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匆匆而来的虞杳,叶茗一愣,惊讶的快步上前小声问;
“六公子,您怎么……”
“带我去见陛下!”
虞杳语气清淡而冷静,再配上那张白净的小脸,让人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
当然,如今的叶茗可不会这么想!
而且,他十分肯定,眼前的六公子已经知道了一切!
心里寻思着,叶茗却扭头看向身后的堂厅,而后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小声劝道;
“六公子还是回去吧,有事明日……改日再说也不迟!”
虞杳却冷冷盯着他,语气坚定道;
“虞六有要事求见陛下,劳烦叶大人通报一声!”
叶茗心里担忧,面露难色推辞道;
“六公子,陛下此时没空见您,您还是……”
“劳烦叶大人通报一声!”
“六公子您……您这是何必呢?里边情形不容乐观,您没必要在此时惹陛下不悦,届时……”
“此事不劳叶大人担心,您只帮忙通报一声便是!”
虞杳冷冷,不耐烦的话噎的叶茗面色一僵,心里一阵难受,却依旧没有要通报的意思,俩人就这么僵持;
这时,从堂厅出来的徐寅看见沉着脸,浑身怒气的虞杳,立即小跑着上前;
“哎吆!我的好祖宗六公子,您怎的来了?”
说着,他连忙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堂厅,便小声劝道;
“我的好六公子,您……您有事改日再来,今日实在……”
看徐寅因为着急,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虞杳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继而看向堂厅大声道;
“虞六求见陛下!”
这一声吓得徐寅魂飞魄散,差点膝盖一软就跪在虞杳面前,连忙哭丧着脸小声哀求;
“六公子小祖宗,小姑奶奶,老奴求您了,您行行好莫要喧哗,不然,咱们的小命儿全都得玩完!”
然而,虞杳却充耳不闻,更是不把徐公公哀求看在眼里,又大声喊;
“虞六求见陛下!”
“六公子您行行好别叫了!老奴给您磕头!”
说着,徐寅腿一软就要下跪,这时,堂厅内传出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何人喧哗?”
徐寅……
完了完了!
小命就要交代了!
叶茗……
算了!
随她吧!
虞杳面不改色的越过惶恐不安的两人,再次朝内大喊;
“虞六求见陛下!”
话落,堂厅却没了声音;
而且,整个院子也静的可怕!
焦灼的虞杳不知道神武侯和虞战南是什么情况?
更不知道尧安帝在堂厅内干什么?
她迫切的想进去看看!
奈何,时间像凝固一般!
堂厅内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强忍着冲动,站在院中,死死盯着堂厅门口,竖起耳朵听着每一丝动静……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尧安帝的声音这才迟迟响起;
“六公子进来说话!”
身后的徐寅,立即小跑上前,忐忑不安的小声叮嘱;
“六公子进去后,切莫激动!”
说完,徐寅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带路,虞杳本就不定的心神,被他这句话搅得七上八下,心里愈发担忧!
踏进门槛,一股淡淡的血腥迎面而来,首位空空如也,桌上一盏茶却氤氲着淡淡热气,本该坐在主位上的尧安帝,却站在门边左侧的窗边,正侧着身子盯着她;
左手边,神武侯一脸严肃坐着立着,正盯着御医给一个‘血人’包扎伤口,一旁还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高大,健壮,又很熟悉的身影;
不等虞杳行礼,身披黑色披风的高大男子突然转身,那双大眼带着凶残,阴恻恻的咧嘴朝着虞杳一笑;
瞬间,虞杳一慌,整个人被惊的愣在原地!
“六公子……没想到,还能见到本王吧!”
这句话被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可见,此人恨不能活吞了虞杳。
很快,虞杳淡定下来,笑着打招呼;
“羊舌屠!”
没错,此人正是被虞杳刺杀身亡的羊舌屠!
当时虞杳与柯丞二人合力杀死了他,为何他又活过来了?
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虞杳实在想不通!
而此时的尧安帝,侧身冷冷盯着虞杳,连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小表情都不放过!
见虞杳眨眼间冷静下来,且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尧安帝转身正面对着她,沉声问;
“六公子,可否给朕解释一下,摄政王遇刺之事?”
一旁的羊舌屠听闻这话,却满腔怒火叫嚷道;
“本王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可解释的?”
羊舌屠嚣张的叫嚷声,让一旁默不作声的神武侯不愿意了,拍着桌子,指着羊舌屠就开骂;
“放你娘的狗屁!你说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就是真事?”
“你无恶不作,罪恶滔天,结仇无数,遭遇刺杀,如今竟想这屎盆子扣在老子孙儿头上?羊舌屠,老子告诉你,没门儿!”
“还有你说的人证物证何在?拿出来给大伙瞧瞧,今儿个你若拿不出实在证据,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神武侯的这一番叫骂,反问,直将羊舌屠问的面色铁青,捂着左胸说不出一句话。
而此时的虞杳,终于暗喘一口气,便上前查看虞战南的情况;
“祖父,二……”
“六儿,这是你二哥,你们还没见过,如今他被恶人重伤,等他醒来你们兄妹也能相认了!”
神武侯及时打断虞杳的话,并话里话外提点她,与二哥—虞战南不认识之事。
瞬间,虞杳便明白神武侯的打算,莫名心里堵得慌,眼中也渐渐泛起湿意……
见此,神武侯连忙拉过虞杳一只小手,紧紧攥在手中轻摇了两下,然后安慰道;
“吓到了吧?”
“不用担心,你二哥虽然伤的重,但这条命暂时保住了!”
刹那间,虞杳再也忍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扭头盯着正恶狠狠盯着她的羊舌屠怒问;
“是你……伤的他?”
羊舌屠轻蔑一笑,扬起下巴狂妄道;
“若不是留他有用,本王早就取他项上人头……”
这句话刚说完,羊舌屠愣了,一脸惊恐盯着抵着自己脖子的匕首,朝尧安帝叫嚷;
“元启陛下,贵朝人皆是这般无礼之徒吗?”
神武侯,尧安帝几人也都慌了,纷纷开口;
“六儿,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六公子这是做甚?”
“六……六公子,小姑奶奶吆,您赶紧松手,老奴看着怕!”
“六公子请冷静!”
“六公子……”
而虞杳,却沉眸盯着羊舌屠,手中缓缓用力,匕首一点点的划破羊舌屠的脖子,血珠子说着匕首滚落,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