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金玉俏脸绯红，理不直气却壮：“网上这样的说法铺天盖地，我一时说顺嘴了也是有的。”
至于她小心眼这事儿，金玉是不承认的。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怎么能是性格缺点？
那叫遗传，遗传来着！
四爷嘴角微抽：得，根子还是在皇阿玛跟他这儿呗？
有些肯定那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
金玉聪明着，才不掉这么明显的坑呢。她只微笑摆手：“那些都是末节啦，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现在主要是十四爷阴差阳错之间，把九爷坑去了福建。咱们怎么能趁此良机，让他发现海贸的巨大魅力与鸦片也或者说福寿膏的潜在威胁。”
提到那根促进帝国灭亡的导火索，四爷跟十三都立即郑重了起来：“你是说……”
嗯。
金玉郑重点头：“雍正年间就下过惩办贩卖鸦片烟及开设烟馆条例的圣旨，其中规定私下贩卖者拘执一月，发边充军。公开开鸦片馆的，主犯斩监候、流放，相关人员亦有处罚。”
雍正年间就已经引起帝王注意，康熙年间自然也已经略见苗头。
不过还未成规模，只在沿海一带而已。
十三眉头微皱，刚呢喃了句这处罚力度也不轻啊，旋即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只禁卖，不禁买，亦不禁源头。
再加上其中巨大的利益牵扯，跟烟民的巨大需求。这所谓的禁令自然如一纸空文，最多禁个明面而已。
金玉拍手：“窥一斑而知全豹，不愧是十三爷！”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吗？”
“一则那玩意儿古来有之，一直被当成止痛药使用，自然而然就让人放松警惕。加上咱们大清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区区几十、几百箱子福寿膏，很难被格外注意到。”
“人数少，这时候那玩意纯度也不高，自然更好隐匿。可就这么个小玩意儿经过雍正、乾隆、嘉庆三代帝王百余年里的默默发展，到了咸丰年间吸食者过千万，货值大约两亿两白银。”
持续的资金外流，让朝廷财政雪上加霜，甚至动摇国本。
“所以林则徐林大人才提议硝烟，才在折子上写长此以往，朝廷将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
提到林则徐，就有虎门销烟。
提到虎门销烟，就避不开第一次跟第二次鸦片战争。
重症下猛药嘛！
及时给两位祖宗爷复习近代史，金玉觉得很有必要。
这不，哥俩同款眼睛猩红，双拳紧握：“格格放心，你便不整日强调，爷也一直牢记在心。再不会疏忽懈怠，致使悲剧重演。”
不但说，他们还积极行动呢。
老九是个大财迷，对商业极其敏感。又正处在他家好八哥低谷，缺人也缺钱的敏感时候。当前往福建已经无可更改，他必然会乘机帮着想法子。
发现海贸潜力，尽力促成此事的合法性，然后跟着掺一脚绝对是他会干的事。
倒是这个鸦片么？
有点难。
除非让他亲眼所见，知道这小小膏子里蕴藏着多大危险。但凡流行开来，会给大清带来怎样的危机。立功心切之下，他才有可能据实禀奏。
然后……
四爷轻笑：“然后咱们就可以摒弃前嫌，为了大清安稳而声援他。比他那个‘吹哨人’更加敏锐、更加坚定，排除万难也要把这个事儿促成！”
金玉微微蹙眉：“可这么一来，他和隔壁不就又……”
不是她小心眼。
而是身为天然四爷党，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对对手防微杜渐，防止他们死灰复燃。
乖孙女的心思，四爷又岂会不懂？
但是不重要，这都不重要。
“重点是大清吸取明朝藩王乱政的教训，对皇家子嗣要求严着呢。无诏不可轻易离京，更不可私下联系地方官员。咱们这边想通过正常渠道提前把这个祸根子捅出来，那是千难万难。”
“现在良机送到眼前，自然不能错过！”
“你说过的，让一条线变短的最佳方式不是去破坏另一条，而是画一条更长的。咱们不都已经在这条路上努力了？又何惧对手是谁、要出什么招呢！总归利于大清的，就是好的。”
金玉：！！！
当初劝慰祖宗爷的话被祖宗爷原封不动，又用到自己头上什么的……
只让她俏脸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一钻：“是，是孙女儿狭隘了。还好祖宗爷英明，没信我那些浅见，否则可就误了大事了。”
四爷皱眉，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乖孙女。
就算乖孙女本人也不成！
金玉无奈，四爷却满脸认真郑重：“你的到来，就已经是对爷对大清最好的恩赐。”
“就是就是。”十三也笑：“格格已经为了许多常人无法为之事，且莫再妄自菲薄。你的事情现在虽无法言说，但四哥都有仔细记下。”
“想着待将来命史官好生整理，仔细誊抄下来。至少让咱们皇室子孙都知道你曾来过，曾为大清做过这许许多多。”
啊，这……
从来不知有此事，也不知祖宗爷竟有如此想法的金玉双眸含泪：“十三叔祖宗过奖了，孙女儿只是做了每一个爱新觉罗家子孙穿越过来都会做的事情而已。”
这个时候，四爷就不免要提提她曾经说过的蝴蝶效应了。
并言他们爱新觉罗家的这只绝美蝴蝶厉害，竟把渐渐歪了方向的偌大王朝给扇到了更高速、更正确、更光明的路上。
哥俩你一言我一语，彩虹屁不停。
简直要把金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活脱脱就是小仙女儿一个。
夸得金玉连说自己不配之余，还在绞尽脑汁琢磨着：自己还懂啥？还会啥？还能给大清发展带来怎样的助力？
这一刻，咸鱼都暂时放下了躺平的理想。
风吹过她的刘海，那秀美的额头上都隐隐约约露出个卷字。
四爷跟十三满意点头：这才像话嘛！身为肝帝和卷王的乖孙女和侄孙女，怎么可以整天懒懒散散不求上进？
卷王肝帝组合绝不接受金玉这样不随根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