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子琢消失几日,回来时京城早已谣言传的漫天飞。
不知道哪里流出来消息,说她是罪臣长兴之后。
老百姓哪里懂什么好人坏人,反正被上帝下令处死的,在他们眼里都没一个好东西。
幸而芜子琢不在乎,否则听了传言内容必得气死。
宫里一片祥和,徐闻宫里上上下下喜庆的很。尤其贤妃,这几日笑的格外夺目,将宫规抄好了给王公公过目,时廓也松口让她出来走动。
她走动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储秀宫问贵妃广艺,恙郡主究竟是不是罪臣之女。
广艺神色很不好,看着马倩得意的神色沉声道了句:“贤妃的心思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小心得不偿失!”
马倩冷笑一声,干脆撕下伪装嘲笑道:“贵妃何必自欺欺人,难道贵妃真的想她进宫么?大家心知肚明,她进了宫还有咱们的地方么!”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圣上自有定夺!翠柳送贤妃回宫。”广艺也懒得虚与委蛇。
马倩大张旗鼓走了,广艺却担心了起来。
正要命人修书一封给芜子琢,却看到送马倩出门的翠柳已经拿了封信来。
芜子琢猜到广艺可能会为自己担心,遂干脆先通知的她。
整个储秀宫略显荒凉,自从年前芜子琢来了一日走后,时廓也再未踏入。
她刚看完信,便听到王公公差人来请:“贵妃娘娘速去勤政殿,圣上病倒了!”
广艺马不停蹄赶去:“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饮食严格把控了吗?”
“非饮食,而是…哎!”王公公叹气,广艺登时心领神会。
是啊,另外谣言四起,时廓必定会想办法为了她平息。可他才上任,心腹尚薄,估计是急病了的吧。
勤政殿的卧榻上,时廓脸色苍白,即使身上盖的很厚,一旁炭火很旺,依然没什么血色。
“去,派人将她请来,就说…我病的很重。”广艺心疼的落泪。
外头天色晴朗,里头却显得毫无生机,她紧紧握住时廓的手呢喃细语起:“圣上啊,您哪能这样不顾息自己身子…”
时廓像个傀儡娃娃,甚至懒得给予回应。
就在王公公往外走,他忽然开了口:“不必。”声音憔悴不已,如弥留老朽般,“传王立新!”
王公公应了声退下。
时廓喝了几口广艺熬的汤,勉强坐了起来:“怎么,我的样子很吓人么?”
广艺心里很难过,面上却强装镇定,她替时廓按摩了会肩膀,这时外头马倩焦急声音传来。
“公公,我进去看看圣上!”
两个公公没将人拦住,马倩顺势闯了进来,看到时廓冷着眸子正端坐案前,一旁站着的广艺沉声一喝:“放肆!勤政殿什么地方,由着你大吼大叫!”
“圣上臣妾只是担心你…”马倩哭的梨花带雨。
时廓有些心烦,可依旧耐着性子安抚了句:“朕没事,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看看你。”
时廓从未主动去看过她,眼下时廓这么说,马倩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嘞,徐闻宫备着圣上爱吃的东西,随时恭候圣驾光临!”
马倩开心的走了,时廓又咳了几声,广艺继续替他揉了揉肩膀,太阳穴。
等王立新来时,广艺也退下。
“臣王立新参见皇上!”王立新拜了拜。
“免礼,押送翰霸天一事安排的如何?”时廓问。
“下官跟白老先生商议许久,还是觉得由罗大人亲自押送最为合适。”
这事本是荣灿提着。
时廓本不愿罗宝荣去:“理由。”
“一,罗大人从五品知府一跃成正二品兵部尚书,朝廷中本就议论纷纷多有不服。二,此事很重要,若非信得过的人押送必然不叫人放心。罗大人明面,镇国大将军暗地,双重保障必然稳妥抵达!”
时廓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照爱卿意思去办。明日出发!”
王立新退下,押送翰霸天回吐蕃一事也正式尘埃落定。
荣灿暗中护送一事,除了几个心腹无人知晓。
再加上他最近跟芜子琢走的很近,特地又请了几天假,人们都以为他陪美人去了。
芜子琢从旭府出来,便看到微服而入的时廓。她一愣,以为自己眼花,直到时廓站在她跟前看着她,才恍然回神:“圣上?你怎么来了?”
时廓只略微点头,便径直往后院去,没一会跟白竹交谈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芹脸色白了白,静静跟在芜子琢身后。二人回了家,芜子琢有些诧异,停了下来看着小芹:“你觉得奇不奇怪?我刚刚跟皇上打招呼,怎么感觉他不爱搭理我?”
小芹怎么没发现?
“是。”
芜子琢边走边问:“我也没得罪他啊,怎么变得怪怪的!”
小芹:“…”
她前脚进家门,后脚孟旭萍就‘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芜子琢还没有反应过来,孟旭萍就大大咧咧搂住了她:“明天灿哥哥去吐蕃你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
孟旭萍犹豫片刻,难以置信:“你真是对灿哥哥一点也不关心啊!算了,我走了。”
芜子琢忙拉住她:“孟小将军,你来究竟有什么事?”风风火火的踹开她家门,阴阳怪气讲了两句就要跑。
真是莫名其妙。
“灿哥哥要去吐蕃,我想去玩,你想不想去?”孟旭萍没开玩笑,认真起来。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怕走漏消息。
“我去正常,你去…干啥?”芜子琢上下打量她,“当电灯泡?”
孟旭萍听不懂,以为她说的是灯,随即道:“肯定有带啊,放心吧生活用品肯定备的足足的!到时候兵分几路,咱们几个人一起,货物紧随其后。”
芜子琢无语的很,这完全鸡同鸭讲。
“什么时候动身?”
孟旭萍高兴的搓搓手:“这么说你也去咯,那正好,你去跟灿哥哥求求情,顺便带我一起去!”
芜子琢翻了个白眼,感情孟旭萍是来求自己办事的,她随即冷笑一声:“小芹,关门送客!”
“哎呀呀,别呀…”孟旭萍向来高傲的很,何时对她这样低三下四请求的。
若非她三番五次求的荣灿恼怒,她才不来找她。
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