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有歹人在寿康宫行凶,伤了太后,你派一队人在寿康宫外面守着。”
“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拳头紧握的皇上沉声吩咐。
这只是明面上的安排,暗地里必须要将寿康宫搜一遍。
孙竹息在人走后,终于支撑不住,呕出了一大口淤血。
回过神来的太后高声呼唤。
“来人啊!快去将苍兰喊过来!”
“竹息,你怎么样了?别吓哀家。”
太后命人将孙竹息搬到榻上,忧心的看着她。
“主子,老奴无事。”
孙竹息强忍着痛意,虚弱地安慰着太后。
“奴婢失礼,弄脏了屋子,这就回去。”
“竹息,你好生躺着吧。”
屏住呼吸的太后将人按回去。
皇上看似是对竹息出手,实则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个逆子登基之初就对她不满,隐忍了几年终于不想忍了。
他们母子连脆弱的面子情都无法维系了。
老四背父逼母,凌破诸弟。
祖宗留下的基业绝对不能交到这样不忠不义之人的手中。
就算百年之后下去见先帝,她乌雅?成璧也不惧。
苍兰一来,太后就让其它人出去,思索了几个呼吸,她关切的吩咐。
“方才竹息呕了一大口血,你快给她瞧瞧。”
过了一会儿,苍兰恭敬的回禀。
“主子,竹息姑姑伤到了心肺,得需好好养着。”
竹息姑姑受伤不轻,从中可见出手之人的狠辣。
苍兰来的路上就听说皇上才离开寿康宫,她不敢往深处想。
“奴婢的药柜里还缺几样药材,这就到太医院领取。”
“苍兰,你等等,过来给哀家也号个脉。”
虽然太后坚持认为皇上在污蔑她,但方才闻到血腥气的呕意却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奴婢遵命。”
苍兰的手不慌不忙地伸出去,指腹下的脉搏跳动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瞧见浑身颤抖的苍兰,太后也慌了起来。
“苍兰,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惊恐的苍兰瞧了孙竹息一眼,艰难地开口。
“主子,您的脉象显示……您怀有身孕了。”
苍兰祖孙三代都为乌雅氏一族效力,她没有必要隐瞒这个天大的消息。
“不!绝对不可能!哀家怎会......”
太后紧紧的捏着苍兰的肩膀,满脸怒意。
“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投靠了皇上,来陷害哀家的?”
“太后娘娘,奴婢愿以性命起誓,绝无半点背叛之心。若是有丝毫的异心,必将不得好死。”
脖子上火辣辣地疼,苍兰强忍着眼泪指天发誓。
她暗中帮太后做了不少事,从未怀疑过娘娘的果决。
“主子若是不信,奴婢自有其它法子来验证。”
家里人还等着她回去团圆,绝对不能魂葬在深宫之中。
太后颤抖的抓紧榻上的垫子,心里乱成一团。
“苍兰,可有药丸子能造成哀家这种脉象?”
惠嫔原先不就是假孕过了,太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回娘娘,您入口之物皆是奴婢细细查过的,没有异常。”
没过多久,苍兰将一碟子鱼烩端进屋,人还没走近。
坐在榻上的太后瞬间干呕起来,孙竹息与苍兰对视了一眼,主子这回真的......
良久后,太后漱了口,虚弱地叹了一口气。
“哀家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却栽到了皇上的手中。”
“苍兰,你去取药,不管哀家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绝对不能留下。”
太后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小腹上,疼得整个人都弓下了腰。
在得知皇上命人封锁寿康宫后,太后的怒气达到了顶峰。
“混账!简直是混账!”
正殿的瓷器碎裂声不断响起,所有宫人都夹着尾巴做人。
闭宫的消息早已在宫人间传遍,若是再碍到了太后的眼,怕是更没有活路。
在后院照顾胧月公主的小允子更是求到苍兰面前,问她要了一点安神药。
混在糊糊里给孤苦无依的小主子喂下。
皇上命人围了寿康宫,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大事情。
小允子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娘娘离宫前请求他照顾好小主子,他一定要想办法带小主子离开寿康宫。
趁着所有人都歇下,小允子悄悄地出了门。
他刚摸到小佛堂附近,一道白光闪过,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人便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
“统领,这位小太监是胧月公主身旁的人。”
“杀了!”
皇上有命,若是搜查过程中遭到阻挠,格杀勿论。
夏刈手一抬,示意所有人尽快行动。
主子爷白日里还派了副统领出京办事,他可不能落后于那个小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位小太监的尖叫声在寿康宫里响起。
守在宫门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充耳不闻,专心地守着大门。
昨夜完成搜宫任务,首领就让帮他们暂代侍卫守门。
上头有命,即便是寿康宫里着火也不能开门。
可没过多久,就有人前来拍门。
“侍卫大哥,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劳烦你们帮忙跑一趟太医院,给抓些药回来。”
守门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扯出了门缝里递出来的纸张。
眼神交流一番后,其中一人不情不愿地拿着药材单子往外跑。
“张五味,你瞧瞧这单子上的药材是何用处?”
“回皇上,这里头的补药是调养身子和活血之用的。”
从寿康宫回来,皇上除了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外,并没有其它的行动。
因而张五味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直言不讳的指出药材组合起来的用处。
那些药是用来给孙竹息养病和太后堕胎的。
皇上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无力的摆了摆手。
“你去太医院抓药,亲自送到寿康宫门口。”
“还有给太后抓些调理身体的药包。”
太后终究是他的生母,皇上实在是下不去手,只能将人圈禁在寿康宫中荣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