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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次结算后,比赛来到了第三日。

所有场地的虫兽清零,三个场地内一片寂静。

旧都废墟内的直播装置终于再次上线,但目之所及只有寥寥两三支侦察队伍。

所有队伍都进入了休整期。

观众们趁着休整的时间抓紧买零食聊天,或者打开座位自带的随身睡眠舱补觉。

星遥抱着爆米花,一把把往嘴巴里塞。

谨弋把爆米花盒子从他怀里抢过来,叹了口气:“放松一点,你能做的已经做了。”

星遥又喝了一大口可乐。

“不……我只是在想,要是政变开始了,会不会波及我家那边,我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啊……我应该提前告诉他们的。”

星遥抱着脑袋,把金发揉得乱糟糟。

“虽然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我为了不结婚找的新借口。”

谨弋抓住星遥手腕,把漂亮的金发从他手下拯救了出来,用手梳了梳。

“你不想结婚?”他低声问。

“也……不是不想。”星遥撇了撇嘴,“我只是不想被他们催婚,你是没感受过,超恐怖的,他们会把整个小镇的人都叫过来!”

“什么三姑六阿婆四姨夫……就连镇子里的狗都会被叫过来,围着你一直说一直说,像世界末日一样!”

“是吗……”谨弋若有所思地听着。

他刚要说什么,前排的小女仆忽然惊叫了一声:

“那是流星吗?”

星遥和谨弋同时抬头。

只见一颗淡粉色的流星从旧都废墟的上空划过。

它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漆黑的夜空中如同一条流动的粉色绸带。

不止一个人看到了它。

人们惊呼,以为它只是一颗普通的流星,有人拿起终端拍照,有人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然而很快,第二颗流星划过了佩蒂斯山脉,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流星变成了流星雨。

一道道轨迹在空中交错,每一条尾迹都是那么清晰、那么美丽。

它们穿越三个场地,穿越佩蒂斯的上空,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倒影在弥赛亚大片的海水里。

街道上的星民们驻足,仰头惊叹这场不寻常的光景。

苍穹之晶的玻璃穹顶上反射着一道道粉色的光迹,夜幕被撕破,光雾弥散开。

星遥张了张嘴:“是萤石……”

“那不是流星,”他声音颤抖,“是萤石!”

是那群分布在生命海外围的碎石块,由于温度很高,每一颗外围都包裹着一层粉色的雾状气体。

在白沙星的2315小行星带,他们就是在看到它之后卷入了时空乱流!

一丝不安的情绪在星民中蔓延。

“我从没见过粉色的流星……”

“最近星空塔没有发出流星雨的预告吧?”

“总感觉好诡异……”

……

不安化成了骚动,骚动变成了恐慌。

直到一个孩子忽然指着天空惊叫:“天空裂开了!”

像是有人用小刀划开了一道道口子,几乎是同一时间,无数破口出现在弥赛亚,以三个场地为主,其次是苍穹之晶的上空。

那些裂缝开始扭曲、扩大,形成了一个个旋涡,一只只虫子从裂缝中爬了出来。

看到虫子的霎那,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孩子们开始哭泣,大人们惊慌失措,没有人再欣赏空中奇异的流星雨。

瑰丽的色彩变成了一场末日的宣言。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女皇的声音从上空清晰地响起:

“冷静!”

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魔力,所有准备逃离的人们停在了原地。

他们仰起头,望向声源的方向,就好像那是唯一让他们安心的力量。

卡罗琳娜的身影出现在最高观众席的位置,与此同时,弥赛亚大大小小的城市光幕上全都清晰地映射出她沉静的面容。

伊卡洛斯永远的女皇陛下手持权杖,威严的声音穿透了一切喧嚣:

“回到属于你们的位置,帝国的子民们。”

“留在你们的爱人、亲人身边,不要惊慌,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们。”

她望向天空,冰冷的双眸里映出漫天粉色的霞光。

“帝国的将士会为你们出征。”

话音刚落,层层防护罩出现在苍穹之晶、以及整个弥赛亚上空,泛着荧光的屏障像一只巨大的电子手掌,将整个星球严严实实地裹住。

准备降落的虫子被一只只弹开,它们扑动翅膀,试图循着血肉的味道钻进城市内部,却只能在屏障外爬行。

星空塔顶端的能量体变成了的橙红色,宣告弥赛亚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城防署的舰队整齐地从弯月型构筑物的顶端起飞,眨眼便排成严密的阵型,护在了城市上空。

人们稍稍安心,差一点瘫痪的城市再次运转起来。

星民们按照卡罗琳娜的指示尽快回家,留在苍穹之晶的观众则回到座位上。

没有哪里比和他们的女皇待在一起更加安心。

这也是卡罗琳娜的计划。

之所以没有取消联赛,是因为她明白,当战争开始时,用于机甲比赛的苍穹之晶本身就是最好的避难所。

与外部的敌人相比,内部的动荡同样可怕。

联赛期间,弥赛亚近2\/3的子民,连同成千上万周边星球的星民都会聚集在这座防御级别最高的天然壁垒里。

只要她在这里,就能最大程度控制住混乱的局面。

安·路亚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骚动的人群因为母亲短短几句话再次回归平静,他们有序地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看向直播的屏幕。

甚至有人拿出终端再次刷起星网。

这就是卡罗琳娜的力量,一个帝王该有的力量。

路亚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

褚泱望着漫天流星雨,冷笑了一声。

一级警备,勉勉强强的控场,这就是你能做的全部。

但这才是整个戏剧的序幕。

他对身侧的议员耳语几句,议员悄无声息地退场。

褚泱凝视着卡罗琳娜的背影,手伸到身后,一步步靠近那个他遥望了许久的位置。

卡罗琳娜依旧注视着场地,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

一米、半米、三十厘米……

褚泱猛地拔出枪。

就在子弹射出的刹那。

只听“当”的一声!

出膛的子弹被削成两截,从空中滚落。

利刃出鞘。

路亚握着她的佩剑,挡在了褚泱面前。

听到声音的卡罗琳娜微微侧身,冰冷的双眸望向褚泱。

褚泱后退一步,他看了一眼女皇,又看向公主殿下。

锋利的剑刃横在他与那对母女之间,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裂隙。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安。”褚泱微微一笑。

路亚眼里露出睥睨一切的倨傲神情。

“叫我殿下。”她一字一顿,“安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轰!!!

最高观众席发生了小型爆炸。

观众们纷纷看过去。

屏障的保护下,观众台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而半空中出现了两台机甲。

一架是白金色的中型机甲,全身覆盖精密的装甲板,背部装载了六台推进器,速度极快。

有人认出了这架机甲:“是褚泱阁下的‘无月’”!

另一架呈黑金色,翅膀透明,表面泛着迷幻的色泽。

“是‘灼尘’!”一个学生惊道,“是蓝鹤老师的机甲!”

星遥闻声望去。

只见与他们隔了十几米远位置,几个学生激动地站起身,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灼尘不是属于公主殿下了吗?!”

“公主殿下亲自参加战斗了吗!”

“她为什么要跟褚泱阁下战斗啊?”

人群议论纷纷。

赛场内的画面同时传到星网上。

爆炸性的言论一个个浮出水面:

【卧槽!是政变吗?!!】

【皇庭发生内斗了?是公主叛变了还是褚泱阁下叛变了?】

【我们这也出现粉色的流星雨了,现在全球戒严,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会要打仗了吧呜呜呜——】

【有人要篡权吗!!】

……

褚泱听着耳麦里的战况,望向与他对峙的路亚。

黑金色的机甲映着漫天粉色的余晖。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你一身的本事都是我教的啊,安。”

路亚勾了勾嘴角:“不试试怎么知道?”

……

旧都废墟内。

流星划过夜空的时候,路司让也开始了行动。

比苍穹之晶和其他城镇多了几倍的时空乱流依次裂开,大批虫族从中爬了出来。

天空仿佛一片扔下无数石子的水面,不停地扭曲、震荡。

路司让站在最大的裂口前,看着里面母虫的身影在悄悄鼓动。

耳麦里传来下属的声音:

“路指挥官,发现蚀天,裴上将再次行动了!”

“很好。”路司让勾了勾嘴角。

第五舰队不是所有士兵都愿意参与这场政变,然而不愿意的已经被他处理掉,来参赛的更是心腹中的心腹。

都是他调教好的,听话的狗。

只可惜,不够强。

路司让连接了裴忌。

蚀天的视野一比一传到他脑海里。

裴忌手起刀落,刚削了一只蜂类虫族的尾巴。

“送你一个情报,上将。”

裴忌简短地回了一个:“说。”

“我找到了母虫的位置。”

路司让缓缓转动着一个形状奇异的频率发射器,看着更多蜂类将裴忌包围。

这是来自伊甸星的科技,里面所发射的频率可以让低等级、没有思维能力的虫误以为你是同类。

“杀了这只母虫,附近的虫族就会不攻而破,我告诉你位置,但你要自己一个人来。”

裴忌停了一下:“成交。”

他断了连接。

路司让“啧”了一声。

脱离七大舰队的指挥舰,他不再能自由接入同级别的单兵,裴忌虽然同意他连接,但听完立刻就切,让他很不爽。

能用就留,不能用就杀。

路司让玩把着频率器,最后看了一眼裂隙内的母虫,进入了驾驶舱。

……

裴忌刚断了连接,另一道突触立刻搭上他。

裴忌换了个轻快的语气:“宝贝有小绿茶约你老公单独出去哟。”

沈确哼了一声,顺着他的话说:“约你干什么?”

裴忌:“约我参观母虫巢穴,羡慕不羡慕?”

沈确捏了一把怀里小猫的尾巴,小猫委屈地“喵”了一声。

“位置给我。”

他边说边整理身上的作战服,把每一颗扣子规规矩矩扣严。

连池夏看到这一幕,开口问:“您要上前线?”

整理衣服是沈确出发前的小习惯,每次亲自上场,他都会这么做。

沈确“嗯”了一声。

他又看了一眼光幕,确认现在的情况连池夏可以处理,随后走到门边。

两只金色的小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我去抓奸。”

他潇洒地留下这么一句话。

……

裴忌按照定位找到了路司让所说的裂隙,对方正驾驶着机甲,浮在裂隙旁等他。

他看了一眼那如同深渊般的裂隙,里面时不时传来低沉的呼吸声,仔细看的话,有无数暗影在里面蠕动。

是虫巢。

只不过与时空乱流结合了。

褚泱开启的第一波时空乱流并不大,只会造成小范围的时空扭曲。

裴忌不确定对面是否连接生命海,或者只是连接一个单纯的虫巢。

他更倾向于后者。

褚泱谋划这么多年,所采用的技术不是他们一朝一夕就能破解,他们能做的只有迎战。

无论他送来什么,虫也好,舰队也罢,只要迎战。

蚀天如同一个漆黑的战士,悬浮在虫巢边。

“你让我自己进去?”裴忌平静地问。

“这可是虫巢,除了你,还有谁能进?”路司让说,“你是不是忘了,第四舰队的承伤已经超过50%,你最好抓紧时间,不然我也不确定我们的队友还能撑多久。”

他刻意强调了“我们的队友”几个字。

其实这话也没错。

裴忌扭头看向那道缝隙。

要是放在之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就进了。

“路司让,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裴忌忽然说。

路司让挑了挑眉,“你说。”

裴忌缓缓开口:“作为我的指挥官,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同进退呢?”

路司让一愣:“你什么意思?”

裴忌:“字面意思。”

话音刚落,就见蚀天一个闪现到了路司让的机甲面前,钳住他的双臂,两侧推进器发力,蚀天腰一扭,竟然是硬生生要把路司让丢进裂隙里。

路司让反应过来,张开炮口射出几发炮弹,蚀天侧身躲过。

路司让与裴忌拉开距离,大声道:“裴忌?!你竟然让一个指挥官跟你去送死,你tm疯了吧!!”

他警惕地盯着裴忌,生怕他出其不意再来那么一下。

然而蚀天就像一道阴影,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我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你还有救!”路司让骂了一句,“你就是条疯狗!跟你那群疯子下属一起去死吧!”

他说着就要拿出虫族频率发射器。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身后刮过一道凉风,紧接着,一个声音冷漠地响起:

“谁准许你骂我的单兵了?”

路司让浑身一凛,他一寸寸回头。

只见黑丝绒般的天空中,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静静停着一架白色的机甲。

它白得透亮,巨大的羽翼张开在璀璨的繁星与粉色的余晖下,像一只美丽的大鸟。

路司让瞳孔一缩。

——是……寒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