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甩下了一句“我不打算怀疑我的学生们,任何人都有免受试探的权力。”
与茶会的会面基本上就是以这样的不欢而散作为结局了。
渚也有些面色不善,她强调:“老师是不是忘记了我选择这些学生的原因。”
法戈并没有忘记,或者说已经经过渚的提醒,对这些学生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
但其中可疑之处在权衡之下,并不打算交给看起来就更加可疑的渚。
“老师应该也有夏莱的情报系统吧?”渚还在继续说明,“那么不妨我们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虽然老师很想指出来,大多数时候情报都是自说自话就到了自己的桌面上的,并不存在什么老师专门建立了情报组织去收集情报。
或者说学生们在自己的咖啡馆里面经常会说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在学生们离开之后,Rabbit小队、Fox小队会将重要的信息整理成册交给自己以及巨匠和戈尔孔达这对好兄弟到自己这里串门的时候经常会带来一些外面打听不到的神奇妙妙消息。
换句话说自己的情报大多都是自动送上门的......
当然如果老师要找的话,也还算是有相关经验的。
“首先是实现正义部的下江同学,下江同学实际上已经通过控制了莲见以达到了控制实现正义部的目的。”
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自信,看起来像是非常自信,知道自己正在说些什么东西的样子。
“莲见同学比任何人都要讨厌格黑娜学院,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莲见同学会做出什么事情,而我有理由怀疑下江同学正是灌输了诸如此类概念的人。”
你是否清醒,渚同学?
比所有人都要讨厌格黑娜,指被格黑娜特有低情商发言说太胖然后红温吗?
要是这就是最讨厌,那倒还简单了,毕竟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接下来是花子同学的问题,明明有比任何人都要优秀的天赋,但是不知为何性情转变,故意在考试中不认真对待——实际上花子是故意考砸的,这点在茶会内部不算什么秘闻,总之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意图,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早就应当公开了。”
有没有可能花子其实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只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认真对待的。
花子始终强调自己只是不想受到限制,自由自在的活着,如果是格黑娜的话这反而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毕竟格黑娜的学生从上到下都非常自由。
但是在圣三一,想要自由等同于犯罪。在这里甚至二加二等于几都要茶会来定义,她想要的只是二加二的自由。
所幸花子同学想通了,要是最后变成了“二加二茶会说是几就是几,她战胜了自己,她爱茶会”的结局,那么老师就真的会感到头痛了。
“接下来是小梓同学,她在这所学校的存在本身就非常奇怪,完全不像是圣三一的学生,而且还经常牵扯进校园暴力事件中,是茶会无法控制的存在。”
换句话说茶会选择可疑人员的方式,并不是依靠她们是不是可疑,而是她们是否服从。如果这么算的话,也就是只有圣三一这种学院才有可能出现叛徒了。是不是只要所有人都翼赞茶会对于渚来说才算是好结局?未免有些太偏执了。
或许等到未来圣三一真的发展成这样的时候,赞美的声音不够响亮也能成为犯罪了。
真是绝了,老师现在靠在座位上满脸都是“被圣三一情报网和圣三一官僚气晕”.jpg
“最后是日富美......”
终于,喜欢小题大做,以从上往下的视角俯瞰问题但最终只能看到最表面一层,然后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与惊世智慧对情报进行不断分析的渚大人——终于还是将自己的俺寻思转移到了日富美身上。
“我觉得日富美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话,只是翘了两次考试而已,这对于一般学生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算不上罕见吧?”
“老师怎么知道对于学生来说不罕见呢?这种行为?”渚直接询问道面前的男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来基沃托斯之前就在和学生打交道了——”毕竟在大学里面手保护费和放贷也是业务的一环嘛。
“嗯......或许老师说的内容确实有些道理,但实际上,嗯——我对日富美的看法并没有这么简单,我非常重视日富美,她是我的好朋友头,我喜欢着她,这是无可置疑的。”
听起来不像是真的喜欢,有点类似法戈对自己的兄弟们说“我喜欢黑人,我有个朋友就是黑人”——一般你说着中华意思就是你不喜欢ta。
更别说整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在描述朋友而是在描述一只宠物,让老师听起来感觉不是很舒服。
“但是令我感到相当意外的是,日富美的真实身份并非是圣三一的好学生,根据我的情报来源——她其实是一个活跃在阿比多斯学院的地下犯罪组织的头目。”
“......以有组织犯罪为核心,进行了非常凶恶的抢劫行动——在抢劫凯撒财团的储蓄所的案件中,情报源显示老师当时应该是有和这个犯罪集团见面过得,显然老师没有说真话,关于日富美真实身份的部分。”
这些推论的事实基础基本上都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为什么到得到结论的部分的时候就会变得这么奇怪?
“......总而言之,这种情况才是最恐怖的,正是因为我相信她,才会导致我看不清问题的原貌,现在我战胜了自己,我让理性战胜了情感,我战胜了自己的盲目。”
“......我明白了一点,圣三一的茶会,基础是建立在脆弱的沙地之上的,任何宏伟的建筑都有可能从细小的地方裂开坍塌。”
老师很想指出来,实际上沙地上的建筑物做好摩擦桩的话,一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坏来着的......
总之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渚同学说完自己的发言。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算不算了解日富美同学,还是说这其中还存在着即便是我也没法得知全貌的事情。”
难得的,渚看起来相当困扰,或许这是在自己怀疑了这么多的学生之后,终于还是一定程度上良心发现了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怀疑在很多地方都有合理的解释,虽然个中缘由存在部分复杂的关系,但是如果我能好好向你说明的话——”老师见渚终于倾倒完了自己的暴论,老师打算小小的说上一两句了。
“不,老师,你打算怎么做?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些学生们的心声?您与他们相处的时间甚至不如我和她们相处的时间,如果连我都没法分辨的话,你又怎么分辨呢?每次我想要听到确切的解释,得到的永远只是可能、误会、有深层原因这样的说辞,显然我的身边环绕的都是谎言,因为没有人能得到真实可靠的结论。”
不,这孩子多疑到一定程度了,像是斯大林看什么都像是托洛茨基的阴谋,然后在全国范围里面玩心跳内务部大冒险游戏一样。
“总之,无法辨明真伪,心中所想无法证实。人不能得知自己没有亲自了解过的东西,这是基本的原理,如果你没有与她们长时间接触,那么还是相信我的结论比较好,虽然我也没有窥探到全貌,但肯定更接近事实。”
圣三一还教不可知论?人不能知道自己没见过的东西,这未免有点太唯心,太落后,太不可理喻了。
依靠怀疑来推动自己目标的实现,依靠公权力解决那些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导致的问题,这种做法说实话效率很低,而且会产生一系列的后续可能存在的问题。
对于渚的疑惑,老师的解答是——
“你说的很对,人不能得知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因此实践才是建立认知的唯一手段,那么你在茶会里面看着二手资料和靠自己寻思又是怎么得到这些结论的?毕竟在旧校舍里面和补课部的同学们一起生活的人是我,如果我的结论都不可靠的话,你找我来是打算做什么呢?”
当然了,老师其实早就知道渚就是想要把自己当成橡皮图章,在自己需要开除补课部的学员的时候,可以利用夏莱进行背书,这样她们就没法翻案了。
只是没想到老师是站在中立角度上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或者说没想到老师居然立场不在自己这里,这下反而是给自己引入了一个对手,还好巧不巧,自己没法摆平老师......真是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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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捧着瓷碟和茶杯的渚,面色不善的看着茶会建筑物之外。
透过窗户,老师乘坐的轿车离开了现场。
虽然老师是单人前来的,但Rabbit小队还是随行了。
没有进入到茶会的建筑中——毕竟她们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邀请函上。
但都等待在车上。恐怕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她们就能在30秒里面赶到现场。
远处的景观树上似乎还有人影攒动,安全防护真是滴水不漏啊,老师。
谈判再次破裂,不过好在还有时间——换句话说,在条约签订之前,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和补课部好好周旋一下。
老师能保护这群显然就是叛徒的学生一时,但是无法一直保护他们。
祝你们好运,同学们,茶会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