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英理轻啜一口咖啡，淡然道：“世良先生，我想，我们已经不用再继续打这种无聊的哑谜了。”
微微一顿之后，她说道：“绝境行者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我传达了一个事实——你的货物，哪怕警视厅不愿意购买，也总有其他人愿意购买。”
“所以，我觉得，我们大可以把话说得明白些：请问，如果我希望拥有您的计划书里所提及的产品，及其所有的附带服务的独家代理权，需要付出什么？”
世良千奇听到这，才总算把事情给理清楚。
原来，她是觉得我这几天做下的案件，是用来逼迫她同意计划书的方案的啊。
嘶——不对！
这些案件是绝境行者做下的，跟我世良千奇有什么关系。
心安理得地做了一波正义切割之后，世良千奇假装思考地沉吟了一会，故作疑惑地询问道：“不知道，妃律师为什么一定要所有产品的独家代理权呢？”
妃英理皱了皱眉头。
她并不喜欢世良千奇装傻的态度，尤其是她自己已经挑明了局面，主动摆在了一个更低的位置的情况下。
但是没办法，她只能顺着世良千奇的意思回答：“世良先生，请问你是否就是绝境行者？”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想，世良千奇答道：“当然不是。”
妃英理完全不意外，不管世良千奇是不是，他都不可能承认这一点：“那么，您之前是否曾经将这些物品卖给过绝境行者？”
世良千奇挑了挑眉，轻笑道：“也许有，也许没有。反正我不认识他。”
妃英理斜了他一眼，没有评价，继续道：“我想，无论有没有，你都一定很清楚这些物品的实际价值。而我，正是为了这些实际价值，才希望获得独家代理权的。”
世良千奇当然明白妃英理的意思。
妃英理是希望，所有的自射无人机，从此以后都会只售卖给正派人士，而不是极道或者犯罪者。
世良千奇忽然有些好奇：“妃律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这个条件呢？”
妃英理轻拨一下头发，回答道：“因为你把这份方案给了我。”
世良千奇继续等待她的后文。
“我相信，以这些物品的技术，您不会找不到合作者的，哪怕是远在警视厅高层的人。”
妃英理端起咖啡杯，轻叹道：“坦率地说，我很了解我自己的状况。仅从生意人的角度而言，我绝非一个优秀的合作者。我没有圆滑的心态，也没有狂热的激情，更重要的是，在这份生意中，我绝不是能为你带来足够收益的伙伴。”
“可是……”
妃英理饮下一口咖啡，慢慢放在桌案上，抬起头，露出了自己在法庭上时常见的，无可动摇的自信：“我相信，你愿意来找我，并且把相关的信息毫无顾忌地留给我，就说明，我对你而言，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换言之，在某个我暂时还不知道的方面，我很重要，这就是我谈条件的资本。”
“所以，世良先生，说出你的条件吧。但我要声明的是，我不会什么条件都答应。”
妃英理混迹律师行业这么久，当然也见过种种肮脏龌龊的交易，所以也一直对世良千奇抱有警惕。
如果他胆敢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自己是绝不会妥协的。
世良千奇此时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他自己心里清楚，说他把无人机计划书“毫无顾忌”地留给妃英理，多少有点春秋笔法的嫌疑了。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毫无印象”。
他是纯纯地忘记了。
很快，他就做了决定：“好吧，妃律师。不得不承认的是，你说得很对，我的确一开始就准备把独家代理权交给你。”
妃英理眼神一凝，很显然，世良千奇要开始说条件了。
“我先问一下，我在计划书上写得销售方案你已经看了吧？”
妃英理点点头。
世良千奇给出的方案可以说得上夸张。
无人机分三种，装载麻醉弹和子弹的两种，售价都是六千万円，而微型导弹无人机的售价是五亿。
当然，这些只是无人机本体，而没有“自射”的部分。
也就是说，如果止步于此，无人机的射击是必须手动操作的。
而管理“自射”的智能程序的使用权，售价是二十亿一个月。
说实话，她本来觉得第三类无人机的售价是不可理喻的，但后来她得知第二个毒贩的遇袭过程后，她就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别人都以为目击者所谓的“导弹”是胡说八道，但是她已经提前知道了相关的数据。
所以她很清楚，微型导弹是真的。
世良千奇真的已经将导弹的所有控制单元，以及威力强悍的高能炸药，都压缩在了一个记号笔大小的空间里。
她并不是相关专业的人，但是她清楚，这个技术的难度是相当恐怖的。
但是，世良千奇已经做出来了。
可以说，五亿的价格，纯粹就是在买微型导弹的技术而已，无人机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赠品。
所以，她现在对这个价格并无异议。
“那就好办了。简单来说，所有无人机的售价，你可以分走三成，但是智能程序的月租，我只能分出两成。”
妃英理皱了皱眉。
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方案里，她的收益太低。
恰恰相反，这太高了。
世良千奇在方案里写的是，他目前一个月最多可以提供十架无人机。
哪怕十架都按子弹无人机的价格来算，加上月租的分成，她也可以获得每月将近六亿的利益。
要知道，她可是完全不从事生产过程的代理商啊。
可以说成本低得可怜，这些钱根本就是纯收益。
而且如果后面有更多团体购买月租，她的收益很容易就可以提升到十亿以上。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世良先生的诚意很足，那么，请说出你的条件吧。”
世良千奇点头道：“爽快。条件主要有三点。”
“第一，我在交易过程中具有一票否决权，不管交易对象是谁，我都有选择不卖的权利。”
“第二，你不可以以个人的形式参与合作，而必须是公司的身份，哪怕公司里只有你和你的助手两个人，它也必须存在。而且，你必须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掌控者，如果这个条件被违背，我将随时中止合作。”
“第三，我要求达成一项协议：在我指定的时间和地点，你必须口头对我宣称效忠。当然，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在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做出这个要求。”
第三点当然是为了人才招揽——妃英理已经不在页面上了，现在哪怕招揽了她，也无法把她录入精英员工面板。
妃英理闻言，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要求……”
“就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