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衡眼神冷冽地盯着杨千万,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说道:“氐王,此次可是你戴罪立功的绝佳机会。你负责镇守左路,务必看守住西南城门;而本将军则会亲自坐镇右路,牢牢把控住东北城门。”
“只要一发现阿贵和窦茂那两部氐军的踪迹,就必须倾尽全力予以阻击!倘若还有再敢消极应战,那就别怪本将军不讲情义,翻脸不认人了!”
杨千万心中一凛,深知丘衡此番所言绝非戏言,连忙惶恐应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末将定然会与大将军齐心协力,共同击破敌军!”他知道此时此刻丘衡怒火中烧,已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很好!那就按计划行动吧!”丘衡也不多废话,迅速挥动手中令旗,指挥着汉军本阵当先脱离大部队,朝着西陶城右侧急速行军,截住右路要道。
紧接着,杨千万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率领氐军紧锣密鼓地封锁住左侧要道。双方军队各自占据要道,摆出严密的阵势,严阵以待。
此时此刻,阿贵和窦茂二人正在城中大肆抢掠,得意洋洋,尽情享受着胜利带来的喜悦。
然而,突然间城外传来阵阵激昂的战鼓声,打破了原本欢快的气氛。没过多久,一名惊慌失措的士兵飞奔而来,向两人禀报说:“启禀大王,大事不妙!汉军已兵临城下,领军之人正是丘衡!”
两人见状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暗自诧异汉军如此迅速的反应速度。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飞奔至城头上观望局势。只见汉军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围困城池,反而分成两股军队,分别盘踞于西南角和东北角。看到这一幕,两人不禁皱起眉头。
窦茂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恶!这些汉军实在狡猾,如果他们选择围城,我们只需集中兵力,就能够从任何一个城门冲杀出去。可如今这样布阵,显然是算准了我们不会守城,不管我们从哪个方向突围,都会被其中一路敌军死死拖住。”
阿贵在一旁脸色沉重地凝视着两路汉军,沉默片刻后沉声道:“不过也有个好消息,那就是我们可以集中所有兵力,去对抗任意一路敌人,这样一来我们在兵力上就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能迅速击溃敌军,成功突围并非难事。”
窦茂微微颔首,接过话说道:“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东北角那边领军之人乃是丘衡本人,而西南角则是杨千万那个叛贼率领的仇池氐军。”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到了杨千万所在的位置。
只见窦茂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次被伏击之后损失极大,这个仇还没报呢,今天本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杨千万!”
阿贵对此表示赞同,他也认为与丘衡相比,选择从杨千万这边寻找突破口才更为明智和稳妥一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阿贵提出了一个计划:“既然汉朝军队并没有打算围困城池或者发动攻城战,那我们也不必急于出城突围,可以先把城里能用的物资全部搜刮干净,然后让士兵们好好休整一番。等到入夜之后,再从南门杀出重围,如果杨千万胆敢阻拦,我们就全力进攻一举击溃他!”
窦茂听了点点头,非常赞赏这个计策。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便分头行动起来,各自下楼去部署相关事宜。
城外,鼓声持续响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丘衡终于下达命令停止击鼓,并要求魏延等诸位将领安排大军就地休整。
魏延心生疑虑,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敌人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突然突围啊,现在就让大军休整,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丘衡轻笑一声,答道:“文长放心吧,敌军若要突围,想必现在早已突围了,现在没有突围,大抵是在等入夜,我军急行军而来,趁此时休整一番,也好恢复一些士气。只是也要注意防务,轮番休整便是。”
听到丘衡的解释,魏延方才放下心来,下令安排休整。
而后询问丘衡:“大将军,那末将是否也要通知杨千万那边休整?”
丘衡微微皱眉,凝视魏延,问道:“文长何时如此好心了?”
魏延一愣,忙解释道:“末将只是以为大敌当前,不可因小失大罢了。”
丘衡不由失笑道:“是么?本将军还以为文长是有意欲害杨千万呢。”
魏延闻言又是一愣,不解问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丘衡摇了摇头,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缓缓说道:“无需多问,本将军做事,自然有本将军的道理。”
魏延愕然,但既然丘衡不愿意说明原因,他也不敢再继续多问,于是抱拳行礼退下了。
魏延走后,丘衡双眼微眯,看着西陶方向。他之所以敢下令休整,除了认为敌军不准备立即突围之外,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这些原因不便透露罢了。
他几乎可以笃定,阿贵与窦茂不敢,或者说不愿意朝他这边来突围,毕竟柿子总是要挑软的捏,全副武装的汉军和他们彼此熟知的氐军,终究有所不同,哪怕是丘衡做出一副休整的模样给他们看。
可若是杨千万也休整了,说不准阿贵与窦茂就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直接冲上去突围,那么杨千万大军势必大败,这也就是丘衡所说以为魏延要害杨千万的原因。
虽然丘衡并不在意杨千万兵败,但他兵败却一定不能是由于丘衡自己的决策失误导致,否则这个黑锅可是扣在了丘衡头上,而不能处置杨千万。
所以丘衡不能让杨千万休整,除非是杨千万自己看到汉军休整以后自作聪明也休整,这样一来,若是兵败,丘衡便可治罪杨千万。
在汉军休整的过程中,杨千万视线受西陶城所阻对此一无所知,氐军始终严阵以待,生怕被城内的两部氐军偷偷溜走而被丘衡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