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华妃娘娘太过分了。她怕新人分宠,竟然以拔树来威胁人。”
浣碧义愤填膺的为小姐鸣不平。
想她们家小姐自入宫以来,日日不落地给皇后请安,从未有怠慢高位娘娘之处。
周宁海这个狗奴才竟然大张旗鼓地将碎玉轩的桂花树砍断送到御膳房当柴烧,这不就是欺负小主还未得到皇上的恩宠,她们无处诉苦嘛。
浣碧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
“小姐,既然华妃娘娘如此欺负人,那咱们干脆早日博得皇上的恩宠。小主您才貌双全,定能博得皇上的怜惜。”
见甄嬛疑惑的抬头看她,浣碧压低声音询问。
“小主,您看是否需要奴婢打探皇上的行踪?”
甄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厉声训斥。
“浣碧,慎言!窥视帝踪可是要杀头的。”
心烦意乱的甄嬛后悔没借着之前的事情狠狠惩治浣碧一番。
她责令浣碧往后守在碎玉轩,并暗中吩咐流朱看紧了浣碧,别让她瞎出昏招。
次日到景仁宫请安,皇后娘娘言语间点了华妃,让她作为姐姐要宽宏大度,不要欺负新人。
本就迟来的华妃敷衍了几句,照旧炫耀起皇上的昨夜的留宿,气得皇后早早让众人散了场。
春风得意的华妃路过甄嬛与安陵容时,赏了个大大的白眼。
浑身上下都嚣张的写着:你们能耐本宫如何!
剪秋转头就向皇后汇报了此事。
皇后放下手中的甜汤,笑着吩咐。
“剪秋,碎玉轩又偏又远,院中怎能少了可观赏的花木,让花房再送两棵更好的桂花树过去。”
“唉!华妃妹妹年轻气盛,让莞常在多担待。”
“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话落后,剪秋正要告辞,又听得上面传来声音。
“剪秋,暗中让人告知莞常在。本宫原先把她分配到承乾宫,是华妃将人安排到了碎玉轩。为了后宫的安宁,本宫也是不得已。”
“娘娘圣明。”
华妃蛮横无理,仗着皇上的宠爱,从来不将娘娘放在眼里。碎玉轩的莞常在长得又像害了娘娘和大阿哥的贱人,这两个斗的两败俱伤才好。
只是可怜了她的娘娘。
剪秋还未退下,外间江福海求见。
“娘娘,永和宫传来消息,安常在的大宫女发了高热,有几天未在小主跟前伺候了。”
皇后娘娘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勺甜汤。
“华妃协理六宫,这等小事儿就让她处理吧。”
华妃可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打压还未承宠的新人,看她如何向皇上与太后交待。
就算是皇上饶过了她,不是还有寿康宫的那位么?
只有后宫乱起来,皇上才能看到她的好。
一上午的时间,后宫众人便收到了皇后娘娘头风发作,每日的请安暂停,让各宫静候通知。
安陵容一得知皇后的头风发作,整个人就警惕了起来。
从前只要皇后娘娘犯了头风,后宫必定不得安宁。
她赶忙叫来了宝鸽和宝鹂,询问永和宫有没有异常之处。
宝鸽摇了摇头,宝鹂却迟疑的说。
“小主,我昨夜摸黑给弟弟送药,看到了宝娟哼着歌儿从外头回来,就随口问了一句,她......”
“她怎么了?”
宝娟是皇后的人,安陵容连忙追问。
宫女间的明争暗斗不少,宝鹂怕污了小主的耳朵。
不过既然是小主要知道,她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宝娟阴阳怪气的说奴婢仗着您的看重,看不起她。还说奴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以安陵容对宝娟的了解,她应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转念一想,却又有些头绪。
这次她入宫带了宝鹊和宝鸽,一人掌管库房,一人对外交际。而宝鹂因着感念她救了弟弟,早已投诚。
在宝娟看来,与她同样从内务府出来的宝鹂都得了安陵容的青眼,只有她整日绣荷包。
可不就急躁起来,急于向背后的主子表功。
其实安陵容还有一件事没想到,就是皇后已开始忌惮她。
暂时没想到这一层的安陵容仔细回忆,想着永和宫里有什么值得宝娟上报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得了她的吩咐在房里养病的宝鹊。
“宝鹂,我知道了。你多盯着宝娟。宝鸽,我想喝桂花蜜,去沏一壶来。”
两人见安陵容还有闲心喝茶,就知道小主就是闲来无聊,随口问一下而已。
秋日的阳光好,安陵容在里屋看书,宝鸽和宝鹂两人见不需要伺候,就搬了凳子在檐下绣荷包。
当然无所事事的宝娟也被两人拉了过来。
当屋里传来瓷器的摔碎声,本就对绣荷包充满怨念的宝娟跳起来冲入里间。
“主子,您怎么了?”
“宝娟,我无碍。就是看书看得太入迷,不慎打翻了茶盏。”
“小姐,您的手都烫红了,怎么会无碍?”
宝鸽心疼地说,留下一句就往外跑。
“宝鹂,我去请太医,你照看好小姐。”
宝鹂点了点头,大步上前将宝娟挤到一边。
“宝娟,快去打一盆凉水。”
看着安陵容的左手大面积烫红,她心疼的安抚。
“小主,奴婢从前不慎打翻了热水,奴婢的娘给我浸了凉水,后来也没留下疤。”
她没说的是当时烫伤得特别严重,还起了水泡。
另一边,华妃也收到了永和宫安常在的贴身大宫女重病不得起床的消息。
她拿起银叉子叉起一块又大又红的西瓜,笑着吩咐。
“周宁海,皇上让本宫协理六宫,现下皇后头风发作,本宫可不得好好出力。”
“永和宫有宫女染了重病,本宫为了阖宫姐妹的安危,不得已将人送去冷宫,明白吗?”
周宁海躬身领命,带着一行太监浩浩荡荡的朝着永和宫杀去,向后宫众人昭示着华妃娘娘的荣光。
为了震慑六宫,周福还特意带人绕路。
而这时,太医院的卫临在宝鸽的不停催促之下,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永和宫。
卫临感受着官服下火辣辣的疼痛,心中暗忖,这圆脸宫女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一进太医院,就拽起正在研读医书的他,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跑。
若非这宫女扛着他的药箱,说不定会背着他狂奔至永和宫。
卫临设想了一下这种场景,惊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