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背后说人闲话,但十四半点也不心虚:“这怎么就是大放厥词了?爷发自肺腑的!”
“横竖你清高、你公正,你为了旁人的错误牵累我家小表妹,那又何必让人巴巴留在你府上受欺负呢?我也是表哥,也能专门给她腾出个客院来,让她住得舒舒服服。”
若她闲来无聊,愿意多跟他聊聊游击战与反游击战就更好啦!
见他满眼清澈愚蠢,不似有其他心思的十三为谨慎故,到底还是追问了句。
结果就收到了弟弟看畜生般的目光:“不是吧?你有病么?还是淫者见淫,心里除了男女之事就再也装不下旁的了?小表妹站起来也就比我肩膀高一点,她还是个孩子啊!”
正常人谁会对个孩子有什么龌龊想法?
更何况她还是自家妹妹!
十四气苦,感觉人格都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四跟十三松了口气,金玉却气得火冒三丈:“个矮怎么了,个矮吃你们家大米了?秤砣小,压千斤。胡椒小,辣人心。浓缩的都是精华,懂不懂?”
“大禹身高六尺,耽搁他三过家门不入地治水,救黎民于灾厄了么?”
“晏婴个子不高,影响他当上大夫,辅政五十年么?”
“高柴矮,但不妨碍他精神伟大吧?唔,你学问不好,可能不知道他是哪个。告诉你,他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中从政当官最多次、最长久、最公正廉明、最得民心的。也是孔门中最长寿、最大智若愚的贤孝之才,比他那些个儿高的师兄弟们都强!”
噗~
哈哈哈!
十三忍不住大乐:哎呀呀,侄孙女儿这口才也太好了吧?
小嘴儿爆豆一样,说得十四脸上乍红乍白终归铁青。偏偏还不敢对格格表露一点,只眼刀子飞向他这个可怜的十三哥。
啧啧。
连四爷的冷脸都消融了些许,特别配合地点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孔圣尤悔。十四弟当吸取教训,莫再重蹈覆辙。”
十四咬牙,心里再对某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面上也得乖乖认错。
到底人家比自己投胎早,占了个兄长的名头呢!
真端起架子来教导他这个弟弟,他还真只有乖乖听训的份儿。否则这黑脸玩意儿一状告到御前,就该换皇阿玛跟他讲兄友弟恭的道理了。
制服了糟心弟弟,四爷才又转身安慰金玉:“格格还小呢,身量未足,调养得当很能再长一长的。”
“回头让苏培盛拿爷的帖子往宫中,请个专精此道的太医过来。给你好生把把脉,开些个调补的药膳。再用些个牛乳之类,相信很快就能见成效。”
嗯嗯嗯。
金玉点头如捣蒜,北方大妞却长了个南方小土豆样儿简直是她两生之憾。
如果有机会弥补一二,她当然不会拒绝。
爷孙俩就此事达成共识后,金玉还狠狠瞪了十四一眼呢:“看见了吧?这才是当祖……咳咳,当表哥该有的样子!关心,爱护,处处帮着想到头里。而不像你,傲慢甚至嘲笑,拿表妹的弱点当成攻击的武器……”
十四瞠目,接着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小表妹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我就是听了些个流言蜚语,生怕你受委屈,这才忙不迭赶来给你当靠山的。”
金玉叹气:“没事多读点书吧。”
“什么?”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太少了,才会被流言蜚语蒙蔽。”
“你!”十四咬牙,换个主这么说他不被当场打趴,,至少也得割袍断义。
可自家小表妹,会讲游击战和反游击战的小表妹啊!
他就算咬碎了这口牙也得乖乖咽进肚子里,再对她露出个无齿的笑:“嘿嘿嘿,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生怕你被那点小破事给连累了,真受了什么委屈。”
“这才风风火火赶过来,说了些不过脑子的话。好表妹你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好撑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十四表哥这一遭呗!”
堂堂皇子阿哥都伏低做小至此,金玉还能怎么着呢?
只一个大白眼送给他,告诉他下不为例。然后再听听流言新进展,叹一句流言猛于虎。
“哎呦喂,这才那么几天功夫,我就已经这么可怜了呀?难怪福晋、两位侧福晋跟姐姐们都来看我。又是送料子,又是送瓜果的,每每欲言又止。”
是是是。
十四赶紧附和,就是如此,他才更担心啊!
所以连得了几碗闭门羹后,才会不管不顾地打将进来,亲眼确定下小表妹是否安好。也才冲动之下,问出了那句不怎么恰当但绝对真心的话。
金玉好气又好笑,还微微有点感动地看着他:“别别别,我在雍亲王府待得好着呢,不能更好了。根本不想挪地儿,一辈子都不想挪。”
直拒好意。
十四嘴角微抽,心里很有一些小失落。
抬眼看冷面亲哥脸上冰雪消融,露出春回大地般的笑容,他这心里可就更堵了。
十三跟着吃了好一阵瓜,眼刀子挨了无数个。这才笑眯眯看着金玉:“不知格格这般废寝忘食,到底是在忙活什么?”
这一问,成功又让十四获赠一个大白眼:“还能有什么,打算跟某人一起合伙做的买卖呗!可怜我呀,正为如何财源滚滚而绞尽脑汁,不靠谱的合伙人却在疑神疑鬼……”
啧啧。
金玉那语气,那眼神,老恨铁不成钢了。
让十四有种他但凡表态慢点,就得被直接踢出局的直觉。
吓得他汗毛倒竖,笑容都谄媚加倍:“好表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吸取教训,绝不再犯行了吧?你千万看着咱们也是嫡亲表兄妹的份上,好歹拉哥哥一把!”
金玉原本也没想落下他,可能让合伙人更加乖巧,又何乐不为呢?
为此,她还特意学着自家祖宗爷的样子板着脸,极力释放冷气。任凭十四把嘴巴说干,她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并将自己这几日的劳动成果递过去。
然后,十四爷就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