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碎玉轩传来的消息,何常在昨夜摸黑请流朱转交一封信给甄尚书,说是想从甄尚书那里询问亲人的线索。”
“流朱转身将信交给了莞妃娘娘处理......”
“小允子严守着主殿,暂时不清楚莞妃娘娘和崔槿汐二人在里面谋划了些什么。”
“另外养心殿也传来风声,碎玉轩请温太医诊病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外。”
今日收到的情报颇为繁多,宝鸽有条不紊地一一上报。
“本宫知道了。”
安陵容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深思着碎玉轩内发生的种种。
浣碧曾向流朱哭诉,在这宫中,唯有她孤苦无依。
那甄远道、甄嬛和甄玉娆这些人又怎么说?
她背着甄嬛将信交给甄远道,那信中的内容必然不简单。
安陵容想到了同住碎玉轩的祺贵人,她那张巧嘴,定是让浣碧吃了不少苦头。
甄远道作为祺贵人父亲鄂敏的上司,浣碧避开甄嬛私下联络他,其目的只有一个——借甄远道的势。
但那封信最终落入甄嬛手中,浣碧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了。
安陵容现在还无法揣测甄嬛会如何处理浣碧这件事。
甄嬛与崔槿汐密谈,小允子又守在门外,此事十有八九会由崔槿汐来操办。
“宝鸽,吩咐我们的人,密切注意崔槿汐的动向,看她是否有何异常。”
“如果本宫没猜错,皇上也会派人暗中监视碎玉轩。”
既然有皇上的人在暗中观察,她无需冒险让自己人暴露去探听甄嬛与崔槿汐的计划。
前世她亲眼见证了皇上对甄嬛的宠爱,盛宠之下连皇后与华妃都要避其锋芒。
这一世虽没宠到看不见旁人的程度,但安陵容相信纯元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
才貌双全又温柔善良的纯元皇后死在了皇上最爱她的那年,这就是所有后来人无法超越的一点。
只要与纯元皇后有几分相似的甄嬛没触碰到皇上的底线,她就不会被彻底厌弃。
安陵容所能做的,就是一点点打破皇上对甄嬛的幻想。
三天后,养心殿终于传来消息,皇上并未明面上派人监视碎玉轩。
这意味着皇上在暗中安排了人手。
白芷在再次前往太医院请温实初的途中,巧遇一名陌生的宫女。
对方嘴甜如蜜,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白芷。
就在白芷感到困惑时,对方迅速低语:“监视终止,保重自身。”
话毕,她又与白芷闲聊起来,仿佛刚才那八个字与她无关。
春风拂面,白芷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在两人分别前,白芷趁机将这几日的发现告知了对方。
“娘娘,流朱姑娘病后,崔槿汐取代她到内务府领取物资。”
“她以莞妃娘娘有孕不经饿为由,从贪财的奴才那里额外买了一罐子猪油和一箩筐的干松枝。”
“这是咱们的人从随行搬东西的宫人那里得知的。”
“很奇怪的是她掏钱买的猪油和松枝并没有送入小厨房,反而放到库房中。”
安陵容思索着猪油和松枝的联系,一时之间难以想通。
她连忙唤来了掌管小厨房的宝鸽。
“你可知道猪油和松枝之间有何关联?”
“回娘娘,冬日引火不易,奴婢在点火前,通常会在松枝上裹一点变质的猪油。”
宝鸽虽不知娘娘为何问起这个,但仍如实回答。
“你是说猪油有助燃之效?”
安陵容猛地站起身来,似乎猜到了甄嬛主仆的意图。
她们打算在碎玉轩放火,以此来对付住在西偏殿的浣碧。
安陵容考虑到浣碧与甄家的关系,推测甄嬛想借此火灾将浣碧赶出碎玉轩。
曾经碎玉轩也着过一回火,那场火将翊坤宫的年世兰烧成了年答应。
她至今仍记得年答应撕心裂肺的指天发誓自己没有纵火。
但在人证、物证面前,皇上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嘭”的一声巨响,满脸血的华贵妃倒在了她面前,惊得安陵容坐了起来,惊疑不定的开口。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刚过卯时。”
宝鹊本是来叫主子起床的。
安陵容听到熟悉的声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伺候本宫梳洗吧。”
方才的那个梦真实的让安陵容都有些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不管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她都决定提醒华贵妃,不要一头扎进甄嬛设下的陷阱中。
“颂芝,你说什么?甄嬛要陷害本宫?”
拎着鹅脖子往远处扔的华贵妃不可思议的反问。
“主子,淑贵妃是这么提醒的。”
“她让您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与碎玉轩那边起明面上的冲突。”
颂芝觉得淑贵妃这次传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华贵妃入王府时晚,并不知晓纯元皇后的长相。
她又性子要强,不耐烦与人交往,其它知晓真相的老人们闭口不言。
那些知晓真相的老宫人们更是不会在她面前嚼舌头。
她们主仆二人觉得安陵容的提醒很怪异实属正常。
毕竟华贵妃曾经全心全意的喜欢过皇上,安陵容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
“甄嬛个贱人,她凭什么陷害本宫?”
华贵妃气愤地瞪着双眼。
安陵容从未有害她之心,所以她并不怀疑这消息的来源。
颂芝心惊胆战地上前扶着摇摇晃晃的娘娘,低声在她耳边提醒。
“娘娘,太后抢了您的辇轿给有孕的莞妃用......”
“奴婢猜测碎玉轩那里应该是从辇轿中查出了什么。”
“她不敢对寿康宫的那位有怨言,也只能将此事记在您的头上。”
“那东西又不是本宫下的,凭什么要算在本宫身上!”
华贵妃气冲冲的往前殿跑。
她年世兰绝对不会缩在翊坤宫坐以待毙的,伤透了心的她不愿意将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