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环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战北枭也有点后悔,他刚才确实没有收着力气。
一个年轻武将的力道,岂是王环这个弱女子能够承受的。
她五官扭曲:“好痛……我……我肚子好痛……”
早在二人撕扯的时候,谢云舒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还用双手护着腹部。
她的婢女眼尖,失声喊道:“裙子上有血!”
王环今日穿了一条月白裙子,红色的血迹蔓延得很快,一下子就把浅色布料氤湿了一大片。
“我家姑娘这个月没换洗!”
跟着王环的一个婢女吓得扑了过来,想要搀扶,却又不敢随意挪动她。
王环脸色惨白:“疼……”
很快,大夫来了。
一搭脉,他便摇头:“孩子没了,大人倒是无碍,好生休养两个月便无妨了,并不影响以后的子嗣。”
闻言,战北枭松了一口气。
他到底还在妻孝中,虽然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但闹出孩子,总是颜面无光。
没想到,王环竟趁乱打发了心腹陪房回承恩公府。
不到半个时辰,世子夫人带着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院子外,有人想拦,直接被世子夫人“啪啪”抽了俩大耳光,脸都肿了。
“凭你也配?呸!这一家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一个好东西!”
世子夫人破口大骂,而且是连主家带奴仆一起都骂了。
七八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她们将王环包裹得严严实实,保证从头到脚不吹风,一路抬着出了将军府。
期间,战老夫人还想和世子夫人解释一二。
世子夫人冷笑:“我知道,战将军又要去平乱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说来,我们这群外戚都是蛀虫,怎么敢和有功之臣掰扯对与错呢?”
把战老夫人臊得老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行了,我这就把自己闺女接回家里,也免得碍了别人的眼!”
世子夫人拂袖而去。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京城很快又有了新八卦。
那位战将军一边给嫡妻守孝,一边又让平妻怀上孩子。
结果,因为他宠爱另一位平妻,又兼之枕边风的威力巨大,竟亲手弄掉了这孩子。
无论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也有人不相信:“不至于吧,虎毒不食子,有些大户人家孝期弄出孩子,无非是改个生日,或者悄悄送到庄子上养着。”
立即有人反驳:“有啥不至于的,他当初可是连那种丑事都做得出来!”
还有人消息滞后:“啥丑事?你倒是详细说说,我不赶时间!”
于是,战北枭当街发疯,骚扰良家黄狗的事情又被拎出来讨论一通。
只不过,处于旋涡中心的战北枭已经离开京城,前往西北。
然而,得罪了承恩公府,岂是那么好过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战老夫人和谢云舒二人的名声,彻底坏了。
世子夫人扒她们的脸皮,那是一点儿都不带手软的!
战老夫人,一个婆婆,花着三个儿媳妇的嫁妆,羞也不羞?
还整天扮出一副吃斋念佛的菩萨样儿!
谢云舒,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为啥做了平妻?
还不是因为被人堵在屋里,连裙子都脱了!
消息传得很快,有御史听了一耳朵,隔天就上书弹劾战北枭内帏不修,家中女眷品行不端。
皇帝留中不发。
没办法,他现在还得用战北枭。
但也不能完全装聋作哑。
皇帝求太后帮忙,太后召了战老夫人入宫,亲自斥责了她两句,让她管好后宅之事。
“男人在外面建功立业,我们做女子的,不能拖了丈夫、儿子的后腿。”
战老夫人被一身沉重的诰命服制压得几乎直不起腰,却也只能跪在地上,乖乖听着,还得做出一副受教的表情。
回到家里,她便把谢云舒一顿臭骂。
至于战北枭之前上书礼部,想要把谢云舒扶为继妻的折子,在太后的授意下,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哼,欺负她娘家人,还想做正头太太?
没门儿!
就给我老老实实当一辈子的平妻吧!
说起来,这件事谢云舒还真的有点委屈。
因为她当时只是单纯站干岸,冷眼旁观来着,并没有推波助澜,最多就是没去拉着战北枭。
但她为什么要拉他?
是王环先拽战北枭的。
何况,谢云舒还要护着孩子。
只是对于上位者来说,谁又会去管底下人是不是委屈呢?
真真儿应了那句话——
既然你把别人视为砧板上的鱼肉,那么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鱼肉的心理准备。
姜芙虽然不在京城,但她特地留下了得用的人手。
京城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西北。
原本,战北枭从京城回到军营,他手下的那些人都很高兴。
只是听说他娶了两位出身高贵的平妻,不久之后,郦氏身死的消息,郦家军里有不少人都不淡定了。
他们之所以跟着战北枭,是因为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
甚至那些跟着郦宾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说一句将战北枭看作姑爷也不过分。
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
这些大老粗,虽然不懂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但也没少听说过后宅阴私。
几个人闹闹哄哄的,闯进战北枭的营帐,当面质问他:“我们那大侄女不过十八岁年纪,没病没灾,如何就没了?”
战北枭哪里知道,郦氏咽气之际,他又没在旁边。
他只好解释:“实在是红颜薄命……”
为首那人直接一口痰吐到战北枭的脸上:“放你娘的屁!真当爷爷不知道,你勾搭上了谢家和王家,出卖色相,你个卖沟子的!”
战北枭大怒:“你敢以下犯上!来人,军法处置!”
当晚,战北枭处置了好几个中级将领,勉强算是压下了军中对他不利的传闻。
紧接着,他点了十万人,准备前去支援魏舟。
即便战北枭掏出圣旨,副将依旧不从。
“郦家军驻守西北,这是上百年的传统。既然魏将军在南方对付叛贼,我们静待佳音即可!”
“你敢抗旨?”
副将抱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战北枭冷笑:“抗旨不从,理应当斩!”
他抽出长刀,把它架在副将的脖子上,威胁道:“传令下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