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能屈能伸,毫不脸红地说道:“清醒了,将军能许士家什么条件,还请将军明示。”
“本将早已说过,钱财厚禄,刺史尽可选择,久闻士刺史政风廉洁,继续任交州刺史未尝不可,只是士家,不能继续在交州掌控绝对实权罢了。”
士燮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听见丘衡淡然的声音继续传来:“士刺史,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是主动投诚,还是看本将破城,现在就做出决断吧。”
士燮深吸一口气,恭敬道:“士家愿献交州四郡,以换子弟在交州任职,为汉中王效力。”
“可以,那便请刺史开城吧。”丘衡慵懒地答应道。
“请大将军稍候。”士燮回道,匆匆下城楼命令手下开城迎接汉军。
不一会儿,龙编城门大开,丘衡对身后句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领军入城,先控制住城内,以防有诈。
句扶会意,带着大军便向城内行进。
见到句扶前来,而丘衡留在后面,士燮对句扶行礼道:“将军,不知大将军为何不入城?”
句扶冷面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劳刺史先带勾某入城吧,大将军随后便至。”
“好说,好说,将军请。”士燮为句扶让出道来。
句扶便带兵进到城中,而后手势一挥,汉军纷纷四散查看,而句扶就伫立在城门口,士燮的不远处。
士燮乖顺地站在一边,任由汉军探查,心知这是担心有埋伏,但他根本没有这心思,自然不怕。
很快,手下回报没有发现异常,句扶点了点头,对士燮说道:“还请刺史打开其余城门。”
士燮微笑回道:“好,士某这就安排。”
而后,句扶出城对丘衡喊道:“大将军,已确认无异常!”
丘衡这才下令各部带领剩余兵马入城休整。
入夜之后,丘衡将士燮请来,对其说道:“明日过后,恐怕还得有劳刺史随军出征。”
“这……”士燮面露难色,推脱道:“老朽年岁已高,恐经不起长途颠簸啊。”
丘衡漠然说道:“本将会为刺史准备马车,刺史就委屈一二,没有刺史亲至,合浦太守士壹未必能轻信本将投降,相信刺史也希望本将可以尽快赶往南海救援吧?毕竟那里也是你们士家的根基之一啊。”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把士燮留在身边作为人质,至少交趾就不会有不稳定的因素存在,要说交州哪个郡最为重要,对汉国而言,交趾无疑排在第一位。
士燮心中权衡一下利弊,笑着答应道:“既如此,老朽愿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刺史放心,到了合浦,本将就会将你留在合浦,不会让刺史上前线战场。”
“老朽多谢大将军体恤。”
处理完士燮的事后,丘衡便召集诸将下达指令。
“子远。”丘衡对吴懿叫道。
“末将在。”
“明日起,你点出五千兵马,随你驻守这龙编城中,交趾是与益州的链接,更是交趾重地,不可有失。”
目前的局势,只要控制住交趾就够了,南边更加偏远的九真郡,也是士家掌控,但丘衡并不打算马上派人前去接收,因为他不想分太多兵力出去控制。
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赶到南海将吕蒙驱逐,等吴国一走,再慢慢控制交州。
吴懿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大将军尽管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交趾就不可能被沦陷。”
“孝兴,休然。”
“末将在。”
“明日待文长大军抵达后,你二人将这交趾城中一万兵马混编进全军之中,随军出征。”
“末将领命。”
“派出急报,传给仲业,告诉他士家已在掌控,令其务必拖住吕蒙,保下番禺,待本将支援。”
“喏!”
“其余人等,原地休整,城内补充物资,会军后马上向合浦行军。”
“遵命!”
半个月后,丘衡率领大军一路挺进到了合浦城下,有士燮在,只是一番规劝,士壹便开城投降,丘衡没有逗留,只命王平领五千兵马镇守,随即调走城内一万兵力,混编进大军之中。
便将士燮与士壹留在合浦城内,继续率军经由已经属于汉国的苍梧郡直奔南海。
军中没有交州将领在,只要不打败仗,这混编进去的两万交州兵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丘衡大军赶往南海的途中,文聘并没有闲着干等。
自从他隐蔽驻扎在番禺附近后,便一直暗中观察吕蒙的攻城进度。
吴军的战斗力远非交州兵可比,即便有城池据守,也难以抵御东吴四万大军的猛攻,粗略估算一下,攻守之间的消耗比例约莫在七三左右,照这个进程,恐怕不足两月,番禺就将沦陷。
两月时间,就是丘衡大军马不停蹄,也是不可能赶到的。
而且吴军的气势越打越旺,再这么坐等下去,破城的速度也会随之加快。
没过多久,他得到军报,已经和丘衡大军建立联系,得知丘衡大军正在进攻交趾,形势一片大好。
文聘便一连在山顶观察了吴军好几天,苦思一个破敌之计,可以拖住吴军攻城的进度。
他的苦思并未白费,一日,他偶然看见吴军在河中取水造饭,顿时计上心头。
他所处位置的山脚,正是这条河流的上游,番禺城内包括吴军,都有可能饮用这条河水,只要他能在吴军取水造饭的时间,提前一会儿投下大量毒药,就可以对吴军造成极大的影响。
他急忙回军,勒令手下速回苍梧郡内,寻吴巨帮忙,收集大量的泻药送到这来。
之所以选择泻药而不是致命毒药,是担心番禺城内也有军民是在饮用此水,文聘对此无从判断。
若是果真如此,那下剧毒在杀死吴军的同时也杀死了城内军民,造成的无辜伤亡暂且不提,此举无异于加速番禺战事的进程。
手下们得到命令后,马上按照他的安排着手进行。
而文聘自己则像是住在山顶似的,每日都在偷偷观察吴军取水造饭的时间和频率,将它们细细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