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沙俄可不是现代的大俄,确实强邻,也实在没少趁着清准之战的档口生事。
那噶尔丹就是受了他们的挑唆,才敢一次次叫嚣的。尼布楚条约跟恰克图条约都是清朝要收拾准噶尔,唯恐沙俄从中裹乱而签。
不管沙俄还是女帝,都是敌人挂。
所以……
有机会打两拳很有必要?
“不止啊!”十三轻笑:“咱还得把割出去的地再打回来,把没明确的边界线都给明确咯!”
不给子孙后代留祸患。
倒是现在技术开采不了那些个资源可以留着,给后世子孙做个不时之需。
这么可爱的小理由一出,金玉立即点头如捣蒜。
连发起‘针刺教育’的初衷都给忘了,只夸十三想得周到,是个为后世子孙着想的好叔祖宗。
十三微笑摆手说哪里哪里,多亏了侄孙女到来。他们才能惩前毖后,少走了无数弯路。也多亏侄孙女的随时提醒,他们才能不沉沦于些许进步中,丢了进取之心。
总之金玉来得好,来得妙,来得呱呱叫。
四爷温柔浅笑:“十三弟所言极是。”
祖孙三人积极互夸,气氛很快重新和乐起来。
正积极办差,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在办公,另一半也在办公的十四惊了:“你说谁?谁来找爷?”
“回贝勒爷的话,是……是福晋。福晋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与爷听,命奴才务必通传。您看……”
依十四看,自然让她从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
莫耽搁他正事。
但想想自家福晋也不是那乱来的性子,贸然前来,说不定真有要事。
于是咽下了那句让她回,等爷有时间了自会回府。而是顶着抹布一样的衣裳,一脸胡茬,脏兮兮好像几天没洗的脸去见人。
都没让十四福晋找着机会心疼他两句,就直接开口:“你最好是真有要事,不然……”
“嗐!这么偏这么远的地儿,如果不是真十万火急,唯恐您不明就里,糊里糊涂就上了套,妾身犯得着大老远过来讨骂?”
十四福晋撇嘴,直接一个娇滴滴的大白眼甩过去。
接着就凑到十四耳边,将那个震撼了整个京城的消息告知他。
当时十四就懵了:“这……这不可能吧?不能够啊!八哥若有事儿,那弘旺跟大格格……”
瞅着张氏跟毛氏都胆小怯懦,不像是敢冒着自己跟九族生命危险混淆皇家血脉的。
十四福晋又是一眼瞪过去:“那俩自是八哥血脉无疑,他只是……咳咳,有欠缺,但不是完全不成。但似乎也就止步于那一双儿女了,再想要多没有。而且据小道消息,弘旺似乎也随了他。”
所以……
不但千顷地一根苗,还随时可能会……
这也太可怜了吧?
十四满面同情,差点把十四福晋看傻:“这都什么时候了,爷还有心思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呢?您该想想自己。”
十四只是不耐烦那些弯弯绕绕,懒得主动往那上想,又不是傻。
他福晋都快把话说透了,他还能不懂?
无非这事儿被八嫂破罐子破摔,直接捅到了宫宴上。那些女眷们虽指天誓地说不会乱传,但关乎身家性命,又怎么可能瞒着自家夫主?
再怎么严令,也注定免不了满朝皆知。
因此上,皇阿玛才直接离席,根本没做额外约束。
而经此一事,八爷党成员必定锐减。那些妄想着走捷径、挣从龙之功的家伙们说不得要另外找山头。
如今朝中,大哥二哥被圈,三哥虽为余下诸阿哥中最长,但只在仕林中有些许名声。
四哥功劳最大,人缘也最差。
五哥七哥向来不掺和这些,八哥也是彻底绝了希望。九哥一直以八哥帮手姿态出现,不管是能力还是声望都不足以吸引大臣押宝。
十哥……
就他那个性子,钮祜禄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皇阿玛但凡还有一个其他选项,十哥就不可能上位。
十二哥佛着呢,十三哥跟老四穿一条裤子。
数来数去,他这个宠妃之子,深受皇阿玛宠爱又八爷党出身怎么也能跟他与他旧部有几分香火情的十四贝勒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等猜测在脑海中渐渐成形后,十四都有些懵圈:“福晋你……你来该不会是告诉爷你做够了这皇子福晋,想要更进一步吧?”
十四福晋诧异地摸了摸他额头:“没发烧啊,咋还说起胡话来了呢!”
“爷……”
爷这怎么就是胡话的埋怨还没说完,十四福晋就急急哄人:“爷你听话,咱们不作。前有大哥,后有太子,现在又有八哥这么个血淋淋的例子在,您可千万谨慎。”
“咱们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的饭。千万千万别被一些走投无路,或者利益冲昏头脑的人蛊惑,去肖想一些咱们不该想的。”
虽然这话有些自家爷,但想想孩子,想想娘家,再想想至今还陪着受罪的两位妯娌。
她刚刚升腾起来那点不忍,立即就烟消云散了:“即便忠言逆耳,妾身也还是要说。凭着四哥如今功劳与建树,除非皇阿玛只讲好恶,丝毫不考虑大清江山。否则的话,有他珠玉在前,旁人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龙椅凤冠固然好,但有命想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十四咬牙,虽有些气这婆娘胳膊肘往外拐。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男人威风。
但瞧她大热天急出一头冷汗,十四到底还是掏出自己脏兮兮的帕子要给人擦拭:“放心吧!走在这事儿前,爷就已经跟八哥掰了。他就算想找个兄弟辅佐,也绝对不会找爷。”
“而爷瞧着八哥因为拉拢朝臣而一步步弄到如今,心有余悸着呢,才不会被墙头草们的投诚而动不该动的心思。”
颇有香饽饽自觉的十四认真跟自家福晋保证,连怎么拒绝示好都教了又教。
嗯嗯。
十四福晋小鸡啄米式点头,连说我们爷最好,最让为妻省心了。
结果言犹在耳,她家让人省心的贝勒爷就遭到了满朝弹劾。雪片般的折子飞向御案,那架势,比当初弹劾雍亲王时声势还要浩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