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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即将落下之际,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随即便接二连三的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弱小的声音,渐渐变得洪亮而坚定,如同潮水般涌动,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看着百姓们纷纷聚集在刑场周围,监斩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一挥手,不耐烦道。

“行刑!”

“是!”

刽子手举起大刀,再次准备行刑之际,只见不远处的木窗应声而碎,长剑凌空而来,剑光闪烁间,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刽子手手中的大刀被击飞,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刑场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刽子手呆呆地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双手,而监斩官则是吓得下意识护住脑袋,上蹿下跳道。

“来人,护驾!护驾啊!”

与此同时,写满文字的宣纸如同雪花一般从四面八方飘洒下来,在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覆盖住了整个刑场。

满天飞舞的宣纸中,一道水青色身影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之下,从破碎的木窗中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宛如仙子下凡,稳稳地落在了监斩官跟前。

只见女子水青色长裙随风飘动,步履轻盈地步步逼近监斩官,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对方脖颈之处,声音冷冽如冰。

“是非不分的狗官,戕害储君,罪同谋逆。今日本宫便取了你的狗命!”

监斩官见状,脸色苍白,双腿打颤,但依旧强装镇定。

“废太子罪行确凿,如今已是阶下囚,此乃替天行道,本官何罪之有?倒是你,哪来的疯女人!劫法场,拦行刑,伤官吏,样样皆是五马分尸的大罪!”

“那不妨看看,是谁的人头先落地。”

徐星隐说罢,冷笑一声,长剑一挥,直指监斩官的咽喉。

监斩官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仓惶一躲,虽避开了那致命一击,可整个发髻都被削去一半,头发散乱的狼狈跌倒在地,泛着异味的淡黄液体自身下溢出……

这是,吓尿了?

“你……你竟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行凶!来人,快……快拿下这个疯女人!”

“是太子妃!太子殿下有救了!”

监斩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声尖叫,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徐星隐,高声欢呼起来。

监斩官尖叫声与刑场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荒诞而混乱的画面。

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监斩官心知事态已不可控制,立即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不远处的安王身上。

“王爷,这疯女人劫法场,公然行凶,求您速速调兵镇压!”

见监斩官高呼着,忙不迭地朝着安王的方向奔去,徐星隐连拦都懒得拦。

“只可惜,你所求非人,真正的安王根本就不在马车中。安王虽贵为皇族,却为夺权弑父害兄,还颠倒黑白、陷害忠良、残害百姓,种种罪过简直罄竹难书!”

嗓音温和,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今日,在百官监查、百姓监督,在此惩恶扬善之地,他安王怎敢前来?”

徐星隐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刑场上空炸响,使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沸腾。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那辆原本属于安王的马车,的确迟迟不见动静。

倒是马车外,安王的侍卫们目光一冷,大喝一声。

“贼人猖狂劫囚,侍卫营听命,取其首级、平息霍乱,保护王爷!”

随着此人一声令下,安王麾下前排侍卫的快速地围成一圈,牢牢护住了安王的马车。

后排则的侍卫则手持兵刃,大步流星地朝着徐星隐一行人冲了过来,脸上都写满了肃杀之意。

徐星隐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便以少敌多,仍是面色不改挥剑迎敌。

而徐星隐则在大家的保护圈内,跃上高台,随手捡起一张宣纸高声道。

“诸位,纸上所写,皆是安王的罪状。我徐星隐皆可以性命担保,纸上所诉,字字皆真!安王为一己之私,利用官吏、坑害百姓、勾结外敌、祸乱朝纲,让国之不国、家之不家,此等恶行,天理难容!”

随着徐星隐话音落罢,百官与百姓们都纷纷捡了写有文字的宣纸来看,其中也不乏安王一派之人。

宣纸上字迹工整,每条都详细地记录了安王的罪行,从银针案、少女绑架案、江南贪墨案、将军府冤案、尼姑失踪案……

从陷害忠良,再到残害百姓,每一条都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而前面号令安王麾下的将领一看,皱着眉呵斥道。

“简直一派胡言,废太子妃徐氏逃逸在前,鼓动百姓在后,这是要扰乱国政,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安王待咱们乃是再造之恩,岂可由她这般污蔑!兄弟们,无需跟她废话,直接拿下便是!”

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安王麾下的侍卫们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锋利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徐星隐带来的人虽然勇猛,但在人数的巨大劣势下,也不免开始落了下风。

徐星隐虽然临时练了几日的防身术,可真刀真枪之下,也只能堪堪躲避一二。

陆煦担心她的安全,便一直持剑护在她周围。

徐星隐趁着人群混乱之时,扯了扯陆煦的衣袖,低声提醒陆煦。

“陆煦,毁掉马车!”

前面徐星隐所做的铺垫已经足够,现在只需确定安王不在现场,局势或许就会扭转。

陆煦显然也明白徐星隐的盘算,一句废话没有,同徐星隐一道趁乱避开追兵,猛地挥出一剑,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侍卫击退。

随后,双手握剑,用力一挥,马车便在剑气下瞬间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车厢。

随着马车的毁坏,车内的景象展露在众人面前。

空无一人的车厢,让安王一派士气大跌,尤其是行刑台周遭的官吏和官兵,更是脸色煞白。

他们与安王一派不一样,他们领的可是朝廷的俸禄,如今也不过听命行事。

若安王当真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岂不莫名其妙惹上了麻烦?

日后若景止尘正了名,甚至登了基,那哪儿还有他们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