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华贵妃在镂月开云表现让皇上记在了心里,他迫切的想要安陵容早日醒来,牵制已有张扬兆头的华贵妃。
皇上亲自来试探,发现安陵容确实昏迷。
又召了张五味前来诊脉,再次确定没有问题后,本来抬旗之事尚在考虑之中。
可夏刈又来报,苏培盛那个狗奴才眼睁睁的看着张五味从私库里挑走了好些滋补的药材,还胆大包天地向掌管内务府的庄亲王求助填补空缺。
皇上将苏培盛打了一顿板子,猛然间想起他说的冲喜之事。
他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确实要早为继承人做打算。
皇上在书房里琢磨了几个时辰,确定将安家抬入上三旗镶黄旗,赐姓富察氏。
富察氏一族是满洲大族,其中的富察?马奇是他手底下还算说得过去的一位能臣。
此人素来稳健,又识时务。
不管在什么时候,对上位者都忠心耿耿。
富察氏多了一位膝下有两位阿哥的贵妃,是他们所无法拒绝的诱惑。
倘若他的身子没能撑到某个时候,皇上相信秉持中庸之道的马奇定会举全族之力来助力弘瞻。
这说到底,还是吃了膝下子嗣不丰的亏。
世祖和先帝爷二人均是年幼登基,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皇上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苏培盛到镂月开云传抬旗圣旨的消息犹如往热腾腾的油锅里滴入清水,整个园子都沸腾了起来。
率先收到消息的华贵妃强压着翘起的嘴角,一巴掌将桌子上的茶盏搧翻在地。
“皇上就是偏心,她要是能醒过来,本宫就承认她是个有福气的。”
华贵妃气呼呼地说完,又摔了一个她不太喜欢的花瓶。
“颂芝,本宫身子不适,去歇会儿,晚膳前不要打扰我。”
“主子,奴婢明白。”
颂芝跟着华贵妃入了寝宫,两人高兴地互看了一眼。
“颂芝,那人虽无情,但对弘瞻还算有几分心。”
“倘若陵容真的没办法醒过来.....啊呸!她昏迷七天都能醒来,这回绝对也能平安度过。”
“主子,您说的是。奴婢相信淑贵妃娘娘一定会醒来。”
颂芝轻声安慰着主子。
其实她心里偶尔也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淑贵妃娘娘就此睡下去,自家主子可有收养六阿哥的机会?
后来仔细想了想,依照皇上曾经对娘娘的无情,绝对不会让主子有收养阿哥的机会。
娘娘满心信任淑贵妃娘娘,颂芝只能暗中祈祷她早日醒过来。
镂月开云的安陵容确实不负众望地坐了起来,她将宝鹊召到身旁。
“上回到园子的途中遇到的歹人领头人逃去了凌云峰的荒山野岭,被......你这样......再那样......本宫说的你可明白?”
浑身酸软的安陵容哑着嗓子吩咐。
“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娘娘,您清醒之事可要知会六阿哥一声,奴婢瞧着......”
宝鹊哽咽的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宝鹊,弘瞻年纪还小,藏不住情绪,你先按本宫的吩咐去行事吧。”
安陵容也心疼弘瞻,但她决不能在皇上的圣旨下发的当日醒来。
一次是凑巧,那两次如此巧合可就要引人深思了。
尤其是皇上在抬旗之前还特意试探过她。
隔日躺的后背酸痛的安陵容在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后,紧紧闭上了双眼,惊恐地喊着。
“皇上,弘瞻落水了,您快救救他!”
“皇上,弘瞻......”
正进门的皇上一听到安陵容的声音,便加快了脚步。
“容儿,你可是醒来了?”
他掀开帷幔一看,眉头紧皱的安陵容根本没睁开眼,嘴里不停的喊着。
“皇上,咱们的弘瞻有危险!”
“皇上,快救救咱们的弘瞻!”
皇上一把握住安陵容在锦被外乱扑腾的手,温声安慰。
“容儿,咱们的弘瞻被人救起来,你无需忧心。”
“你快醒过来,弘瞻就在这儿。”
可被“梦境”住的安陵容根本听不到皇上安慰的话,嘴里仍旧不停地喊着让他救弘瞻。
“苏培盛,快让卫临过来瞧瞧。”
卫临一搭上淑贵妃娘娘的挣扎不已的手腕,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
他眼皮一跳,就为难地上禀。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心念六阿哥的安危,这才一时醒不过来。”
“古籍中有云,想要唤醒梦魇者,需得她最在乎的人在身旁呼喊方能脱困。”
“苏培盛,快将弘瞻请过来!”
皇上往旁边挪了挪,明显是要给六阿哥让出位置。
只是他心里有一丝的不甘,容儿最在乎之人居然不是他。
“容儿......”
“皇上,您终于来到了臣妾身边。”
安陵容湿漉漉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皇上黑沉的大脸。
“臣妾明明瞧见弘瞻落入了湖里,可不管如何呼唤您,都没有得到回应?”
“皇上,您是不是嫌弃臣妾太没用,连弘瞻都救不起来,这才不愿意出现的?”
皇上愣了一下,指着门口道。
“容儿,卫太医说你梦魇住了。你瞧,弘瞻这不是好好的?”
他将弘瞻推到安陵容的床前,温声安慰着她。
足足过了一刻钟,安陵容才在皇上的帮助下分清了梦境和现实。
她费力地起身朝着皇上一拜。
“臣妾失礼,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