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又是一个艳阳天,适合结婚的天气。
妈妈早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餐。
从放假回来到昨天,一直吃油腻大餐。
今天早上,妈妈煮了谢真真最爱吃的荷包蛋煮面加肥肥的甜菜芯。
吃过早餐,谢真真来到谢义正的房间,他正在房间里踩运动单车,满头大汗。
“你还不饿?”
“再十分钟就好了”
“哪天开学?”
“初九,还有二天。”
“钱够花不?或者还有什么要姐帮忙的?书?衣服或球鞋?”
“没有什么了,你都让我当上万元户,我牛逼了。”
“行,初三最后一个学期了,别粗心大意,争取考进嘉州中学的重点班。”
“嗯。”
“考完了,暑假过来我那里玩,到大城市开开眼界,回来上高中才有目标,努力才有方向。”
“嗯。”
“姐,我送你去车站!”
谢真真手机又震动了,谢妙妙来的信息,催命鬼似的,就怕谢真真不知道一样。
“县城车站,老地方,不见不散!”
谢真真拿出回来时穿的那件黑色斗篷呢子大衣,只在回来的路上穿了一次,家里太冷了,这几天穿的都是以前自己上高中时候的白色羽绒服。
谢真真里面穿上保暖内衣,白色高领羊毛衫,保暖裤,长筒靴,再套上呢子大衣,围上红色的围巾,估计这样可以即漂亮又清爽,还不臃肿。
谢真真捯饬一番出来,谢义正已经吃好了早餐,他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与手套。
“姐,你这样的,美是美,就是太冻人了,帽子手套戴上哇。”
谢真真听话地又加上了一件薄羽绒背心,戴上了那顶红色的绒帽与手套。
谢真真背上背包,与爸爸妈妈分别拥抱,“爸爸妈妈,我走了哦,有时间我就回来,你们多保重。”
道别后,谢义正推着自行车,叫谢真真跟上。
谢真真坐在车后面,快到牌坊的时候,扭头往回看,见爸爸妈妈与几个邻居大婶,还在村口向她望着。
“姐,你有没有舍不得谢家庄呀?”谢义正扭头问谢真真。
“有点,不是舍不得,而是牵挂你们。不过,如果你们都好好的,也没有什么舍得或舍不得。”
“这样啊,你是不是没有很强的家乡观念呀?就是像书上说的那乡愁。”
“什么?”谢真真没想过这点。
或者是吧?从小到大一直跟父母家人之外的另外一个人在一起,耳濡目染的都是他,家乡不家乡的,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
在谢真真的心里,家乡就是她的家,屋子里住着的爸爸妈妈弟弟与奶奶等等亲人。
出了外面,王鹏飞就是她的家。
到了新城客运站门口的公交车站,好多人在等车。
谢义正扶着自行车,陪着谢真真。
“小义,你回去吧。”
“不急,看,车来了。”小义指了指从车站里驶出来的一辆公交大巴。
谢真真跟着人流上了车,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谢真真扒开窗户,拍了拍小义。
“你骑慢点,别那么急,注意刹车。”
“嗯,我知道了,姐,你也要小心哦。”
“放心,你姐是老江湖。”
“老江湖,再见!”
谢义正拍了拍谢真真的手,掉转车头,推着自行车在人群中往家的方向走。
谢真真看着渐行渐远的谢义正,心中不禁十分感慨,与自己相差十岁的弟弟,以前是那么的不起眼,像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跟在妈妈身后,自己都没怎么搭理过他,现在居然长得比自己还高,还能用自行车载自己来送行!
说个话还像个男子汉有模有样!
直到看不见小弟的背影,谢真真收回思绪,关上窗户,只留一点缝隙,让风进来吹散车厢里的拥挤。
车子启动了,路面不平,车子一上一下蹦着。
谢真真想起上高中那几年,每次开学与放假,一路颠簸到吐,十年了,依然如此。
谢真真的脸一直朝向车外,看着路上人来人往。
过了几分钟,旁边有人拽她的衣服。
“真真,是你吗?”
一个小心切切的声音在叫着。
谢真真循着声音,朝身旁车厢里看。
一个女孩脸露惊喜,满脸笑容。
“是我呀,刘红,京里中学,刘红呀,不记得了吗?”女孩就挨着谢真真,她又拽了拽谢真真的衣服,指了指她自己。
“啊?刘红?”
谢真真收回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刘红的脸上。
“哇!真的是刘红,我还想怎样才能找到你,看来,缘分啊,这都能遇到!”
这眉眼,这笑容,这亲切感,不是刘红是谁呀?
“去哪里?”
“去哪里?”
两个人双手相握,不约而同问出了同样的话。
“我同学结婚!”
“我同事结婚!”
“梅国宾馆!”
“梅国宾馆!”
“陈念红与吴海垠”
“吴海垠与陈念红”
两个人笑哭了。
激动的情绪吸引了周围的乘客。
原来,刘红考入了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后与陈念红在同一间中学做老师。
上专科的刘红,与本科的谢妙妙同一年毕业,这么算来,刘红已经工作二年了。
“哇!该叫刘老师了,小刘老师好!”谢真真想起在京里中学住刘红下铺那的光景,即激动又充满向往。
那年大一时高中同学聚会,谢真真与谢妙妙在嘉州中学女生四合院里流连忘返,遇见刘红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还是喜欢你叫我刘红或小红,那样更亲切。”刘红拍谢真真的手。
“真真,你现在在读书还是工作了?听说谢妙妙也考研考去了你那边,是吗?”
“我与妙妙都还在上学,你既然认识谢妙妙与陈念红,为什么不通过她们找我呢?”
“哎呀,以前在师大的时候,她们比我大一届,总觉得有些生疏。谢妙妙稍微熟一点,她又是本科的,遇见时,却总想不起问她,想起要找你时,又遇不到她。就这样拖到现在,有缘分的时候,就这么奇妙地坐在一起了。”
“好奇怪的缘分!好有戏剧感,如果我是男生,我就要追你了。”
谢真真话一出,逗得刘红哈哈大笑。
“嗯,挺有故事情节的。王老师呢?你们在一起吗?”
“嗯,你们的王老师现在成了王医生,正在读中医博士。”
“哇!王老师好厉害啊,真真,你们都很厉害!”
“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专心致志,做好了,就是厉害。”
一路上,刘红讲着她的故事。
那时候在京里中学的室友小敏去了外省一个理工大学,本科毕业后考研,考了几次,刚刚考上。
另一个同学吴海霞初中毕业时去了卫生学校,现在在镇医院做护士。
今时不同往日,记得那年在四合院见到刘红时,刘红满脸忧郁,当时吓得谢真真一时半会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她。
现在的刘红老师,就像温爱华老师一样,老师派头十足,讲起事情来,一套一套,滔滔不绝,激扬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