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大宁子民,应该都有这个愿景。
当年,昆吾容趁着两军交战之际,私自撕毁约定连屠数村,使得近千名百姓无一人幸存。
这不光是血仇,更是大宁百姓心中的痛。
试问哪个大宁子民不希望将西鸣踩到脚下,一报当年之仇呢?
你以此来佐证他与本相有关系,稍显牵强了。
不过……”
傅玉棠目光落在邵景安身上,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嗓音淡淡道:“本相一向真诚。
尤其是面对有过师徒之缘的你,为表示对年长者的尊敬,本相可以坦诚告诉你,他确实是本相的人。
如你所推测,他是本相特地派遣到凌城去的。
或许你会有所疑问,昆吾容屠村之时,本相尚未出世,为何本相还会有此举动?
事实是,本相四岁开始记事,偶尔从一个……老头口中得知这件事。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本相却从中感受到当年的惨烈,百姓们无处倾诉的血泪。
当时,本相就想着若是有朝一日,本相手中握有权势的话,必要弥平战火,让西鸣俯首称臣,建造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不必再受战乱之苦,从此无人再敢来冒犯大宁!”
说到激动之处,傅玉棠稍稍拔高了音量,白净的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意气,起身行至窗边,单手负在身后,慷慨激扬道:“本相甚至幻想过要像诸位先烈一样,亲自手刃敌人,为千万大宁百姓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可惜……”
她目光深沉地看向远方,像是想到了什么,情绪陡然变得低落起来,叹息道:“本相没有武学天分,从始至终,都是一名软弱可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而已。
本相做不了什么,只能从边防建设入手,让林静海前往凌城修建长垣,以此保护边关百姓。
本相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听到这话,邵景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眉心微蹙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白衣谋士?”
“不是。”傅玉棠侧头看他,眼神不闪不避, 一本正经地说道:“雪山崖一战,确实有本相的手笔没错。
但本相只是看在老宁安伯为国征战多年的份上,不忍心看他就此折戟,修书给他一些提示而已。
如太傅你,在边关多年都不能上战场,像本相这样的柔弱文官,你觉得本相能上战场吗?
未免太高看本相了吧?”
说话间,还分外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眼里隐隐流露出丝丝鄙视,仿佛在说:“太傅你自己的命就是命,难道本相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你都知道惜命不上战场,难道在你眼里,本相就是傻子吗?千里上战场送人头?
还是说你是故意的,企图给本相戴高帽,撺掇着本相上战场啊?”
”你这人心眼可真坏!”傅玉棠评价道。
莫名被扣了一大口黑锅的邵景安:“……”
天地可鉴,他完全没有这些意思。
只是经过不断推敲,他觉得白衣谋士确有其人,而傅玉棠确实极有可能是那名白衣谋士而已。
哪里是为了撺掇着她上战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