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和县里记者亲自来到双兴村,又是这样的大好事,林建国嘴都快咧到耳后跟了。
林建国赶紧带着吴秘书、孙记者、李记者三人往知青院走。
“郑知青,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郑书兰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在家。”
郑书兰打开门,发现是林建国和三个不认识的男人。
“建国叔,外面冷快进来坐。”
“郑知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县长的吴秘书,这两位是县里广播站的孙同志和李同志。”
“吴秘书、孙同志、李同志。”郑书兰笑着同三人打了一个招呼。
吴秘书笑着说:“郑同志,王县长公务繁忙一时抽不开身,就由我来替王县长给你送锦旗。”
“辛苦吴秘书亲自跑一趟了,来喝口热水。”
孙同志和李同志简单和郑书兰说了一下来意,郑书兰没想到王县长会让记者上门采访。
想了想,郑书兰还是同意了,先和林建国、吴秘书一块儿去打麦场,当着村里众人的面,收了锦旗。
底下的村民神情复杂,有的真心为自己高兴,有的事不关己,有的看热闹看得飞起。
王冬花却是一个意外,她听到吴秘书的话,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就是郑书兰这个小蹄子,把自己的好事给搅和了。
害自己没有拿到彩礼钱,还要看着这小蹄子这么风光。
郑书兰笑容满面,李记者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随后,李记者和孙记者两人对郑书兰进行了一个简单地采访。
郑书兰丝毫不怯场,侃侃而谈,效率特别高。
采访结束,林建国有心想留下三人一块儿吃个饭,招待招待他们。
吴秘书连忙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林村长,我手头还有工作,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
李记者和孙记者采访任务完成了,同样也想早点儿赶回去,把采访稿写出来。
于是附和道:“林村长,我们已经采访完毕了,还急着回去写稿子,下次有机会再来,今天真是麻烦林村长了。”
林建国挽留了几次,随后还是笑呵呵地把三人送上了车。
把王县长送给郑书兰的锦旗看了又看,然后锁到了大队部的柜子里。
王冬花看着逃过一劫的高三妮气不打一处来,“赔钱货,是不是你向那个郑书兰透露了消息?!”
“奶,那个刘老根的大儿子是一个傻子!我原本想着你就是再不喜欢我,也不会把我推进火炕。
没想到,是我太蠢了!我总想着因为我是闺女,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而已。
结果,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一家子人都被抓进了公安局,你还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我有那么厉害的手段,又怎么还在这里?!”
高三妮眼角含泪,声声泣血。
王冬花直接被惹怒了,抄起墙边放着的扫帚就往高三妮身上打。
高三妮灵活地躲避着,一直往外跑,不想被一个冻得严严实实的石头绊了一跤,后脑勺磕在了石头上。
等再爬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没跑几步就栽倒在地。
王冬花追了过来,开始还以为她是装的,生气地用扫帚打了几下,高三妮依然一动不动。
王冬花慌了,她还指望着用这些丫头片子多换点儿彩礼呢。
马大娘别的话可能说的不对,但是用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换点儿彩礼钱还是很对的。
所以,王冬花原本只是想要教训教训高三妮,让她长长记性,并不是想要她的命。
现在人晕死过去,慌得王冬花扔了扫帚,背上高三妮吭哧吭哧往回走。
要不是王冬花常年在地里干活,高三妮又常年吃不饱饭,还真不一定能背回去。
“快来人——”
“娘,这是?”
“老大媳妇,快来搭把手把三妮抬到老三屋里。”
王冬花的大儿媳妇赶紧照做,两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高三妮抬到了炕上。
三房的炕是冷的,王冬花到底年纪大了,背了高三妮这么一路,现在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老大媳妇,你去把马大夫请来。”
老大媳妇不得不点点头,转着出去找马大夫,这大冷天的要不是家里除了她和婆婆其他人都不在家,这事她是真的不想去。
高三妮的爹娘和高老爷子一块儿去镇上喝喜酒,顺便再偷偷去黑市卖点儿粮食,换点粗粮回来。
高家人口多,吃饭的嘴多了,光吃细粮肯定不够吃。
所以,但凡家里人口多的,都会偷偷去镇上或者县里的黑市用细粮换一些粗粮回来。
粗粮量大管饱,虽然味道十分一般,甚至容易喇嗓子。
老大媳妇吭哧吭哧到了马大夫家,万幸来的巧,马大夫一家正准备出门。
“马大夫,快去救命!”
马大夫看着一脸焦急的高老大的媳妇,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扯上救命了?”
“我家三妮她,她刚在雪地里晕死过去了,马大夫,你快别问了,赶紧跟我走一趟!”
马大夫看了一眼媳妇和三个孩子,“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晕死过去不是小事,再说了三妮那丫头已经够可怜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马大夫看着躺在炕上不省人事的三妮,又感受到屋里冷冰冰的,一看就是没有烧炕,皱眉头没有说话。
小心扯过高三妮的手,把着脉,换了一只手,随后轻轻放下,又仔细观察了三妮的脸。
看着一旁的王冬花,问道:“冬花,三妮丫头的头嗑到了哪里?”
“后……后脑勺!”
马大夫赶紧把高三妮的头侧翻了过来,定睛一看,豁!后脑勺上肿起好大一个包!
看着真是触目惊心,饶是马大夫看了不少病,也忍不住为三妮叹了一口气。
“冬花,三妮后脑勺的这个肿块有些大,我等给她开点儿药,不然还不知道她啥时候能醒。”
“……行,你开药吧。”王冬花咬了咬牙,不停地安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马大夫看着王冬花肉疼的模样,尽量把方子里的昂贵药材替换成最普通的药材。
“这药是外敷的,这药是内服的,加起来一共七毛钱。”
王冬花依依不舍地从口袋里掏了七毛钱,又跟着马大夫回去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