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把车停在慕尼黑中央车站的星巴克门口,很快,从里面走出了三个年轻人。
温颂摇下车窗对他们招手,笑着说:“hier.”(这里)
注意到他们身上都背着双肩包,程澈也走下车,帮他们打开了后备箱,稍稍整理了一下后备箱的滑雪器材,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德语说:“不好意思,后备箱被我放满了滑雪用具,现在应该放得下了。”
司遥立刻也用德语对他说:“没关系,谢谢程先生,其实我们放座位上也可以的。”
温颂也在那时下了车,挽着程澈的手介绍道:“这是我丈夫,Roche cheng,他今天会送我们一起去Eth。”
“好帅啊。”Nattalie和Samuel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温颂也笑了,程澈因为知道今天要见她的学生,特意穿了和温颂同色系的衣服。一件迪奥dunst黑灰色羊毛大衣,内搭简约的白色卫衣与黑色休闲长裤,看似不经意,实则精心打扮了一番,连头发都特意打理成了三七侧分。
司遥也看了出来,见温颂今天穿的也是loropiana的灰色双排扣羊毛大衣,搭配白衬衫黑色短裤与黑色中跟长靴,还戴了一副金丝方框眼镜,显得更加斯文清冷,又透了几分英气。
不禁调侃道:“太恩爱了吧,Iseylia教授和程先生竟然穿的还是情侣装。天啊,我们真的很像三个电灯泡。”
“是啊。”Nattalie附和道,又问了一句,“所以程先生,您是用美色俘获了Iseylia教授吗?因为追求Iseylia教授的人真的非常多,男人女人都有。她之前还和我们说她是单身主义,没想到竟然突然结婚了,真是太意外了。不过看到您的长相,好像也不是很意外哦。”
“当然不是了。”温颂怕程澈多心,握住了他的手,对他展露一个微笑,又紧接着解释道,“Roche是非常优秀的人,美貌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他不仅性格好,尊重他人,也特别会照顾人。
而且他连续两届冬奥会获得了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金牌,是迄今为止在这个项目上拥有最多荣誉的运动员。除此之外,我们今天去的是Roche的母校哦,他毕业于Eth建筑系。”
“哇…”Nattalie惊叹道,“真是太棒了,怪不得Iseylia教授会放弃自己的单身主义。”
Samuel也笑着说:“难怪程先生的德语说的那么好,我一开始还以为您的母语也是德语。”
司遥也接着对他们介绍道:“程先生在中国乃至全亚洲的人气都非常高,只要是喜欢滑雪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被他们轮番恭维,程澈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有些害羞地对他们说:“我没有那么厉害,Iseylia比我优秀很多。快上车吧,这里有点冷。”
上车前,温颂小声用中文对程澈说:“你别介意,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不了解你,而且太惊讶了。因为我之前天天和他们说,我是单身主义,虽然我是直的,但很可惜,没有男人配得上我。”
“我知道。”
程澈笑笑,揽过她的肩,趁旁人不注意低头亲了她一下,颇有几分骄傲地说:“我一点都不介意在你学生的心里,我只是professor Iseylia的老公。这个身份比当奥运冠军难多了,冬奥会的时候,我的竞争对手只有男滑雪运动员。再说了,老婆说的对,除了我没有男人配得上你。”
温颂也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捏了捏他的脸说:“是呀,我的小狗最棒了,我唯一会爱上的就是你。”
上车时,Nattalie先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司遥忽然问她道:“Nattalie博士,你介意和我换个位置吗?因为我想坐在中间,离教授的猫近一点。”
说完看着趴在扶手箱上的cece,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哦当然没有问题。”Nattalie立刻和她换了位置,笑着说,“谢谢Artemis,刚好我有点怕猫,虽然它真的很可爱。”
温颂闻言,立刻把cece抱了回来,抱在自己怀里说:“这样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没关系,没有特别害怕。”
上车后,司遥又依次给他们送了些自己做的抹茶曲奇,Samuel接过对她说:“谢谢Artemis,这个曲奇真的非常好吃,我最喜欢的就是抹茶味了。”
听完他的话,司遥忽然就变得有些害羞,小声说:“我很高兴你会喜欢。”
温颂见司遥平时无论对谁都是一脸的淡漠,此刻却变得有些害羞,甚至手足无措,也明白了大概,心想着帮她一把,于是问Samuel道:“Samuel,Artemis是第一次去Eth参加研讨会,或许你可以和她分享一下上一次我们去参与粒子物理交流会的经验吗。”
“当然可以。”Samuel立刻对司遥说,“如果你有任何感兴趣或是疑问的地方,尽管问我吧。”
司遥也笑了,带了几分感激地看了看温颂。
程澈也瞬间明白了一切,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Samuel。他是很典型的日耳曼帅哥,深棕色卷发,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线条分明,为英俊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不同于许多学者因为缺乏运动而自带的文弱感,Samuel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可见他一定喜欢户外运动,肩膀宽阔,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佩戴黑色领带,西服之下暗藏结实肌肉。
身材高大,比程澈还高了一点,至少有一米九。说话之时,带着淡淡的微笑,透露出自信温暖,丝毫不显油腻。
程澈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开始心疼起了程渲几分。虽然程渲五官还算俊秀,身高也有183,但和这个Samuel博士比起来,确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也难怪无论他怎么穷追不舍,司遥也丝毫不为所动。
到达Eth的时候时间尚早,温颂于是和学生们一起坐在咖啡馆里聊天讨论,程澈大概听了一下,发现他们聊的是暗物质。
他说道:“我记得,Iseylia在去年12月刊的天文学和天体物理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是根据星际旋转曲线研究挑战现有的暗物质理论,题目就是《无限平坦的圆周速度与弱引力透镜下的重子tully-Fisher关系》。”
“你怎么知道?”温颂惊喜地说,“我和我们大学天文台以及ESo的研究组在通过弱引力透镜判断星系周围引力场情况的时候发现,即使在上百万光年的距离中,星系旋转曲线依旧是趋近笔直的。
这与现有距离越远,旋转曲线会处于下降趋势的理论不符,所以我提出了质疑。我们今天的研讨会,主要也是讨论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程澈笑着自豪地说:“我当然知道了,你的每篇论文我都仔细研读过哦。只是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Iseylia教授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和我讲解一下呢?”
“当然了,回家慢慢和你解释。”
这篇论文发表的时候,温颂和程澈尚未复合,他却能清楚的知道论文发表的期刊与日期,连题目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她分明记得,曾经程澈对于天体物理,可以说是毫不知晓。
原来,在他们分开的那五年,他真的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支持她。
若非因为周围都是她的学生,她要保持教授的威严,她真的会抱住程澈狠狠亲他一下。
时间很快到了一点半,温颂要去准备研讨会,程澈也要去和教授会面。
离开前,温颂走上前轻轻拥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一会结束的早,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seminar?”
“可以吗?”程澈有些惊喜但迟疑地问,“但我不是物理系的学生啊。”
“虽然你不是物理系的学生,但你是professor Iseylia的老公呀。”温颂抬起头看他,眉眼间带了几分自信宠溺的笑,“只要你说,Ich bin Ehemann von professor Iseylia(我是Iseylia教授的丈夫),没有人会把你拦下来的。”
“好呀。”程澈立刻答应了,趁着旁人不注意低头在她脸侧印下一吻,“mein Vergnugen.”(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