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客栈的格局跟上一个客栈差不多,一楼摆满了桌椅,用作给客人吃饭的大厅,二楼才是居住的房间。
不过相比上一个客栈,这个客栈装修看起来明显要豪华得多,整体也比上一个客栈看起来要大得多。
而正是因为占地较广的原因,也导致烛光不够亮,相对有些昏暗。
客栈里的生意也只能说一般,偌大的大厅之中,只有三四桌客人正在吃饭,客人之间互相交流时,也都是压低着声音,倒是显得有些安静。
陈靖韬几人进入客栈时,不少客人都抬头朝着这边看来,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脑袋继续吃着晚餐。
陈靖韬也不理会他们,扶着闾师兄找了个空闲的桌子坐下,由嘉山道长去开房间。
只见嘉山道人大步走到柜台前。
这掌柜的似乎不如上一家客栈那么热情,即便听到有客人走上前了,也只是低着头,对着账本拨动算盘珠子,完全没有想要抬头吆喝的意思。
嘉山道人也没多想什么,敲了敲木质的柜台,“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
掌柜的依旧没有摇头,算盘珠子在他手中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音,沙哑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要几间?”
“两间。”嘉山道人虽觉得这掌柜的待客有些冷淡,但也此时着急开房间让闾师兄休息,所以也就没多想其他的,只是再补充道:“能相邻的最好。”
掌柜的嗯了一声,拉开抽屉从其中取出两把钥匙,以及几根蜡烛,放到柜台上推给嘉山道人,“二楼,六号、七号房,房门都有标注的房号,客官自己点蜡烛照明上去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一间一晚六十文钱,饭钱另算。”
嘉山道人也没多想什么,在兜里找出些铜钱,算好价格后也递给掌柜的。
这期间掌柜的依旧没有抬头,甚至连钱都没数,默默的把钱收回钱箱里后,便继续拨弄着算盘。
嘉山道人只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懒得多想那么多,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怪人他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拿起钥匙和蜡烛,挑出一根蜡烛借掌柜身前的油灯点燃,而后对着身后的陈靖韬招呼一声,借着蜡烛的亮光,朝着二楼步步走去。
这客栈虽说装修豪华,可看起来似乎也有一些年头了,木质的楼梯走起来咯吱作响。
嘉山道人弓着身子,尽量能让蜡烛照清地面的路。
陈靖韬扶着闾师兄,紧紧跟在他身后。
“老陈,不对劲啊。”陈加吉在脑海中发出声音。
他虽说没有身体的控制权,可感官都是跟陈靖韬共享的,此时只觉得这客栈实在是有些怪异。
陈靖韬依旧默不作声,他也早就发现了异常,但眼下也只有这个客栈了,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加吉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这里也太凉了,感觉晚上睡觉都得盖毯子,这大热天的,不应该啊,难不成开空调了?”
刚才进门时他就注意到了,这客栈里头的凉气,感觉就跟深秋差不多,冷得人打哆嗦。
虽说这个时代植被茂盛,入夜之后会凉一些也正常,可这里实在是冷得诡异,根本不像是盛夏该有的温度。
感觉就跟进了十六度的空调房似的。
陈靖韬稍稍愣神,不解问道:“什么是空调?”
陈加吉沉默了,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说,那是一个不用扇子就能发出冷风,让盛夏拥有着寒冬温度的东西……
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恐怕难以理解那些东西。
就在这时,走在前边的嘉山道人也开口说道:“今晚都别睡太死,都留个心眼,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而且一直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陈靖韬点点头,嗯了一声,转头对闾师兄看了一眼,“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喊我们就好。”
闾师兄也点点头,神色依旧有些难看。
此时几人终于登上了二楼,在二楼里慢慢寻找着房间的位置。
这个客栈的房门都挂着一个小木牌,上头写着房间的房号,有的房间里头早有人居住,微弱的灯光从其中传出,还带着一些细细索索的声音,只不过似乎这些人都刻意压低了声线,整体显得很安静。
嘉山道人和陈靖韬转头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奇怪,不过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出声。
很快,几人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上挂着铜锁。
用钥匙将门打开后,点燃屋内的油灯,亮光渐渐升起。
房间内依旧很冷,每个床铺上都有薄薄的毯子供应,房间看起来倒是不大,而且闻起来还有种腐朽的味道,就像是很久没有接触过阳光,物品潮湿后散发出的腐味。
陈靖韬和嘉山道人将行李在自己的房间里放好后,一同来到闾师兄的房间聚集。
“这间客栈的位置非常诡异,阴气也很重。”嘉山道人压低着声音,神色凝重,油灯微弱的火苗只能照出他的半张脸,显得更严肃了许多,他继续开口道:“刚才进门前我就看了,外头的植物都是阴宅的布局,不像是给活人居住的!”
阴宅那都是给死人住的地方,阳人久居的话,轻则重病缠身、霉运不断,重则可能会被阴气侵蚀而亡。
刚入门时,嘉山道人还以为这是哪个妖怪弄出来的路边黑店,吸引人入住后吸食他们的阳气。
毕竟这样的情况并不算罕见,一般没人的荒野上就经常出现这样的客栈。
不过进门之后,嘉山道人并没有察觉到妖气,以他的实力而言,如果这屋子里有妖的话,根本瞒不住他的法眼,这才放心进入。
但即便不是妖怪开的客栈,那这客栈也绝对不一般,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格局,更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闾师兄坐在床上,神色有些苍白,她本身大病未愈,又走了一天路,如今还待在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好受。
她看着嘉山道人,眉头也是锁紧。
虽然她对风水的事情不太懂,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住在这的话,病情不可能会好转,甚至反而还会加重。
可如今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方圆数十里也就只有这个客栈,他们如果不住的话,就只能露宿荒野,危险性大增不说,甚至还可能会被野外的湿气侵蚀,身体一样好不了,也只能在这先住下了。
陈靖韬将闾师兄扶着躺下,“你先休息,有事情叫我们,我跟你师叔去拿些晚饭上来给你。”
闾师兄点点头,拉过毯子闭目休息。
这一天,她也累了。
陈靖韬和嘉山道人离开房间,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客栈绝对有问题,必须得问一问客栈老板看看是怎么回事才行。
不过这件事他们并不打算跟闾师兄说,一个是不想让闾师兄担心,二个是闾师兄需要静养,实在不方便掺和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