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阳和李忠最后停留的地方是群芳阁。
商娇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没想到,堂堂的西昏王爷会好这一口。
今晚司马阳之所以来群芳阁,是因为这里的艺伎们又要举行乐器汇演,特来放松下。
司马阳还像往常一样低调,特意找了个角落坐下。
女扮男装的商娇容走了过来,坐在了司马阳旁边不远处的椅子上。
司马阳专注于舞台上的乐器表演,也未曾注意到商娇容。
这时,又有两人从大厅外走了进来,正是小侯爷沐照临和另一位公子哥柳元。
沐照临的装扮还一如既往的拉风,头上还插着一根羽毛。
在司马阳的印象里,当年西门大官人的装扮也不过如此。
沐照临参与了斐献之事,司马阳记在心里,等公孙仪查明沐照临所犯罪行,就是沐照临倒霉的时候。
看到司马阳坐在角落里,沐照临虽然对司马阳也不感冒,但人家毕竟是西昏王爷,代州真正的主子,怎么也得客气客气。
沐照临走了过去。
“西昏王殿下,你坐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辱你的身份啊,我立马让人给你安排个雅间。”
司马阳抬起头,淡淡一笑。
“沐照临,不必费事了,在这个角落停好的,安静。哎,我怎么感觉你印堂有点发黑,好像有血光之灾似的。”
沐照临的嘴角顿时划过些许的不悦。
奶奶的,我好心好意给你找个雅间,却诅咒我有血光之灾,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看着你是西昏王,本侯爷早揍你了。
嘴上陪笑着。
“西昏王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一边的商娇容不动声色的往司马阳这边看了眼,他说的不错,沐照临,他很快就有血光之灾。
西昏王在这里坐着,沐照临也不好意思去雅间了,令群芳阁跑堂的端上点心,茶水。
随后又吩咐道:“将小仙儿叫下来,给西昏王殿下捶背捏腿。”
屋中的小仙儿本不想下来,听说是司马阳来了,她立即整了整易仪容仪表,走了下来。
小仙儿冲着司马阳蹲了个万福,随后站到了司马阳身后,帮他捏着肩。
商娇容冷冷哼了声,这个荒唐王爷还真会享受。
约莫一刻钟后。
小仙儿开口。
“西昏王爷才高八斗,尤其是精通乐器,咱们就这么干听着,好像有点雅趣不足。”
说着话的小仙儿将平坦的小腹贴在司马阳背部,微微弯身道:“其实,每种乐器都是一首诗,在座的才子们若能以乐谈诗,那倒是别有情趣了。”
司马阳指了指柳元。
“单听柳公子的名字就像是个有才的人,接下来,就有柳元公子充分发挥吧。”
柳元冲着司马阳微微弯了弯身。
“柳某才华不及殿下一二,哪敢在殿下这样的高人面前卖弄。”
沐照临亦笑道:“本侯没有敬佩过什么人,西昏王爷是个例外。特别是几句话就治服了狂人路清风,试问一般人谁能做到?”
见一圈人都在捧司马阳,商娇容轻轻哼了声。
充斥着不屑。
心中暗自讽刺,都是一群马屁精,都在拍西昏王司马阳的马屁。
商娇容口中的那声哼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司马阳听见了。
司马阳扭过头来。
“这位兄才口中刚刚发出一声哼来,听起来非常的不屑。”
商娇容回头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眸子里的轻视。
“试问,你若是平民百姓的话,谁会在这里恭维你。”
司马阳打量着商娇容,此时的商娇容易成了男人模样,就是声音也刻意变了声。
加上身上所穿衣服有有点宽大,司马阳并没有认出她是个女人。
此人知道自己是西户昏王,她还这么无理,看来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还真不是一般人。
“台上雅乐悦耳,我等在这里吵架是刺耳,算啦,本王先不和你一般见识,先听仙乐。”
司马阳笑道,他自然料想不到,眼前坐的是杀手。
商娇容手指轻轻的在桌上面点着,毫不掩饰眼睛中的傲娇之色。
商娇容的父亲在与北凉的战争中战死,无家可归的她才成为霓烟阁的一名杀手。
商娇容对北凉国的一切都看不顺眼,包括这个产自北凉国的乐器胡笳。
“哼,胡笳它来自北方,是我大新世仇北凉胡国的乐器,胡人紫髯绿眼,凶暴异常,视我大新百姓如草芥,宰之如猪狗。
他们的乐器却风靡于大新南北,民间士子趋之若鹜也罢了,当今皇子也如此,全不记背后的血泪,岂不是可悲。”
司马阳上下打量着商娇容。
“听兄才说话的意思,本王就不应该听胡笳之声,大新应该禁止胡笳?”
“这胡笳是北凉胡人对我大新的文化荼毒,有何禁不得的。”
司马阳笑了笑。
“兄才爱国之情固然可嘉,但思想有点偏激了吧,岂不知有句话叫做吸取精华,去其糟粕?
北凉胡国贪杀成性,固然不可取。北凉胡笳这种乐器,曲调凄怆、哀怨,听之动容,却是一件上佳的乐器。
这种胡笳之音也常在边境响起,鼓舞了士气,可不能禁了。”
正在给司马阳捶肩的小仙儿笑道:“殿下说的极是,在青楼,胡笳只是一件乐器而已,可不涉及到其他。难道我们青楼女子吹奏胡人的胡笳就不爱国了吗?”
商娇容哼了声。
“就堕落青楼了,谈什么爱国?”
“这位公子,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我们青楼也纳税啊,边关将士所发的军饷也有我们的贡献。”
身为霓烟楼的第一女杀手,商娇容自然看不起青楼女子,极其不屑哼了声。
沐照临脸色一沉。
“这位兄才,这样吧,我给你找两个姑娘陪你玩玩,然后你安生点。请你不要妨碍我们谈论音乐这种高雅的艺术了。”
商娇容瞪了沐照临一眼,当我的长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就不这么嘚瑟了。
小仙儿轻轻去蹲,笑道:“西昏王殿下,不如就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作诗一首,如何?”
司马阳的眼神正观察着商娇容,来这里听曲的都是公子哥,本来就是来放松的,每个人的坐姿都很随意,甚至有点东倒西歪。
但是眼前这位可以说是正襟危坐。
又见商娇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拍打着,司马阳突然发现,眼前这位傲娇兄才的手指有点葱细。
普通男子能有这样白细的手指?
此人莫不是个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