微微摇了摇头,“采月,你附耳过来,本宫有事要说。”
她心中已有了决断,胧月既已记在她的名下,那这辈子不管生死就只能是她沈眉庄的女儿,谁也别想抢走。
沈眉庄没想好怎么对待胧月,但在暗中教坏孩子的刘嬷嬷断不能留。
既然皇上那么重视胧月,那她就以胧月为借口来除掉他的人。
“采月,本宫知晓你对采星的离去一直耿耿于怀。事到如今,本宫也不瞒你。采星她......本宫要让刘嬷嬷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闻刘嬷嬷宫外还有家人,你先......再......到时她百口莫辩,自有人才处理。”
“主子,奴婢这就去传消息。”
得知采星不得不离开主子身旁的“内情”,采月步履匆匆的去找家里安插进来的人。
约莫一刻钟后,她又领着陈皮进入了正殿。
“陈太医,我家娘娘头疼,劳烦您尽快给瞧瞧。”
陈皮行完礼后,口中念叨着“得罪了”,便隔着帕子将手指搭在了沈眉庄的手腕上。
细细感受之后,陈皮眼皮一跳。
惠嫔娘娘这脉象有些奇怪,两个多月没有给她把脉,这身子瞧着好似没有从前那么寒凉。
但脉象又显示她郁结于心,肝火过旺。
还有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隐约从他脑海中划过,陈皮暂时也不太能确定是否无误,要过些日子把脉才能看出来。
沈眉庄见他脸色不停地变换,担忧地问道。
“陈太医,可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大碍?”
“回禀娘娘,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郁结于心,难免伤肝。微臣这就给您开对症的药方。”
陈皮思及惠嫔曾受过假孕的苦,他便没有将心中的不确定的猜测说出来,免得娘娘空欢喜一场。
“娘娘,微臣稍后便让药童将药包送过来。待药用完,微臣再来给您诊脉。”
临出储秀宫前,陈皮对着走在身旁的采月细细叮嘱。
“我给惠嫔娘娘开了安神药,此药服用后嗜睡,你劝娘娘尽可能的多歇歇,在症状好转前最好尽量少出门。”
采月疑惑地盯着他看。
“陈太医,您何出此言?何贵人才有孕,若是娘娘称病不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在宫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