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元帅,您有什么吩咐吗?”一个亲兵进入账内。
“传令下去,找出所有能够用的挡板,一定要保护好士兵的安全,另外,让士兵后退,一定要确保在对方的射程之外。寨门能守则守不能守就让他们进来与其近身作战。快去!”
“是!”
很快,重皮盾兵和弓箭手全都退了好远,只有弓箭手还在那盲射。枪兵们和骑兵们都已经集结好,随时等待与对方肉搏。
半个小时后,奇布查人终于把铁蒺藜清理的差不多了,纷纷踊跃地登上木墙,翻身下来,立刻迎来了守军弓箭手和标枪的一阵袭击,这个时候是对方最脆弱的时候,难以反击。虽然死伤惨重,他们还是硬着头皮纷纷冲了过来,但由于急着冲过来,几乎毫无阵型可言。
弓箭手很快遁入队伍后方,一队队重皮盾兵护在长枪兵的侧翼,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冲在最前面的奇布查人很快就被长枪兵们捅死了,哪怕是奇布查人的长矛手也根本近不了身,后面的士兵还在不断涌过来,但他们根本没有应对长枪兵的经验,几乎都在这种兵种前面败下阵来,一些冲到重皮盾兵的前面与其战斗了起来。这些重皮盾兵的肉搏经验还算不错,训练也算到位,面对前面涂着各种油彩的野蛮人并不怯场,他们先是一轮投射将对方杀的人数薄弱些,然后肩靠着肩排成密集的队伍,从间隙处不断刺出手中的短剑,使得奇布查人都不敢近身了。
随后一排排手拿黑色双刃斧的士兵奔跑过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皮盾兵砍了过来,结果皮盾兵手中的盾牌直接被切掉了一个角或者直接一劈两半。这种黑色斧头就是“火山玻璃”黑曜石,类似于后来阿兹特克人的马夸威特,这种武器虽然没有铁剑坚固,但锋利无比,对于无甲和薄甲士兵的杀伤力极大,在全力挥舞之下,还可以破盾。
很多人都被奇布查人的这些武士吓坏了,瞬间就有一些人想往后跑,但发现在密集阵型之下跑无可跑。指挥官们实战经验丰富,立刻反映了过来,纷纷命令他们冲杀过去,只要完全近身,这些列阵稀疏的武士便不足为惧。事实却是如此,这些战斧十分沉重加之比较长,在对方逼近身体之下很难展开攻击,想要向后退几步以实施斩击却始终被对方顶着无法做到,毕竟向后退又怎么能快过向前冲。
很快,这些战斧武士被人数众多的皮盾兵一个个屠戮地只能撒腿就跑,随后手持盾牌的单手斧兵上场了。而长枪兵们也随着皮盾兵的向前冲而赶来上来,以免相互脱节而给对方可乘之机。而弓箭手则秒准着后面的梭镖手和弓箭手。因为他们在翻下木墙后也准备开始对前面的敌军进行远程打击。
坐镇中央的帕特罗克勒斯说道:“马上让弓箭手对那些弓箭手和梭镖手进行定点射击,步兵全面突击,不要光顾着杀戮,把他们顶到墙角让弓箭手梭镖手没有施展空间,最后在慢慢猎杀他们。”
帕特罗克勒斯的战术很快有了成效,两万多人的队伍被压缩着成了待宰羔羊,最后纷纷崩溃逃跑,弓箭手在后射杀翻墙的人。还在外面的人眼见战斗打成这样,纷纷吹起后撤的号角,而里面的人却只有少数人跳墙逃出。
这场夜袭战让奇布查人战死了六七千人万多人,被俘五千多人,损失达到了五分之一,元气大伤。而帕特罗克勒斯这一方也损失不小,损失了六七百人,还有近两千人轻伤,损失的主要都是死于毒箭之手,这是登陆美洲以来死伤最多的一次,前面所有的战斗减员和非战斗减员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这让士气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好在希腊人和马其顿人基本没什么损失,希腊人都是盔甲精良的重步兵,马其顿人要么都是骑兵,要么都是指挥官以及大量的非战斗人员,未参与此战。
帕特罗克勒斯让人简单收拾了下战场,派了大量斥候跟着撤退的奇布查人,查看他们动向,并把大量暗哨派到了营地外很远的地方。接下来大家终于睡了个好觉,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帕特罗克勒斯才宣布拔营。
撤退后的奇布查人内部也不平静,不管是部落损失小的还是损失惨重的,许多人都萌生了求和的心思,有的是认为再也死不气人了,有的损失小的部落则是见打的这么惨不敢再跟这些入侵者打了,很多人还埋怨起了大酋长不该杀了使者。
当然,坚持主战的也有一半人,他们主要是支持大酋长奥马哈一派的,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吵非常激烈,有的骂对方是懦夫,有的骂对方不自量力,差点上演全武行。
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奥马哈大喊一声:“别吵了!”
“明天派人前去商量赎人,可以适当做出让步,把沿海平原地区都让给他们。”
“大酋长,你这样说了跟没说一样,沿海地区已经在他们控制之下了,拿已经在他们手上的东西换俘虏,您觉得他们能答应吗?”一个名叫马莱西特的主和派都气笑了,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想打架是吧?”旁边奥马哈的支持者奎帕不忿地挑衅道。
“打就打,有本事你去当这个使者跟他们去说!”
“你——我——你们谁爱去就去,我不是这块料。”奎帕顿时怂了下来。
“大酋长,他们不是喜欢黄金嘛,我的意思是每年分一部分给他们,这样可能他们就满意了,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跟他们死扛到底呢!”马莱西特劝说道。
“我看不妥!”这时候大祭司图斯卡拉发表起了看法,“你太天真了,我看只是一点点的黄金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大酋长,你还记得那个使者来的时候说的什么吗?”
“这——当时太气愤了,具体说的什么我也忘了,反正就是让我们臣服之类的话。”奥马哈根本不会太过在意这种小事。
“这不就是了嘛,他们想让我们臣服他们,说明他们所图甚大,绝不是随便给点黄金就能打发他们的!而现在仗还没打完,你去向他们赎俘虏,他们能答应吗!”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我们的族人在那受苦?”有人说道。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我们所有酋长都出面,全心全意地向对方表示臣服,看对方的所求是否超过我们的承受范围再做决定;还有一条路则是不管什么俘虏,想办法击败他们,到时候俘虏也回来了,我们也不用臣服他们了。”图斯卡拉说道。
“诸位,大祭司说的话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都说说看!”
“我还是主张求和,表示臣服也没什么,他们远道而来又能有多大的胃口,我们想办法满足就是了。”马莱西特说道。
“我主张再打一仗,上一次打的憋屈。”奎帕执拗地说道。
“再打一仗也赢不了,你看看他们的装备,你这是让我们的族人为你的愚蠢去送死。”马莱西特骂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够了!这些侵略者确实强大,虽然我们人数多于他们也确实很难有把握站胜他们。”奥马哈对着马莱西特说道:“也许你是对的,只是我们奇布查人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无数个岁月,如果祖宗看到我们把这片土地拱手让人,相信他们不会原谅我们,也许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大酋长,你懂得隐忍,识时务,可我不甘心啊!”
“大酋长——我——”马莱西特被奥马哈说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为了我们全族人的性命着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所有奇布查人一次自由的机会,如果再失败,你就拿着我的头颅献给他们的首领乞降吧。”
“大酋长!”众人都是一惊,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谨遵您的命令,我这就回去准备。”马莱西特无奈之下只得同意道,说完就离开了帐篷,一些酋长也陆续离开了军帐。
“大酋长,你刚刚说的是真心的吗?”奎帕疑惑道。
“如果我输了,那就是真心的,如果我胜了,那么这样的软骨头就不太适合当一个部落的酋长了。”奥马哈慢条斯理地说道。
众心腹心下顿时一惊,完全没想到刚刚还言辞恳切像交代后事一样的大酋长,心底里居然是这么想的,顿时都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