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铭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感觉到了疲倦。
倏然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盖,随后在手臂上上下蠕动,司博铭想要把那样东西推开,只好睁开了眼睛。
阳光进入眼帘,伴随着女人温柔的脸庞。
“司总,你醒了,我去叫医生。”童暖晨放下毛巾跑出病房。
司博铭呆呆的看着敞开的病房门,想要坐起身,但是身体像是被什么绑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医生来了之后,对司博铭进行了检查,随后向童暖晨点点头,童暖晚露了阳光般的笑容,司博铭勾了勾唇角。
医生走后,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妈……”
“司夫人在隔壁病房休息,当时在重症监护室,司夫人听到护士说你过了危险期,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司博铭皱了皱眉头,想要坐起来。
“别动,你的膝盖受伤了,你现在不能动……”
童暖晚收住话,心虚的撩了撩头发,眼睛看向别处。
司博铭这次受伤,右腿的膝盖顶在了车身上,膝盖骨裂开,以后很难恢复,而且会影响走路。
但是司博铭并没有注意到,还是询问了自己母亲的状况。
“夫人没事,只是担心过度,只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谢谢你。”司博铭伸出正在打点滴的手,童暖晨见状担心他赶忙握住。
陌生的温暖,让司博铭觉得安心。
“司总,我把床给你摇高。”
童暖晨观察着司博铭的情况,生怕自己不注意,让司博铭伤上加伤。
司博铭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童暖晨,倏忽觉得以后他们就要在一起了。
“司总,喝水吗?”
“好。”
童暖晚拿着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送到司博铭的唇边。
谁知,司博铭扭过头去。
“不要用纸杯,上面都是细菌。”
童暖晨看着手上的纸杯,眉角挑了挑。
“这是医院专用的纸杯,拿来之前都消过毒的。”
“一股消毒液味,我闻着恶心。”
童暖晨把纸杯在鼻子前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没有。
“医院是用高压消毒的,什么味都没有。”
“不要,用不惯。”
你是病人,你是病人。童暖晨长吁了一口气。
“要不我让元年送一套杯子过来?”
“我现在就要喝水。”司博铭像个调皮的孩子,看的童暖晨一脸的无奈。
“司总,我……我现在去超市买。”童暖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不行,我现在不能没有人陪着。”
童暖晨压住心中喷起的火焰,她为什么要来,还扣工资呢。
“那么司总想怎么喝水,你说,我照做。”
司博铭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
“你哄我。”
童暖晨的这辈子的暴脾气,要全部都发泄在司博铭身上了,但是现在司博铭五花大绑,不适合挨揍。
“好,司总,听话,喝水。”
“不喝,叫司总太见外。”
“博铭?”
“这还差不多。”
“博铭,听话,喝水。”
司博铭张开嘴,童暖晨把纸杯送到他的唇边,司博铭抿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凉。”
童暖晨摸着刚刚好温度的纸杯,又看看外面高照的艳阳,目光再次回到五花大绑的司博铭身上。
“我再去接一杯。”
童暖晚再次把纸杯放到司博铭唇边。
“烫。”
“我再去接一杯。”
“等等,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水?”
你自己要是想喝,现在就能喝到。
“那我怎么做?”
“两个杯子来回倒,你记的试试温度。”
“好。”
童暖晨拿起两个纸杯,开始左右倒水,司博铭盯着她,一脸的得意。
几次折腾之后,童暖晨喝了一口。
“这次不烫了。”
司博铭这才好好的喝了一杯水。
“我饿了。”
“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东西。”
“太可惜了,那我想看看食物,心情会好。”
不能吃,有什么可看的。
以防这个大少爷再作妖,童暖晨拿出了一个苹果,放到桌子上。
为了不激起司大少的食欲,童暖晨特地挑了一个很丑的苹果。
“这个苹果太丑了。”
“别人送的,凑合看吧。”
“不行,影响我心情。”
“那我去换一个。”
“等等,太麻烦了,你换什么,你把这个苹果削成兔子的形状,我凑合看。”
“什么?”
童暖晨像火箭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身的火焰灼的她脸通红。
“你干什么,吓着我了,我的腿。”
司博铭抱着自己的大腿,一副痛苦的样子。
童暖晨只好把火焰熄灭,拿出专业酒店经理的素养,慢慢坐了回去。
“我这就给你削成小兔子。”
童暖晨拿起一旁的水果刀,一刀下去,苹果瞬间变成了两半。
她拿起其中的一半苹果,三下五除二,把苹果的核剔除,像是在剔除司博铭。
之后削去苹果皮,把苹果削成了小兔子的形状。
“博铭,你还喜欢吗?”
童暖晨拿着盛放兔子苹果的盘子,几乎要盖在司博铭的脸上。
“好看是好看,就是只有两只,看着不过瘾,你多削几只,不用太多,二十来个吧,组成兔子军团。我看着心情好,伤好的快。”
司博铭摸了摸自己的腿,童暖晨心中的火山彻底平息了,走到礼盒旁,把所有的苹果都拿了出来。
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削苹果兔子。
司博铭是个注重外在形象的人,他脸上有刀疤,那就用粉底液遮住。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腿,该用什么东西去遮。
童暖晨心中的不忍,占据了一切,只好随了司博铭,能瞒一天是一天。
一根精壮的手指,拨动了童暖晨的头发。
童暖晨并没有生气,缓缓抬起头,看向司博铭。司博铭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但是童暖晨面无表情,司博铭意识到好像惹童暖晨生气了,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脸。
“生气了?”
司博铭接过童暖晨手里的苹果,把苹果放到了桌子上,又拿起她手上的水果刀,叉起了一只小兔子,放入口中。
“真甜,变成兔子的苹果就是不一样。”
童暖晨只是静静的看着司博铭,司博铭也没有心思再笑下去。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童暖晨握住司博铭的手腕,去接他手里的水果刀。
“儿子,儿子。”司母的人未至,声先到。
他们看向病房的门,司母砰的一声推门而入。
司博铭手里拿着水果刀,童暖晨握着他的手腕。
刚刚得知司博铭苏醒的喜悦,在那一刻全都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