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很幸运地过上了又过上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日子。
这天。
沈离刚“办事”回来。
路过他俩的院子。
大老远就瞥见了那熟悉的锁。
“诶哟喂,温谨珩真是好习惯啊,出门都知道随手锁门。”
沈离靠着门框嗅了嗅。
桑婉哼了一声,“姐姐你就笑吧,别让我逮到你被姐夫收拾的!”
“哟呵”,沈离乐了,“我可不会说破晓不是我男人噢~我满世界说呢~这是我夫君~”
“夫人这话我爱听噢。”
就在沈离对面,破晓悄然落下。
沈离哈哈大笑,“你看吧。”
桑婉那声音听着都气鼓鼓的,“姐夫!”
“你快管管姐姐这个小变态!”
“你姐姐快成大变态了。”
沈离笑着拧了他一把。
桑婉嘟囔,“姐姐你就是不帮我。”
沈离开始搅混水,“你又没怎么样吗~”
破晓干笑,“桑婉啊,我要是温谨珩,沈离现在就完蛋了。”
桑婉突然好兴奋,“姐夫快上。”
沈离威胁的声音响起,“桑婉!”
桑婉笑得可开心了,“姐夫姐夫快去,姐姐说什么了,噢她什么都说了,欠收拾,你快收拾她一顿。”
破晓抓着沈离的小手亲了亲。
“噢?”
桑婉一听有戏,“省的姐姐老来嘲笑我!姐夫快上呐!姐姐身材多好啊!”
沈离警铃大作。
破晓自背后拥着沈离,正好歪头亲了亲她的侧脸。
“我知道了,我看着办了。”
沈离被惊得瞪大了眼眸扭头看去。
桑婉激动的嗷了一嗓子,“姐夫!快去!”
破晓含笑道,“好的。”
沈离歪着脑袋瞪他,“嗯?”
桑婉又嚷嚷,“能不能给我放出去,我去看啊啊啊。”
“还有温谨珩的破灵气。”
破晓没忍住笑。
“那温谨珩该揍我了。”
沈离不爽地吭声,“喂。”
破晓直接亲过去。
沈离仰头回吻。
桑婉反应了几瞬,支着耳朵听到了。
“啊啊啊!你俩不要在我门口亲啊!!!快走啊!”
逗桑婉,那也不嫌多呢。
晚上回来。
沈离被破晓按在了床上。
沈离微讶,“你来真的啊。”
破晓剥衣裳,“怎么了,桑婉不是想看吗。”
沈离被逗笑了,“她又看不到。”
破晓吻了吻她的印记,“纯粹就是我想欢好~你癸水都走了。”
“哈哈哈哈,你就装吧。”
...
桑婉不知道又怎么惹到温谨珩了。
第二天沈离吃饭都没见着她。
温谨珩说她没起。
可给他俩乐坏了。
沈离逮空就去笑话她。
下午。
沈离和破晓鬼鬼祟祟地去了。
温谨珩在江辞那里。
沈离靠着窗框,吊儿郎当地开口,“哟,睡到下午才起啊~”
桑婉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姐姐!”
破晓啄了啄她的颈,沈离按着他。
“怎么啦~”
“你怎么没事~”
“噗哈哈哈。”
破晓脑袋搁在她的肩头,自后环着她的腰,回答,“我作证噢,你姐姐都没睡。”
桑婉尖叫,“温谨珩都疯到早上了!差点把我弄死!”
“你这小身板,快锻炼吧。”
沈离毫不掩饰地嘲笑。
“姐姐!”
桑婉恼羞成怒。
破晓认真道,“我可收拾她了噢。”
“啊啊啊啊。”
...
江辞他们最近经常去虔州。
生意是瓷。
朝廷对瓷器其实谈不上垄断。
汝、官、哥、钧、定,五大官窑烧瓷的技艺和产量也比较成熟。
像一些便宜,又较为没有那么精良的瓷器,会售卖在一些官营的铺子。
与此同时呢,官窑也做一些别的生意。
像汝窑的甜白瓷,天青釉瓷,这些都是世家大族的常客。
除却几大官窑,还有一些民间的私窑。
产量没有官窑大,销量也没有官窑多。
就比如虔州昌南镇的私窑。
窑不是江辞的产业。
但烧制的瓷器是。
魏明安合上账本,道,“这也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俩自己发掘的一个生意。”
江辞接话,“虔州的瓷,很不错。真的。”
魏明安仰头望向后面的破晓,“昂啊,我们呐,当时是来这边谈粮食生意。”
江辞和他一人一句,很是默契。
“对啊,粮食呢,几大产地,云州周围,苍梧啊,虔州这里,还有盛京以北,对,你们别看那边冷,但种出来的米很好吃的。”
魏明安目光幽远,忽的笑了笑。
“说远了噢,说瓷器,我俩那时候穷啊,也不是穷吧,是没钱。”
江辞笑嗔,“你讲故事怎么越讲越远。”
“就是吧,铺新生意很费钱。”
魏明安面无表情地伸着手,指江辞,“呐,大疯子。”
江辞斜了他一眼,“小疯子闭嘴。”
魏明安就乖乖闭嘴了。
郭逸之轻声笑开。
“我大概知道了。”
“对吧,哥,就很,反正就是没钱,问就是没钱,活着就行。”
“然后呢?”
郭逸之突然有些心疼了。
江辞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然后吧,因为没钱,所以我俩要四处观察,巧了,因为要买几个餐碟吃饭,就发现这边也太便宜了。”
江辞嘴巴嘟得圆圆的,“噢对,魏明安!我要吃窑子鸡。”
魏明安无语啊。
实在是被他整笑了。
他说吧,“就是呢,江辞这个大馋鬼,彻底是让我学会了做饭。”
“我俩当时在巨小的一间屋子,和那边那个储物间一样大,然后要住一阵啊,就去淘一些便宜物件。”
江辞接话,“不仅是生活用品里经常会出现一些瓷器,边边角角啊,瓷碗,瓷瓶,还有呢,我那时候看到有些很便宜的发簪,比木簪子都便宜,用的不是珐琅,是瓷。”
魏明安歪了歪脑袋,把破晓拉过来坐,“对的,就是那次,要知道别的地方的瓷器可不是这个价,我们就是这么开拓的。”
江辞嘿嘿一笑,“嗯。”
“啊,张嘴,小馋鬼。”
江辞笑眯眯地吃掉沈离叉来的苹果。
沈离也得端水,一人一个,谁都不能少。
“得过了一阵了”,魏明安歪头想着,“很长时间这边都是一个设想。”
江辞抱着郭逸之的胳膊吃沈离削的苹果,“商队,我俩挑的本地人,瓷器,粮食,全解决了,还能从别处带进来新东西。”
破晓剥栗子呢,投喂笑眯眯的魏明安,“二哥真棒,阿兄也真棒~”
沈亭御突然想起来,“那你们这次要做什么。”
一提这个,两个人双双冷了脸。
魏明安哼哼,“管他是谁捣鬼呢,江辞亲自来收拾他。”
江辞乐了,“说的我跟什么似的。”
“就是啊,这里的瓷器经由商队会销往全国各地。但是已经有几起了,无因损坏。”
魏明安补充,“不会是商队的缘故的,他们比我们还爱惜这些瓷呢,这是他们看家立命的本事。”
沈亭御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总结,“有贼啊。”
江辞眉头抽了抽,“嗯,也可以这么说。”
沈离无奈,“你说的正常一点行不行。”
“已经第三次了”,魏明安翻了翻信笺,江辞冷哼,“前两次我还没变回来呢,魏明安处理得可好了。”
魏明安有些不好意思。
江辞面色有些冷,轻翘着唇角开口,“我看谁给魏明安找不痛快,我看看噢。”
魏明安懒懒地靠着后面,玩着破晓的手,他没说话,但破晓感觉他开心极了。
郭逸之一手牵一个,是一贯的宠,“那不行!当我是摆设嘛~”
江辞和探头的魏明安对视一眼。
江辞怅然叹气,“突然觉得好幸福噢!”
“嗯嗯嗯。”
猛猛点头的魏明安。
“哥~”
“诶!回头把东西给我拿一份,我看看,昂,谁给我俩弟弟找不痛快。”
“好呀好呀!”
...
郭逸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真看。
趁郭逸之在看资料。
他们几个依旧见缝插针去给制造惊喜。
楚嵘川也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呢。
总之,他们这些人,最近就是一个互相瞒。
京城虔州,两头跑。
楚嵘川的生辰就在明天了。
超级蔫的进来了。
“咋了啊。”
沈亭御站起来,“怎么没喊我去接你啊。”
温谨珩可能是猜到了,起身走过去。
“你那个弟弟?”
楚嵘川气哼哼地牵起他们两个朝里走去。
“哥哥,姐姐,姐夫,我明天,后天,要去京郊庄园,淑妃生辰,我生辰,父皇说去那里住两天。”
楚嵘川朝郭逸之甜甜一笑,“哥哥生辰刚好回来。然后我休沐两天。”
“所以不用等我~”
江辞拍拍旁边,“站那里干嘛,坐啊。”
郭逸之轻声笑开,“等你回来给你过生辰噢。”
“嗯!”
沈离嘱咐,“庄子里人多眼杂,不比你的东宫,不要冒险回来。”
温谨珩点头,“我也是想说这个。”
“诶呀知道啦知道啦!”
...
第二天。
既然小寿星不在。
那他们接着给过两天的大寿星安排去了。
到了晚上。
破晓站起身,望着门外。
下一瞬,沈离翩然落下。
“还没结束,但我感觉快了。我和竹影打过招呼了。”
温谨珩也站起身,“我去喊沈亭御。”
噔噔噔地跑了。
沈离坐下以后就不爽地哼了哼。
“什么人啊。”
“咋了这是?”
沈离接过魏明安递的手炉,暖乎乎的,温度刚好,继续愤愤不平地道,“楚嵘川他老爹,今天也是楚嵘川生辰好吧,叨叨叨一堆,那意思,儿子大了,甚是欣慰,没了!没了!他才多大就大了!上次他中毒我就看他爹很不爽!”
几个年长的哥哥均是失笑。
沈离继续道,“上次他爹,昂,皇帝不大动那些我都理解,他爹也太...虽然说也急了点吧,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当爹的时候。还有他那个娘也不怎么样!”
“好了好了,消消气。”
破晓哄。
沈离哼了一声,“怎么了!太子怎么了!太子不是你儿子吗!他才多大!比沈亭御还小呢!”
“诶哟我的妹妹啊,差不多可以了”,郭逸之笑意融融,“咱家又没圣上。”
“我来了!”
沈亭御提着食盒和温谨珩来了。
破晓站起身,“走吧,给咱们弟弟过生辰去。”
几瞬之间。
他们这一大帮人,都到了楚嵘川的房间。
沈离气死了,指着没燃的灯,“你们自己看,看那边多亮堂!”
“好了好了。”
过了一会儿。
沈亭御忽然小声道,“来了。”
夜晚幽暗,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
没有点灯,也没有烛火。
楚嵘川垂着眼眸,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几个藏在书桌这边,划了结界。
楚嵘川也不点灯,垂着脑袋,兴致不高。
身形毫无遮挡地落在了身后的几人眼中。
落寞。
他不轻不重地坐到了榻边。
目光望向了窗外。
没有表情。
淡淡地盯了会儿银光素裹的院子。
向后躺倒。
沈离手指一弹。
结界扩大。
拍了拍沈亭御。
沈亭御清了清嗓子,“楚嵘川!”
楚嵘川惊得一激灵。
他这寂静的屋子被几声呼喊所充斥。
连忙抬头望去。
温谨珩站在郭逸之身后,沈离和破晓站在江辞和魏明安身后,江辞手里提着一盏花灯。
魏明安拿着食盒。
沈亭御冲过去把他拉起来。
楚嵘川现在还有点懵,声音一下子低软起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啊...”
沈亭御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拉过来,“你是傻瓜吧,来给你过生辰!”
郭逸之声音清润,唇畔是显而易见的笑意,温温柔柔的,“虽然不回家,但是我们可以来啊。”
温谨珩走过去,弯腰和他平视,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脸颊,“生辰快乐!”
沈亭御诶了一声,“快别唠了,一会儿面坨了。”
他打开食盒。
香气四溢。
楚嵘川微微瞪大眼睛。
温谨珩也很温柔,“没吃饱吧。”
还冒热气呢。
沈亭御献宝一样端出来,“长寿面!我煮的噢!”
温谨珩接着道,“七宝铺的酪酥。”
楚嵘川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唇瓣微微颤动着,都没说出话来。
江辞笑幽幽地开口,“简单了点,回家哥哥们给你补上噢~”
“生辰快乐!”
心口阵阵发软。
“啊!谢谢哥哥,姐姐,姐夫~”
沈亭御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脑瓜,“谢什么谢!你找揍是吧。”
破晓在这一间隙,已经把全屋弄的亮堂。
楚嵘川真的忍不住了。
抬了抬手,魏明安把筷子塞了过去。
楚嵘川先是被逗笑,又噘起来嘴。
“好好吃噢。”
楚嵘川鼻尖都红扑扑的。
这个温谨珩可认同,“真的好吃。”
沈亭御炝锅极香。
谁都没这手艺。
本来就饿的楚嵘川,三两下就把鲜掉眉毛的汤面吃完了。
温谨珩顺手就收拾了。
楚嵘川眼泪汪汪的。
“你们...你们...”
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想着解决完这边他赶紧回去的。
“傻瓜”,破晓靠着他的椅子,笑道,“我们怎么可能不来啊。”
江辞把花灯递给破晓。
破晓笑盈盈地蹲下身,“呐,温谨珩说你自打小时候就没有玩过花灯,这个是我做的,姐夫给你补上。”
楚嵘川早就注意到了。
“姐夫!”
破晓差点被他扑倒,不由失笑。
温温柔柔地拍着他的背,“怎么啦。”
楚嵘川小声嘟囔,“太幸福了吧。”
他觉得不够。
楚嵘川一手提着这个精致无比的花灯,从破晓怀里退出来,但依旧黏着他,大声又郑重。
“我说啊!我也太幸福了吧!!”
魏明安乐了,“诶哟,其他的不急噢,等你回家再给你!”
楚嵘川吸了吸鼻子,甜甜一笑。
“姐夫的这个也帮我收着,你们等我回家噢~”
“那当然了。”
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走。
弟弟在这呢,走哪去。
盈盈笑语取代了先前的死寂。
夜晚微微发凉的房间,渐染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