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马阳刺进斐季胸膛内的长剑,公孙仪慌了,他急忙跑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司马阳的手腕。
“西昏王殿下,剑下留人,万不可因一时之怒,让事情越发变的不可收拾啊!”
其实,司马阳手中的长剑并没有送到底。
主要是斐季带来三千兵马,一旦主将斐季死去,这三千兵马若为主将报仇,小王爷司马彻再在后面煽风点火,那么武州城将立即大乱。
更重要的是,斐季手下不仅仅只是这三千兵马,足足有六千人,今天来了不过一半而已。
两千天武军,再加上他带来的二十名护卫,就算弹压住也会伤亡巨大。
“哼,斐季,若不是老太傅为你求情,今天本王必一剑宰了你。”
说着话的司马阳身子往后一挺,将长剑拔了出来。
斐季脸色惨白,着即吓的不轻,毕竟刚才他在鬼门圈转了圈。
而另一边,李恒之和胡虺还在交手,至今没有分出胜负。
西昏王和烈王府两边的侍卫也缠斗在一起,彼此双方都有了伤亡。
又见司马彻站在旁边,神情淡然的看着两边互相砍杀,司马阳决定先将这厮制住。
刚欲动手,十几名虎背熊腰的士兵跑了过来,将两边打斗的人隔开。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径直来到司马彻面前。
“小王爷,王爷有令,不可为难当朝钦差西昏王殿下。”
司马彻脸上充斥着浓浓的不满。
“唐管家,你弄清状况再指责也不迟,是司马阳欺负我,他关闭了四大盐行,抓了四大盐行的掌柜。”
唐管家名字叫唐生智,是烈王府的管家。
“小王爷,盐行被关闭的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王爷说这肯定是误会。王爷有令,所有兵马一律撤出武州城。”
司马彻咽不下这口气,还想争论几句,忽见唐生智向他使了个眼色,司马彻立即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中郎将斐季伤势严重,暂时无法指挥几千大军。
唐生智的脸色突然一沉,怪嗔道:“小王爷,这可是王爷的命令,你难道不听吗?”
司马彻急忙退后两步。
“唐管家说笑了,父王的命令我自然会听的。”
“那就好。”唐生智回头看向斐季的亲兵,令道:“立即将你家将军抬回去疗伤。”
十几名亲兵将斐季抬在担架上,快速离去。
唐生智走到司马阳面前,弯身行礼。
“见过西昏王殿下?”
司马阳没有正眼看唐生智,冷冷道:“烈王府管家?”
“是的,小的叫唐生智,是奉烈王爷之命前来止战的,我这就把小王爷叫回去。”
司马阳本想现在就拿下司马彻,但他也有清晰的认识,目前形势还不允许。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由朝廷委派的中郎将斐季,还有他手下的六千兵马,已经被烈王府控制了。
若想在武州扳倒烈王,必须将这六千人的兵权弄到手。
司马阳内心也很清楚,烈王麾下不仅仅是斐季这六千人这么简单。
烈王振臂一呼,没准能变出十万大军来,那就太可怕了。
也知道烈王是假意给个台阶下,背后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呢?
同时,也给了自己时间调度。
司马阳决定先给烈王一个面子。
“好,既然我烈王皇叔发话了,本王怎么也得给皇叔个面子。不过,他得好好的管教管教他的儿子,不要阻挠本王在武州代天巡察。”
唐生智再次弯身,态度诚恳。
“西昏王殿下放心,烈王爷说了,从现在起,殿下在武州的所有活动,烈王府都会全力支持,绝对不会阻挠。”
司马阳暗讽了句,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假装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希望烈王府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西昏王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领着小王爷回府了。”
“走吧,本王不想多看他一眼。”
闻言,司马彻狠狠瞪了司马阳一眼,你以为本小王爷愿意看你吗?
司马彻带着管家和烈王府侍卫离去,公孙仪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殿下,刚才可真悬啊,若天武军和斐季麾下大军打起来,造成重大伤亡,咱们钦差团队难辞其咎,会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司马阳自然也意识到这点。
扳倒烈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从长计议。
御史中丞左普辉道:“西昏王殿下,你刚才刺斐季的那一剑,幸亏没有用尽全力,不然的话,后果非常严重。”
司马阳故作不解。
“中丞大人,为什么后果很严重啊?”
“殿下还不知,斐季的父亲乃东靖王麾下大将来斐言灵,麾下大军两万,你若杀了他儿子,他岂能善罢甘休,必会带兵到武州来找殿下讨回公道。”
左普辉说的是事实。
东靖王八万大军是对付烈王的一把利剑,彻底扳倒他这个皇叔,还得仰仗东靖王。
司马阳也有些无奈。
东靖王庞泉,他是八皇子司马乾的外公。
司马乾在代州吃了个大亏,至今还在家里面门思过。
而司马乾之所以落这个下场,和司马阳有很大的关系。
就凭这点司马阳就知道,让东靖王庞泉配合他在武州行动,好像还有点不现实。
司马阳准备回钦差官邸,研究下武州的真实情况,好确定下步的行动。
“罗大伦,你继续派人守在春风盐行,若有人捣乱,格杀勿论。”
“是。”罗大伦遵命。
又命令左衡:“派兵巡逻,若四大盐行敢私自开业,立即封禁捉拿。”
“是。”左衡弯身抱拳。
司马阳又指了指茅清和隋国泰,令道:“刺史府司盐参军公然带领衙役们来砸本王的场子,将司盐参军宋仁就地革职查办。其余参与衙役,有罪的治罪,无罪的,一律开除,永不录用。”
“是,是。”茅清附和着。
……
钦差官邸,司马阳将公孙仪和左普辉、左衡叫了过来。
至于茅清等刺史府的人,虽然表面上听候司马阳的命令,但暗地里早已经是烈王的人了。
司马阳自然知道这点。
这回,他要将武州彻底改头换面。
司马阳呷了口茶,道:“两位大人,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武州只是大新国名义上的州了,它实际上已经是独立之国。”
公孙仪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王令已经无法在武州通行了。烈王的命令比圣旨管用。武州做为大新重要的税源,最重要的一个州,必须尽快改变这个局面。”
左普辉忧道:“已经很难改变了,我敢说,今天皇上的圣旨下来,当天烈王就会举起反叛的大旗。
若大新内乱再起,北凉、戎真,甚至咱们腹部的吴国,估计都会趁机发兵兴难,撕咬大新。”
司马阳点头:“中丞大人分析的十分到位,我这个皇叔烈王,他的目的是星辰城的皇帝宝座,早晚必反。大新这一乱很难避免,除非我这个烈王皇叔大彻大悟,不争皇位,但是现在看起来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