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医学院长嘛。”丘衡哼哼一笑:“眼下就有现成的。”
刘备惊道:“子平所说的,莫不是华神医?”
“正是如此,方才衡借故将其留在府中,容后再劝说一番,让其留下。”
“能行吗?”诸葛亮狐疑道,他觉得华佗就像是闲云野鹤,颇有仙气,只怕不是愿意留下收徒之人。
丘衡只是一笑:“总要试试才能知道。”
诸葛亮略显担忧:“只是这么一来,会损害到部分世家的利益,这些人若是闹事,倒也是不小的麻烦。”
刘备冷笑道:“世家?备白手起家,可不像孙家那般处处欠着人情,他们安分便好,若敢造乱,就先平了他们!孔明无须顾虑,放手施为便是。”
诸葛亮行礼道:“主公英明,亮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即又戏谑道:“子平方才既然都说了教育医疗两方面了,不若再把你所说的技术也一并说了呗,可别藏私。”
丘衡嘴角一瘪:“藏私倒不至于,只是技术这块不急,正好现在卧病在床,待我这几日将想法画出图纸,来日再登门一叙,正好也需借助下尊夫人之力。”
诸葛亮轻笑摇头:“连我夫人都能用上,子平当真是人尽其用的典范。”
刘备大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我帮不上忙,只能请请大贤去,剩下之事,就请子平与孔明费心了。”
丘衡忙道:“衡与孔明不过是建言之人,主公才是决策者,主公若非明主,再好的提议,恐怕也入不了法眼,更谈不上实施。”
“哼哼,子平倒是越来越油滑了,看来病已无恙,备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现在仍是病躯,画图之事可以缓缓,还是以身体为重。”
“多谢主公关心,衡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那就不打扰你休养了。”
“恭送主公。”
“免了!”
数日之后,在华佗的治疗下,丘衡的身体已恢复了大概,伤口的缝线被拆掉,总算是可以下床走动了。
眼见丘衡可以走动,华佗终于放下心来,对丘衡说道:“先生已然病愈,老朽就不叨扰了,请先生许老朽离开吧。”
丘衡动作一顿,回头笑道:“这是自然,这些时日,还未能与华神医多聊几句,敢问神医年岁几何?”
“回先生,老朽今年已六十有四。”
丘衡讶异道:“神医居然如此高龄?看神医手脚利索,精神矍铄,不想已到花甲之年。”
华佗呵呵一笑,颇得意道:“老朽自创五禽戏,日日练习,有延年益寿之效,不若传于先生?”
丘衡喜道:“竟有如此秘术?神医若愿授技,在下求之不得啊!”
“这有何不可,老朽平生,最得意的便是医术与这五禽戏,如今年事已高,尚无传人,既与先生结缘,还望先生日后能将这五禽戏传下去,也算了却老朽心愿。”
丘衡疑惑问道:“神医只想传五禽戏?依在下之见,神医之医术,更是一大瑰宝,为何不将其传承下去。”
华佗苦笑一声:“世人视医者为贱业,鲜有人愿意习之,医术多为子嗣相承,老朽至今膝下无儿,故只能着书以期后人承习,先生所感兴趣,老朽亦可将所着青囊书授予先生。”
丘衡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医生居然过得如此艰难,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外科医生的华佗,最终竟然落得个医术失传的结局。
但看华佗所说的话,丘衡便觉有戏,趁热打铁道:“神医云游四方,是为了什么?”
“老朽云游大半辈子,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见识并治疗更多的疑难杂症,以便着书,如今青囊书已着成,所剩时日,便想寻以有缘人托付,至于病人,能救一个便算一个吧。”
“既然如此,衡有一请,还望神医应允。”
华佗不解道:“老朽还有什么能帮到先生?”
“有!神医不仅能帮我,还能帮天下人。”
华佗越听越是糊涂,索性道:“先生不妨直言。”
“当世天下纷乱,战争不断,天灾频发,敢问神医,穷尽一人毕生之力,又能拯救多少人?”
华佗沉默不语,丘衡继续说道:“在下欲扭转世人视医者为贱业的态度,救人之人,理应比杀人之人得到更多的尊重,因为医者,保障了人性最后的尊严。”
华佗闻言,惊讶的看着丘衡,不知其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但却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心头。
华佗感动道:“能听见先生这番话,老朽死而无憾,只是世俗观念又岂是朝夕可改的。”
丘衡坚定道:“能!在下意欲奏请刘皇叔,设立医学院,请神医担任院长,由神医来选拔弟子,传授医术,习成之人晋升医官,领公俸。”
华佗随便一想,便知这么做的效果,结结巴巴问道:“这……老朽……没听错吧……”
“神医没有听错。”
“可是,刘皇叔能同意?”
“只要神医同意,在下担保,定能说服刘皇叔。”
“这老朽自然没有问题啊,求之不得。”
丘衡展颜一笑,说道:“既如此,那剩下之事,便交由在下安排,神医只需在府中静候佳音即可。”
丘衡将华佗送回房间,自己则带着这几日准备的图纸坐上马车去到诸葛亮的府邸。
经过通报之后,诸葛亮亲自出来迎接:“子平病愈了?”
丘衡抱着竹简,下车笑道:“刚能走动,这不就来寻你了。”
诸葛亮看了一眼他怀中的竹简,心中了然,戏谑道:“那倒不知亮是该哭还是该笑才是。”
说完伸手从他怀里抱过竹简,毕竟他现在大病初愈,还是尽量避免负重为好,尽管也不算重。
丘衡乐得轻松,跟在诸葛亮身后进了府邸,路上,诸葛亮还唤了下人:“去将夫人请到书房来。”
两人一路径行,直到书房之中。
诸葛亮将东西放在案几之上,屏退下人,这才问道:“这么多竹简?子平这点子可真不少啊!”