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秦夫人忙得脚不沾地。
又忙着为女儿布置郡主府,又忙着清点和整理库房,还要应付京中几个官员家眷的宴会。
三日后,秦瑶进宫谢恩。
谢完恩,凌玥将她扶起,随口道,“司造局还在准备一应物件,过几日朕再下旨。对了,那日说了此事后,你回府可曾与舅父舅母说过?他们意下如何?”
秦瑶跪地请罪 ,“陛下恕罪,瑶儿不曾说过。父母亲疼惜瑶儿,恐不愿瑶儿远行。但瑶儿不愿终身囿于内宅,唯有先斩后奏。 谢陛下应允。”
凌玥蹙眉,“你打算等朕的旨意到秦府,才让他们知晓吗?”
“陛下,这旨意是瑶儿求来的,瑶儿会与父母解释清楚,让他们明白瑶儿的心意。不会让陛下为难。”
凌玥叹了口气,“这旨意是朕答应的,既答应许你一个愿望,自得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才作数。只是担心,如此会影响你们母女情分。”
舅父为人通透豁达,自然不会因此事对她心生嫌隙,只是舅母就不好说了......
又叙了一会儿话,秦瑶告辞离开,刚出门却在殿外见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秦姑娘......”
“三皇子安好。”秦瑶侧身行礼。
“秦姑娘这几日可好些了?”
“秦瑶一切都好,劳三殿下惦记。若无旁的事,秦瑶告退。”
“秦姑娘,我让人学了那秋梨膏的做法,姑娘尝尝?”韩成哲手里捧着个盒子。
“多谢三皇子,不必......”秦瑶一愣。
“秦姑娘,昨日你出宫后,我求见了陛下。陛下将那份单子还给了我,也不再责罚,说是你的意思。”韩成哲看着她清冷疏离的眉眼,心头一慌, 仓促打断她。
“是。臣女晕倒与殿下无关,何谈责罚。”
“可......成哲是真心想将这单子交给姑娘......\"韩成哲不由得上前一步。
“抱歉。”秦瑶屈膝行礼,“秦瑶蒲柳之资,愚钝非常,不敢接三皇子的单子,还请三皇子见谅。”
“秦姑娘......”
“三皇子,秦瑶在此祝愿三皇子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她不日便要离京,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她虽对韩成哲无意,但也希望他安康喜乐,一切顺利。
“你......你要去何处?”韩成哲一愣,怔怔看着她。
不知怎么,总感觉秦瑶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往后不会再见的样子.....
“不去何处,只是几句寻常祝福罢了。”秦瑶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韩成哲看着那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心底越发慌张,转身朝殿内奔去,“陛下......陛下......”
......
秦夫人从外面回来,遇到下衙归府的魏国公。
“夫君今日这么早?”
“嗯,今日难得早归,正好陪夫人用膳。”魏国公伸手,将夫人从马车上扶下来。
“这可不巧,我已经吃过了。”秦夫人掩面笑道。
“吃过了?夫人不是刚刚回府吗?”
“有几位夫人想去看看瑶儿的郡主府,我也想着她们都是治家理事的一把好手,便邀了她们今日同去。看完郡主府,又请她们在醉仙居用了膳呢。”
两人携手踏进主院,秦夫人心情极好,“不过夫君难得早归,我再陪夫君用一点儿。”
“甚好,多谢夫人。”
秦夫人命人去厨房安排晚膳,顺手将秦贤的外袍挂在架上。
“夫君忙完了?往后几日都得空了?”
“哪里,只是今日罢了。陛下这几日召我......”
“夫君,在后院莫论朝事,夫君忘了?”秦夫人谨慎的瞄了一眼外头。
伺候的人都远远站着,虽然都是她信任的人,但任何时候都得小心为上,尤其是他们身为陛下近臣,皇家亲眷,更得提防近身之人。
“此事无妨,过几日夫人也会知道的。兴许还与为夫有关呢。”秦贤笑道。
“哦?怎么说?”
“陛下欲派人探查各个郡县商行的发展情况,为即将成立的大凉商会做准备。”秦贤道。
实际上,是因为陛下的新政已经实施一年有余,各处郡县呈报的情况都不错,但为防万一,陛下决定派人探查。
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明面上要派一支队伍以商会的名义前往,负责暗访的官员随商队出发。
当然,这些是不能对人说的。
“夫君的意思是陛下很可能派你去?”秦夫人有些担忧,如果去的久了,会不会耽搁瑶儿与三皇子大婚?
而且,有没有什么危险?
“此事可危险?”她直接问道。
“不危险,皇夫派了他手下的将军乔装同行,查探各地治安和军务,而且陛下会派暗卫随行保护。”
秦贤拍拍夫人手背,“夫人莫担心,也未必会让为夫去,只是商议此事时,陛下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的,兴许是想让我去。”
“夫君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祉,我亦与有荣焉。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秦夫人感叹道,“如今国公府上下都仰仗夫君,若夫君真的要远行,万万要保重身体。”
“为夫知道。”秦贤心下感动,抬手将夫人拥进怀里,“夫人莫优。”
用过晚膳,秦贤去了前院书房。
苏姑姑将大小姐秦瑶这一日的行踪举止汇报了一遍。
“......大小姐这会儿在屋里看账本呢。”
“她在殿内待了两炷香有余?”秦夫人蹙眉,陛下这几日应当是很忙的,谢恩用了那么久?!
“大概那么久,随行的婢女只能在宫门处等候,不知道具体的。不过,陛下素来喜欢大小姐,留她一会儿,多说说话也是有的。”
“嗯。”秦夫人想了想,还是起身往秦瑶院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