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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牧回到丁家庄园后,端起桌上的茶碗连干几大碗。

这一通忽悠给自己整的嘴干舌燥的,不过结果是好的。

连帽灰袍外层加了绝迹的顶骨沙,坚固无比又细腻如丝。

袍边雷纹云边,隐藏日升月落,繁星爬空之相。

掀开外袍内有乾坤,内袍用噬灵蚕丝织制,蚕丝可吸收主人身体的灵气,提升灰袍当档次,从而迫使主人的身躯主动的吸收转化外界灵气。

对战时分,也可以外放对敌人使用。

主人越强,则灰袍越强。

攻守兼备,兼具升级之能,可谓上上品。

云牧顺手把袍子丢给石榴,自己则坐到桌前倚窗翻书:矿玉纪元。

石榴接住云牧扔过来的袍子,内心猛然动荡,眼泪都要下来了。

进了匪窝六七年,都快忘了穿衣服是什么感觉了。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人有羞耻心。

女子更是矜持,这件袍子的到来,是石榴这辈子收到的最完美的的礼物,没有之一。

套上连帽灰袍,安全感瞬间填满整个心房。

望着安静翻书的云牧,怕?嗯,真的怕,恨?没有更不敢。

云牧伸手端茶,却是空的。

“又想挨收拾?”

石榴连忙回神煮茶,不敢再想。

读书不觉夜已深,云牧抬手捏鼻梁。

自打开眼之后,大有不堪重负之感,饶是正常视物,多看一会都觉得眼累,更莫说开启天眼,左眼纯白无暇,右眼混沌无界的状态,神魂才气的消耗堪称恐怖。

在这匪窝,没有安全保障的前提下,云牧也不敢深层次的研究天眼。

只听师尊说左眼勘破世间虚妄,右眼敕震冥域杀伐。

再多的师尊也不知道了,因为天眼的记载只有这么多。

既然乏了,云牧也没硬撑着看书,脱了衣服进浴池休息。

凌晨,云牧幽幽转醒。

又是这个梦,梦里云牧负手而立,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后有个人,可是每次只要一转身,梦就醒了。

就是看不到身后之人是谁。

云牧无奈的摇头,这个梦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何时是个头啊。

看不着就看不着吧,现在着急多想也是无用,总归有能看到的一天。

云牧平心静气的调整心绪,靠在浴池里回顾进来府中的种种。

思来想去,云牧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因为最重要的取信手段师尊已然安排妥当了。

丁仁峰的聚神惘忆丹让自己如鱼得水。

丁六的欲语牵魂术,现在看来是打入内部最重要的一步。

赵老四在打架的时候没出现,打完了才来,这里面若是没有李大的影子,打死云牧都不信。

由此来看,李大应该是默认了。

“有师尊在真是太安心了,安排的妥妥当当,根本不需要操心多余的事儿,干就完了。”

云牧忽然动了一下,引得枕在自己腿上的石榴鼻息轻动,许是前夜劳累过度,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又睡了。

云牧看向于木:“四伯与我说的原话,是当日时值深夜,黑舰回航时带回一人,老不死的看见那人后立即举全家外出,后被伏击。”

“你可知其中蹊跷?”

于木沉默片刻:“这是你回来的目的?”

云牧没有回答,根据赵老四的原话来看,第一,府里除了黑舰,还有其他外出设备。

第二,举全家外出,那么出去的目的很可能与长辈有关。

丁六原姓赵,后过继给一户姓丁之人养大,从而改姓丁,那么,去见的长辈有没有可能是丁家的长辈。

或者,就是丁仁峰母亲那边的长辈。

因为,赵老四没去。

第三,被伏击,为什么是伏击二字,伏击是指有备而来,难道赵老四的意思是,黑舰带回之人是诱饵不成?

赵老四的用词让云牧想到一个极为关键处,那就是匪窝到底能不能被定位。

人无远虑是必有近忧。

云牧之所以会想这些,全是然是因为自己现在掌握着欲语牵魂术。

丁六被伏击而死,那么预谋此事之人必有所图。

据云牧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丁六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欲语牵魂术和匪窝。

如今,这两样自己兼备,那么,对方的下一个目标,有没有可能会是自己。

由此,云牧猜测,想要丁六死的人无非两种,其一,其他兄弟几个合谋谋害丁六。

其二,欲语牵魂术的下线,不堪丁六的控制,置其于死地。

其三,就是这个因爱生恨的于木。

不过看于木这榆木疙瘩的样子,云牧摇了摇头,直觉告诉自己他做不出来。

发现云牧又看了自己一眼,于木突兀的来了一句:“凌霄阁,最好不要再回去了。”

云牧再问,于木却不再言语。

真费劲。

与此同时感觉到费劲的,还有老方。

夜已深,天微凉。

老方独自一人骂骂咧咧的往丁家庄园走。

“怎么给少爷找俩人就这么费劲呢?”

前些日子来给少爷物色美女,不是画柳阻挠,就是李子眉从中作梗,倒也有法子可治,大不了避开二人眼线就是。

今夜便是如此,好嘛,好容易避开此二人的眼线,这又来了个白流直接从源头封堵,这还搞个毛线啊?

“针对,赤裸裸的针对我丁家。”

以少爷的脾性,早就该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老方的狗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大清儿早,石榴脚上银铃作响,清脆空灵。

铃声作陪,别有一番滋味。

画柳一路小跑的步入丁家庄园,正好老方从里面出来,差点与之撞了个满怀。

“眼瞎啊你。”

“丁仁峰呢?”

问罢,也不等老方回答,便轻车熟路的朝后堂跑去。

及至后堂,未见其人而先闻其声,这给兴冲冲跑来的画柳气的,拢共就来了两次,两次都在做那事。

小脚一跺,银牙紧咬蹦出俩字:“王八蛋,牲口。”

狠狠地原路返回至前堂落座,拿起茶碗砸向老方:“上茶,死老狗。”

压制情绪的等了一柱香,后堂还未停歇,画柳心头怒意眼看着就要冲破天际时,丁家庄园又来了个浇油的。

一袭湖水蓝紧身百花旗袍的白流,手持骨扇遮阳风姿绰约的走了进来。

俩人大眼对小眼,同时问道:“你怎来了?”

同声回道:“关你甚事?”

翠莺楼一役,俩男人的战斗落下帷幕,可三个女人的较量也正式拉开帷幕。

白流镇定自若的撩起旗袍下摆跨过门槛,精心挑选的旗袍衩开的非常之高,于若隐若现间诱人眼球。

白皙修长的大长腿让画柳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嗤之以鼻道:“也不怕冻着。”

白流抿嘴:“不劳妹妹费心。”

裹挟香风,亦是轻车熟路的朝后堂走去。

没走几步,白流就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喘息声。

尴尬的定在原地,回头?回头听画柳的阴阳怪气?

抬头看了眼前堂,咬了咬嘴唇莲步轻移:“这次换姐姐主动些?”

越靠近后堂,却越是迈不动步子,刚坚定的信念又开始逐渐崩塌。

见得多,听得多,也始终是别人,真轮到自己个儿下水,心里着实紧张的不行,况且,现在还是大早晨啊。

于是乎,白流就这么站在后堂门前,左脚抬起又放下,摇摆不定的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