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岁雪一边挣扎一边哭嚎:“你认错了啊,真不是我啊!”
看她如此否认,谢束气急,扣住她的后脑勺就亲了下去,时而狠狠啃咬,时而流连忘返。
文岁雪挣扎不过,故技重施,狠狠咬下一口。
谢束吃痛地收回杏子,看着文岁雪的双眼发红:“跟我走!”
说完,他强行拽着文岁雪就走。
“我不走,我不走,你真的认错人了!”
文岁雪后悔教他武术了,这力气真是大得离谱,也真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单莲刚从市里开车过来,恰好就看见了拉拉扯扯的俩人,文岁雪直接被谢束给塞进车里。
谢束一转头也看见了慌忙下车的单莲,本想上去再揍他一顿解解气,但怕文岁雪借机跑路,便狠狠瞪单莲一眼,扭头坐进驾驶,随后启动引擎。
视线扫过后视镜,没看到文岁雪的身影,他纳闷地回头看去,才发现,后座哪里还有人在?
他惊惶地四顾张望,下车环视一周,竭尽所能地寻找文岁雪的身影。
可惜,没找到。
转头,看到愣在原地的单莲,谢束觉得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当即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面门质问:
“是你!你把我姐藏哪去了!我好不容易通过你的反常找到她,整整十年啊,她在哪?你做了什么?!”
闻言,单莲紧紧攥着拳头,眸中似有悲泣流转,抬脚,他快步靠近谢束给他一拳,说话的语气令人发指:
“都是你的错!”
这一拳直临谢束面门,他本可躲避,但想到文岁雪可能躲在某处看着,他故意受了这一拳。
单莲一拳接着一拳,语气悲愤至极:“你为什么要找过来?!”
“为什么找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每说一句他就挥下一拳,一拳比一拳狠,但最后一拳却失了力气。
下一秒,他似被抽空了全身的骨头一般,捂着抽痛的心口滑坐在地,垂着脑袋,泣下如雨。
就在刚才,他下车赶过来时,亲眼看见,车内的文岁雪朝他微微一笑,而后挥挥手,用口语说了三个字。
「我、走、了。」
而后,文岁雪就这么在车里消失了。
在他的紧锁的视线内,就此消失了。
他没有多少惊愕,这十年,文岁雪的样貌和初见时没有任何变化,他已经隐隐猜到什么,但文岁雪不说,自己便不问,就为了让她安心留下,陪着自己。
可是谢束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他可以感觉到,如果谢束不找过来,那么文岁雪一定会留下来,不会那么突然就离开。
“呜呜······为什么要过来······”
看他这样,谢束捂着被打疼的脸颊,不明所以,心底也没来由地感到恐慌。
蹲下身,他一手提起单莲的领口发问:“什么意思?你哭什么?你什么意思?!”
“她藏哪了?你以为你哭得这么真我就会再次被骗吗?快把她交出来!”
单莲抬眸看着他,瞧他急成这样,心中觉可笑:“藏?”
“呵呵······”
听到他这笑声,谢束更慌了,狠狠揪着衣领,他面色狰狞:“说啊!到底藏哪了?!”
单莲反问:“你说我藏,我还站在原地,我怎么藏?”
轰的一下,谢束反应过来了。
单莲的所有情绪都不似作假,谢束眼眶扩大,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珠不受控制地乱动,无比慌神。
“不可能······”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
单莲拂开他的手,脸上还未风干的泪痕被新一轮的泪水覆盖。
起身,他淡漠开口:“你出现幻觉了吧?”
“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想知道是吗?我偏偏不告诉你,偏要看你冥思苦想,抓耳挠腮,不得其解。
看他转身就准备走,谢束急了,起身挡到他身前,语气好笑又纳闷:“幻觉?”
“怎么可能是幻觉,难道是我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吗?!”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什么?”
听到他说咬到舌头,单莲猜到这话里的意思,当即再次抬手给他一拳,暴跳如雷道:“混账!”
揪着谢束的衣领提起,他语气令人发指:“想知道是吗?好啊,那我告诉你,她不喜欢你,她无比厌恶你!”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不去找你?”
“你这么对她,你觉得她会想看到你吗?!”
“现在好了,她消失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都是你的错!”
说到这,单莲勃然变色,气血翻涌下,他按着怔神的谢束拳拳出击。
失神地躺在地上被暴揍,谢束脑袋里全是单莲刚才那些话语,还有回头就已经空无一物的后座,那画面和这些话不停在他脑袋里播放,一遍遍循环。
天空忽地下起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俩人身上。
谢束侧头,双眼因为雨水无法睁开,精神已经开始恍惚,嘴角流出的鲜血被雨水不停冲刷。
恍然间,他似回到了初见文岁雪时。
车内,她穿着一件脏脏的衣袍,看起来很傻,自己非常嫌弃地挪了挪位置。
她意气风发地打倒了那两个拐卖人口的恶人,夏风吹起她身上的衣袍与腰后的长发,明明脏污的样子,在那一刻,变得仙风道骨。
晚霞的余晖下,她甜笑着伸出手,灰扑扑的面庞被衬得无比温柔。
「走吧,去孤儿院办手续去!」
她暗笑着忽悠自己做家务,也是真心教自己武术。
她穿着廉价的衣服,却尽可能给自己买最好的衣服,还给自己买了一条项链。
她严肃地管教自己,不准偷懒耍滑,不可做坏事。
那天,风雨和雷霆交加,她怕得哭红了双眼,现在想起来,怕是她当时困得不行,所以不想哄他了吧。
脸好疼······像是刮到了地面一般疼,像那天,他被文岁雪踢飞,惨不忍睹地倒在地上。
她眸色似结了一层冰霜,一脚踩在自己的胸膛上,傲然睥睨。
「错了没?」
他犟嘴,她眸光桀然,嘴角弧度诡谲。
那一刻,她犹如恶魔降临人间。
也是那一刻,他沉闷的心口疯狂抽痛,那是浑然不觉的心动。
她姿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有时穿着裙子,有时穿着裤子,但不管是穿着什么,她从来都是翘着二郎腿,叼着雪糕或者拿着零食。
时而仰靠,时而颓废得像是死了一般躺着,那二郎腿就是不肯放下,还不顾形象地一晃一晃,从无顾忌。
每每看见,他无奈,故作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